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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長棲急急匆匆往皇宮的方向去了。


    她急的滿頭滿臉都是汗,一邊的玉無望止不住寬慰。


    “她們二人不分上下。”


    “什麽”風長棲一時之間沒能反應過來這人再說什麽,眉頭輕蹙,轉過身子,看著正在給自己搖扇的玉無望,“師父”


    “阿春跟婉蘿乃是一路人。”


    “不會的。”風長棲雙目欲裂,一雙眼睛登時就被刺激的血紅一片,“怎麽會呢阿春那樣好,怎麽會!”


    “莫急。”玉無望輕輕地拍了拍風長棲的小手,“這也不是什麽稀罕事,也是怕你支持不住,我才未能早說。”


    “師父此言何意”


    “當初在驚雲司,我見過阿春給你下毒。隻是見著我來了,她藏了起來。後來又見她給人傳信,就在前些時日京中大雨,她非要給你去買酥油果子的時候。諸如此類的事兒,數不勝數。”


    風長棲隻覺著頭暈目眩,心口發悶。


    雲甯殿隻得那麽些年,未曾想到,不論是阿春還是婉蘿,竟都是旁人派人的細作。虧她待她們二人如此真心,這不是擺明著叫別人做耍子了麽


    她按捺不住,撩開簾子,朝著開陽跟叱離道:“快些,隻管快些。”


    本來迴宮需得三炷香的功夫,這一迴卻隻用了半柱香不到。


    見那人殺氣騰騰,渾身上下都透著寒涼。


    開陽見著頗有幾分擔憂,朝著自家公子說道“公子,公主這副模樣,怕不是要去殺人的把”


    “不會。”


    風長棲若是那樣心狠手辣之人,也不會叫這些人鑽了空子。


    隻怪她太容易相信身邊人,這也算是給她細細上了一課。


    雲甯殿。


    “我倒也罷了,現如今她連你也不帶著了。”婉蘿一反常態,一臉兇光,嘴角溢出一抹冷笑,“阿春啊阿春,主子說的沒錯,你當真是個蠢材。你好好想想,可是叫那人看出了什麽不成風長棲固然是個好騙的,可是國師可是個人精啊。”


    “我不知道。”阿春臉色木然,“公主待你我都極好。”


    “那又如何”


    婉蘿冷笑更甚,“再怎麽好,你我也都是奴才,他們都是主子。”


    “難道你還想要當主子不成”阿春捂著胸口,一臉驚駭,“婉蘿,你若是有這樣的野心,留在這雲甯殿是不成的。”


    “怎麽”婉蘿駭笑更甚,“你這是想支走了我,你好在這裏一家獨大了,是也不是”


    阿春搖了搖頭,臉上已經帶著幾分愧怍神色。


    “公主待我那樣好,”她微微一頓,落下淚來,“婉蘿,咱們收手吧,縱使是被主子責罰也罷了,莫要再傷害公主。”


    “我哪裏是傷害公主”她冷哼一聲,“我這分明是要殺花筠貴妃,至於風長棲麽留待來日好了。她身邊的玉無望是個大麻煩,招惹到了玉氏一族的人,以後不好脫身。”


    “別。”阿春站了起來,雙目灼灼,“莫要傷了公主。”


    “你魔怔了。”婉蘿眉頭輕蹙,“你這副模樣,若是被主子知曉,有你好果子吃。”


    “那你呢。”風長棲再也受不住,推門而入,臉上的表情分外複雜,就這麽看著這會子正在廊下做針線活兒的婉蘿跟阿春,“好極,好極,我們雲甯殿,果真有內鬼。”


    ——


    玉坤宮。


    前幾日傷了腳,曦嫵隻好整日都在軟榻上躺著。


    她足上纏了紗布,斜躺在軟塌上,手裏正搗鼓著自己的幾個金玉護甲。


    這會兒天已經暗了,曦嫵令人上了燈。


    朦朧的燈光映在她的半邊臉上,一明一暗,看起來如同陰陽人一般。她臉色極差,等見了風昭,臉色愈發差了。


    許是臉上抹了顏值的緣故,遠遠看去,隻見得兩塊酡紅的紅暈,一層一層,在燭光下,顯得如紗似霧,到底還是美的。隻是這種美豔,隨時都萎謝,不能長久。


    她穿著一身絳紫色的清涼夏衫,這些時日她豐腴了不少,這時候穿著數月前做出來的衣裳,已經有些顯小了,但依舊是美的。


    風昭目光一直都停留在裙擺上的朵朵小花上頭,這會兒映著燭光,平添了一股子旖旎來。


    “阿娘”這是她從旭寧堂出來之後,頭一迴來見過自家阿娘。前幾日她心裏畏懼,哪裏敢來縱使是這迴來,也是因著聽了放心那苦口婆心的一番話。


    自家阿娘到底是不同的,旁人固然是對她有幾分嫌惡,但是曦嫵絕對不會。


    風昭滿心委屈,癟了癟嘴,朝著自家阿娘行了一個雙安。


    “坐著吧。”曦嫵這才別過臉,朝著風昭看了一眼。


    瘦了一些,一張笑臉也消瘦了幾分,看得出來,在旭寧堂縱使是沒有被那些精奇嬤嬤欺誨,這心裏確實老大不好受,這才瘦了。


    “阿娘,你可怪我”


