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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無望安排的十分妥當,不過兩日從司麗樓那頭得了消息。


    原來藝容坊的朱老太人事上很過得去,這永樂城的染料大抵都是從她這裏拿的,雖然店小利薄,日子總還算是過得去。


    誰成想朱老太那麽一把年紀竟然還為人所害。


    芝蘭坊跟藝容坊雖然有些腳程,可這消息穿的卻是飛快。冷楚向來是個有仁義的,一聽說是為了給朱老太做主抓兇,二話不說,直接應下了。


    她手底下的姑娘都是數一數二的絕色,又有一身好本事,這個打聽,那個詢問,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查出了一星半點。


    至少可以確定玉無望猜得不錯,那跛足的武將當真是允王的人,這整個永樂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也是四方臉子,看起來倒是個和氣的。


    冷楚派小廝到了驚雲司迴了話,風長棲跟玉無望聽了,心裏五味雜陳。


    她倒是寧願此事跟允王無關。


    畢竟那人在後廷裏頭還有曦貴妃相幫,那人本就是個難纏的主兒。縱使是花瓏在宮裏數年光景,也對此人好生忌憚。


    況且現如今允王又在京中,這事兒可算是難辦了。


    “奇怪得很。”風長棲鼓了鼓嘴,合上案上的卷宗,“縱使是曹老兒也說不出這朱老太有什麽特殊之處,怎的好端端的,她就跟允王的人扯上關係了”


    前些時日,風長棲跟玉無望去了一趟書匠鋪子。曹老兒倒也實誠,找了許多卷宗,隻記載那朱老太是在十五年前進了耀京城的,在這裏安家落戶,身邊並無半個親人。


    這些年來她老實本分,從未跟人有過什麽爭執。


    也就是這樣一個人,竟然叫允王不惜派人來殺了她。


    殺雞焉用牛刀允王犯不著這樣惹人眼目。


    “這裏頭必定有咱們不知道的名堂,允王並非凡俗人等,他從未這樣孟浪行事。”


    風長棲知道,玉無望說的乃是真話。


    那人苦心孤詣數年之久,好容易才有了今日局麵,豈會這樣沉不住氣。定是有了不得不動手的理由。


    風長棲眉頭輕蹙,頭痛難當。


    正想著,叱離走了進來。


    “主子,安姑娘那頭出事了。”


    “嗯”


    ——


    安蘭溪從未想過,自己每每出門必定會遇著曦威章。


    亦或是那人一直都在守株待兔。


    她冷著一張臉,手裏挎著籃子,剛想走,就被曦威章給攔住了。


    “你瘦了些。”他頗為心疼,看著安蘭溪那張瘦削的小臉,眉眼之間滿是無奈,“何苦來跟我一處,我必定不會叫你受半點委屈。”


    安蘭溪聽了,駭笑兩聲,猛然抬起頭來,冷冷地看著跟前的男子。


    “我若是跟你一處,那就是背叛了我們安家。安家為允王所害,你竟敢跟我說這種話,夯貨,滾遠些。”


    見她果真是怒了,曦威章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奈何這些都是切切實實的話,她說的不錯,安家能有今時今日淒慘光景,全都是因為他的阿爹。


    她剛想走,未曾料得街上有一輛拉著雙轅車的高頭大馬突然發了狂,朝著安蘭溪直衝過來。


    曦威章雙目欲裂,翻身而出,將安蘭溪緊擁入懷。


    為什麽為什麽非要是他!


    驚魂甫定,安蘭溪輕輕地推搡著曦威章的身子,輕聲道:“三叔叔,你我之間再無可能。當初我們安家被滅門之時,你可知道那是多麽淒慘的情景我阿兄那樣英勇,你也曾誇他有將帥之才,可是就這麽沒了。還有我阿弟,隻不過八歲,那樣小的孩兒,跟隨大隊流放,客死途中。這都是因為你那了不得的阿爹。”


    安蘭溪兩眼通紅,落下淚來,聽者傷心,聞者流淚。


    曦威章當初跟安敬琦交好,又有竹吉州的另外一勇士,三人相交甚篤,結為異姓弟兄。曦威章年紀比那二人小上十歲有餘,是以排行老三,安蘭溪素日裏頭都會叫他一句三叔叔。


    今日又聽到了這麽一聲“三叔叔”,前塵過往奔湧而來,曦威章登時就變了臉色,動了動唇,終究隻餘下一句,“此事非我所願,溪兒,我隻想你日後都好。你現如今跟在旁人後頭吃苦受罪,你哪裏受過這些若是在我身邊,我時時照拂你,也好叫我寬慰。”


    “我有計較。”安蘭溪又離他遠了一些,“時候不早了,我該走了。”


