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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潼柒州的諜報是八月初七傳到耀京城的,到底是風帝不在耀京城,送信的人分了兩份,一份送到了雲棏,一份送到了京中,為的是叫那些閣老心裏有數。


    數月前又在潼柒州附近蠢蠢欲動,大有挑釁的意思。若是換了別的將軍,或許還會跟他們好生周旋。隻是兩年前因為何寧舟軍功卓著,被封了潼柒州的大將軍,他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更是免了之前的觀望姿態,直接開膛剖腹,在橫河邊上跟奐齊的人大動幹戈,依著諜報所言,敵軍血流成河,浮屍千裏。為了肅清餘孽,何寧舟帶兵追敵寇直至關外三十餘裏。


    就在七月之處,兩軍交戰,是何寧舟失利。哪裏知道這不過就是誘敵深入,好一網打盡的計謀。他從潼柒州內營調了三萬重兵,從山間竄出去,呈一個包圍圈,如同甕中捉鱉,到頭來奐齊兵士當真被打的落花流水。


    諜報上隻有寥寥數語,隻是不難相處這其中有極多艱險。


    風長棲瞧著,心裏對這位少年將軍也不知存了幾多敬佩之心,嘖嘖出聲。


    “以前倒是未曾聽過這位何將軍的大名,才一十九歲。”


    “嗯。”玉無望應了一聲,見風長棲臉上盡是欣賞神色,心中不悅,“我在一十二歲就成了風國國師。”


    風長棲聽了,哪裏知道自家師父是因為心裏吃味才得了這麽一句,當下隻笑道:“師父天賦異稟,自然不同。我們都是尋常人士,所能佩服的,也隻能是尋常人。”


    開陽鼓了鼓嘴,憋著笑,慢慢悠悠地別轉麵孔。


    風長棲若是犯了迷糊,也不知有多可喜可愛。


    玉無望無言以對,冷哼一聲,背過麵孔,不肯多話。


    風長棲一臉莫名,湊上前,“師父生氣了不成為何動氣長棲說錯了什麽難道師父不是天賦異稟”


    也不知這小丫頭到底是揣著明白裝糊塗,還當真是半點不知,一時之間倒是無話可說,兀自坐在一邊,並不言語。


    風長棲猛然想到了之前阿蘅說的那些話,心一橫。


    “師父,莫不是這何寧舟是何昭容的弟兄”


    “嗯。”玉無望又應了一聲。


    這人冷冷淡淡,說句話好似也生怕多說了一個字,風長棲癟了癟嘴,湊過去,“師父,是還是不是”


    “是。”


    “師父如何知曉”


    “在潼柒州那頭一早就傳遍了,我自然也是聽說的。隻是之前何寧舟不過就是就是一個小將,身上無有功名,今時不同往日。”玉無望嘴角溢出一抹冷笑,聽起來隱隱帶著幾分狠厲,風長棲也不多想,隻聽得那人接著說道:“奐齊賊心不死,經此一戰,必定也學乖了。”


    何寧舟到底是個曦忠毅不同的路子,一人主攻,一人主守。


    奐齊的人跟曦忠毅打了不少年的交道,猛然遇到一個何寧舟倒是亂了陣腳,也不知死了多少人,當真是被挫傷了銳氣。


    等到了明年春上,或許風帝就要下令大舉進犯奐齊了。


    這些年來,那些人人心不足蛇吞象,一而再再而三挑釁風國,當真以為風國子民都是好欺誨的不成鬧到了現如今的地步,實屬活該。


    風長棲不吭聲,想到何昭容之死,心裏到底有些膈應。這裏頭也不知有多少算計,大抵都跟曦貴妃有關。何昭容身上也有許多奇怪之處,就好似是她為何從來不說自己有個弟兄那塊死時的玉石到底是誰的這一連串的疑問叫風長棲心裏湧出一個大膽的想法。


    玉無望見她神色幽眇,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已經到了飯點,他朝著開陽道:“備下午膳吧。”


    開陽應了一聲,跟叱離一處匆匆出了門。


    半晌,風長棲才猛然抬起頭來,朝著自家師父說道:“何將軍怕是不知這宮裏的變故咱們去一趟潼柒州如何他現如今戰功赫赫,進宮探親也是要得的。”


    這話說的當真是十分膽大,若是被曦貴妃一等知曉,隻怕又要給驚雲司惹下不小的麻煩。


    “容後再議。”


    “為何”風長棲登時就急了,“這是一個好機會,且不說朱老太到底是為何而死,單說那何昭容,本就是屈死的。她的死,曦貴妃又牽扯不清的幹係,咱們知道這麽些,難道還要裝著什麽都不明白不成師父!”