    曦嫵搖了搖頭,“怪你作甚是風長棲那小妮子狡兔三窟,你不是她的對手。”


    “怪的很。”她搖了搖頭,幾乎哽咽,“阿娘,我明明是喂了她喝了下了藥的酒水,我喝的那一份裏頭並無半點毒物,可是也不知怎的,到頭來,竟然是我跟……現如今昭兒清譽已毀,這日後該當如何”


    “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現如今那李誌謙已經成了殘廢,日後你們之間沒有半點牽扯。再過一些時日,叫你外祖強迫那人辭官迴京,日後這耀京城,就再也沒了李家,眼不見為淨,如此可好麽”


    風昭嗚嗚咽咽,撲到曦嫵懷裏哭了一通。


    “阿娘,昭兒著實是怕得很了,本還以為阿娘是不要昭兒了的。這次都是因為昭兒的緣故,才叫阿娘沒了體麵,那些人指不定有多得意呢。”


    “不妨事。”曦嫵愈發坦然,“隻管叫他們笑去,日後昭兒若是成了皇太女,這才是給阿娘掙迴了體麵。”


    風昭這才歡喜幾分。


    不多時,芳心急急匆匆地走了進來。


    “不好。”


    “嗯”曦嫵睨著芳心,“說。”


    “雲甯殿裏頭死了人。”


    “誰”


    “婉蘿。”


    曦嫵的神色變了又變,又歪在一邊,冷哼一聲。


    “死了便死了,不過就是個不中用的丫頭。況且,這也不是咱們的人,左右不幹咱們的事兒。”


    “那……”芳心抿了抿唇,愈發覺著為難,“主子,那到底是……”


    “也罷了,打發個人報喪去吧。”


    芳心應了一聲,這才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風昭心裏存疑,輕聲問道:“婉蘿並非花瓏的人”


    “這宮裏的勢力盤根錯節,花瓏那賤人在冷宮裏頭蹉跎了那麽些時候,這後廷哪裏還有什麽勢力是她的且不說婉蘿了,縱使是阿春,也不是。”


    風昭一聽,心裏一喜。


    “著實可惜,縱使是在雲甯殿裏頭那樣久,還是沒能殺了風長棲。”


    正說著,又見孫岩破拿著一封信走撩開簾子送進來了,“娘娘,這是用這個釘在咱們宮外的門上的,奴才見著奇怪,這才拿來給主子瞧瞧。”


    孫岩破並不識字,若是他認字的話,或許就沒這麽坦然地送進來了。


    隻見那信封外頭寫著:一十三年前的幼嬰索命。


    曦嫵隻瞧了一眼,便抖抖索索,將案幾上的杯盞掃落在地。


    孫岩破隻當是上頭寫了什麽大惡不赦的話,忙不迭地跪在地上,動也不動。


    風昭剛想說話,就聽著曦嫵冷聲道:“出去,你們都給我滾出去。”


    風昭一臉莫名,卻也不敢同自家阿娘叫板,匆匆忙忙出了門。


    自那日之後,反曦嫵徹底病下了,一直未能痊愈。


    雲甯殿。


    風長棲親手將婉蘿丟進水裏,心裏固然是覺著悲涼,更多的還是憤恨。


    原先時候她還想不明白,這雲甯殿中,怎麽接二連三地出事,明明事無巨細,好生防備,現如今她才算是明白了,原是出了內奸。


    婉蘿溺水而亡。


    她不過就是一個宮女,在這後廷裏頭,命比紙薄,死一兩個算不得什麽。


    阿春跪在旁邊,嗚嗚咽咽,哭了一場。


    “你若是也想死,我也成全你。”


    往事一幕幕,風長棲隻想著當初他們在歲運城之時,相依為命,有說有笑,那是何等的好日子原來,一切都會過去。


    風長棲雙眼微眯,看著阿春的眼神愈發陰狠,“說,誰派你來的”


    “阿春不能說。”阿春朝著風長棲磕了幾個頭,“這些時日,公主對阿春的好,阿春都銘記在心。是阿春不配,阿春不配伺候公主。”


    正說著,隻見那人目光陰冷,也朝著那通衢一躍而下。


    風長棲心裏一驚,也撲了下去,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那人從渠裏撈了起來。


    風國的溝渠縱橫交錯,數之不盡。若是在這裏頭死了,縱使是日後腐爛,也不會有人知曉。


    “你隻管活著,隻是日後你我之間,再無瓜葛。”


    “公主!”阿春滿臉是淚,頭如搗蒜,一直磕在那堅硬的青石板上,不過片刻,已經血肉模糊,“公主福壽安康,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


    風長棲心如死水,隻餘下夕陽裏頭的一記背影,越走越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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