    “溪兒。”曦威章執意抓住她的手臂。眼看著周遭的人都朝著他們二人看著了,安蘭溪心裏一急,用盡了全部的力氣狠狠地咬住了曦威章的右手。這是用了她的全身力氣,直到嘴裏已經升騰了一股子血腥味,她才鬆開。隻見那人身形微頓,強忍著劇痛,狠狠地抱住了安蘭溪的身子。


    “原是我對不住你,是我對不住你。”


    那一頭,風長棲得了叱離送來的消息就匆匆忙忙上了街。畫姍那個丫頭本是十分機警的,原先時候對風長棲並不十分相信,後來見安蘭溪性命垂危,還是風長棲奔東走西救迴來的。


    是以現如今不論有什麽風吹草動,必定趕往驚雲司通稟風長棲。


    剛到畫姍說的那地方,就見著他們二人在冗道裏頭緊緊相擁,這分明是一對苦命鴛鴦。


    風長棲歎了口氣,朝著玉無望道:“師父,此事管不得。”


    “你懂這些”玉無望似笑非笑,緊緊地盯著風長棲的那張小臉,“男女之事”


    “懂一些。”風長棲訕訕一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鼻子,“我雖十分年幼,但是一直都在深宮裏頭,見得最多的也就是那些娘娘為著恩寵爭個你死我活。隻是比不得他們二人之間這樣純澈罷了,我阿娘也是這樣深愛父皇,到頭來不也被辜負了麽”


    見她說的這樣淒惶,玉無望將餘下的話,索性都咽了下去。


    後廷之事,紛繁複雜,自然比不得宮外之人的感情。


    隻可惜安家現如今已然歿了,又是因著允王的緣故,安蘭溪那樣剛烈的性子,如何受得住縱使是心裏再怎麽歡喜曦威章,隻怕這段感情也隻是枉然而已。


    見那人糾纏不休,安蘭溪一張臉愈發紅了,看著她那麽一臉憋屈的為難模樣,風長棲轉過身子,朝著玉無望道:“師父,此事該咱們管的。況且,一早就跟允王撕破臉皮了,放到明麵上來也好,現如今允王涉嫌朱老太的那樁案子,我正想說道說道呢。”


    話音剛落,隻見那人直接撩開簾子走了出去。


    見著風長棲,安蘭溪仿佛是見著了救命恩人,狠狠地推開了曦威章,跑了過去。


    曦威章剛一迴頭,就見著一個修長身段的小丫頭,一張小臉格外稚嫩。


    雖未裝扮,通身並無半點裝飾,隻是那品貌本就是個頂尖的主兒,這會子正值夏日炎天,隻穿著單衣薄衫,愈顯出她自頂至踵乃是一個玉琢的美人。


    那日在宮宴上未得細看,這會兒看著她逆著天光,一臉英勇,護佑著安蘭溪,平添了一股子英氣。


    當真是個好女子。


    固然那風昭是他的外甥女,他也不得不說一句,風昭比之風長棲還差得遠呢。


    日後的皇太女之位也著實不好爭奪。


    “長棲公主。”曦威章瞬息之間就變了臉色,“這是何意”


    “現如今安姑娘是我身邊的人,將軍若是這樣不講道理,對一個孤弱女子這樣糾纏,可就有辱允王聲名了。”


    “你的人”曦威章到底不是個癡兒,當初自家爹爹跟玉無望、風長棲師徒二人這樣鬥智鬥勇,一早就知道風長棲並非是個好相與的主兒。隻是他未曾想到,風長棲竟然如此大膽,連這戴罪女眷,也敢私自留在身邊。


    他到底是曦家的人,這安氏一族又是曦忠毅的心頭大患,也不知花了多大的氣力尋找安蘭溪一等,未曾想到,竟然被風長棲藏起來了。


    他也是為著還有安蘭溪,這才苦苦哀求,希望她能跟著自己,好歹有個顧念照應。


    “是。”風長棲目不斜視,又知道玉無望就在自己身上,膽子就愈發大了,胸腔裏頭凝著一股浩然正氣,駭笑兩聲,“怎麽不成”


    “安家的人,公主也敢收留”


    “為何不敢勞煩將軍跟允王說一聲,人在做天在看,縱使是現在遮掩地再怎麽好,日後一旦是被捅出來,必定也是萬劫不複,咱們就等著瞧吧。”


    “此言何意”曦威章眉頭輕蹙,“還請公主明說才是。”


    “這耀京城若是出了人命案,全都歸驚雲司去管。若是允王敢做,我們驚雲司的人也都敢查,若是日後當真查出了什麽來,可就不好說了。”


    聞言,曦威章大慟,未曾多話,就見風長棲急急忙忙將安蘭溪拉進了馬車。


    隱隱約約能見著裏頭玉無望的身影,反曦威章被風長棲的那番話鬧得心神不寧,腳步匆匆,往允王王府去了。


    “一切都是允王所為,跟他並無牽扯。”安蘭溪淚眼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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