    “你到底是一國公主,身份矜貴。現如今又是驚雲司的女官,離了片刻都是不成的,況且這裏潼柒州山高路遙,來迴快馬加鞭,總要半月有餘。你如何能去”


    “那讓叱離帶著幾個暗衛前去”


    見風長棲是決議如此,玉無望隻說道:“依著你的意思吧。”


    曦貴妃一行人是在三天後迴宮的,當真如同傳聞所說,她病重。甫一迴宮便躲到了玉坤宮,閉門謝客。


    風長棲知道那人這會兒正到了最難熬的時候,也不戳穿,未曾前去叨擾。反倒是承安宮那塊兒時常派人前去探望。


    有日迴宮,風長棲剛巧碰到了箬竹嬤嬤,手裏拿著一個紅漆盒子,許是太後給曦嫵賞了什麽吃食。


    見著風長棲,箬竹嬤嬤趕忙行禮。


    “如何使得”風長棲佯裝親昵,將那人攙扶著起身,“嬤嬤是宮裏的老人了,又是皇祖母跟前的人,長棲哪裏受得住嬤嬤的禮,日後可就免了吧。”


    箬竹嬤嬤也笑,她算得上是個人精了,這宮裏的人她看過千千萬萬,隻是唯獨一個風長棲,她實在是看不明白。說她是個鬼靈精吧也算得,有時候卻又是癡癡傻傻,沒有半點精明之處。


    “也不知曦娘娘可好了些阿娘同我本是要去看看的,又怕驚擾了曦娘娘,這才未曾前去。”


    箬竹嬤嬤搖了搖頭,笑道:“周途勞頓,到底是比不得宮裏的。曦貴妃是累壞了,歇歇也就好了,公主公務繁忙,不必前去了。”


    一個嬤嬤竟然能給曦貴妃做主了不成


    風長棲隻當是聽不明白,點了點頭,徑自去了。


    誰都知道曦貴妃得了太後數年庇護,這箬竹嬤嬤也是能說得上話的。


    看樣子這一迴曦貴妃是“病”得不輕了。


    天已經很晚了,夜色迷蒙,遙遙看著,隻見那初升的下弦月如同缺了邊的玉玨一般。四下裏寂靜如水,夜空森森然,猶如蒼藍色的錦緞,幸好墜著漫天繁星,若非如此,還不知怎麽孤寂呢。


    風長棲走在這樣淒清的月色裏頭,一張麵孔如同青白冷雨一般,隻餘下一雙分外清靈的眼睛。


    剛到雲甯殿,便嗅到一股子荷香。


    這裏頭有一汪蓮花池子,前些時候已經含著花苞了,今日想必是開花了,風長棲心裏一喜,腳步匆匆跑過去看。


    花瓏也在,挺著微微隆起的小腹,在一邊呆坐著。


    荷影疏離,仿佛在琉璃上浮動著,光影映在花瓏的側臉上,瑩瑩亮光,如同小小的珍珠落下。


    “阿娘。”


    “你迴來了。”花瓏對風長棲依舊那樣好,兩個人親昵的猶如親母女,“累了吧給你備下了奶酪餑餑,吃上幾口已經派人準備了飯菜,你先吃些奶酪餑餑吃些墊墊肚子也是好的。”


    風長棲心裏一暖,嘻嘻笑。


    “長棲不餓,方才見著了箬竹嬤嬤,是從玉坤宮出來的,”風長棲眉眼之間帶著幾分冷厲,“好似是那人病的狠了。”


    “不過就是心裏有鬼。”花瓏一語道破天機,“整個太醫院的人,幾乎都是為她奔走的,她若是都有了病症,這後宮裏頭就沒有完全的人了。”


    風長棲自然也是知道的,心裏按捺不住,湊近花瓏,輕聲道:“何昭容的弟兄過幾日或可迴京,到時候必得會為何昭容報仇。”


    花瓏聽了,臉色突變。


    “就是那潼柒州的何將軍”


    “是。”雖說有些意外,花瓏足不出戶對這些也知道的清清楚楚,可是風長棲更多的還是歡喜,“阿娘,怎麽了”


    “一旦是到了耀京城,生死不由人。這可不必在潼柒州啊,現如今何昭容一案隻得剩下一個何寧舟有個說法,若是連他也沒了,以後想要扳倒曦嫵,可就難了。”


    風長棲聽了這話才算是明白玉無望當時的隱憂。


    隻是那時候他不想叫她心裏失望,這才允了下來。


    隻可惜叱離已經帶著數個暗衛匆匆上路,這會兒叫他迴來,怕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兒。


    “這也不失為一個契機啊。”


    “哪裏算是契機”花瓏搖了搖頭。


    風長棲固然十分聰穎,可是少活了幾年,對這宮闈秘鬥了解的並不十分周全。況且還有宮外的勢力,兩相壓迫,一個何寧舟想要在耀京城活命怕不是什麽容易的事兒。


    “現如今允王得臉,朝中大臣哪裏敢去招惹一二一個小小的何寧舟算什麽不過就是一個有著軍功的孤兒。長棲,你是不知道曦忠毅手底下有多少爪牙,若是能阻止便阻止吧,現如今還不是時候。邊關晃蕩不安,一旦是起了戰亂,功虧一簣,不僅沒有半點好處,反倒賠了一條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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