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懷謹能明顯感受的到,沈昔昔的氣息愈發虛弱。


    他輕輕撩開沈昔昔已經濕潤貼在額頭上的發絲,試探性的碰了碰她的臉。


    “昔昔?你還好嗎?”


    沈昔昔無力的從嗓子裏哼哼兩聲,勉強睜開一條縫,連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疼。


    真的疼。


    好像小腹被硬生生的剜下來一塊肉。


    以前總聽別的小姐姐說,自己每個月那幾天多麽生不如死的時候,沈昔昔都沒什麽太大的體會。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的體質很好,她從來沒有疼過。


    但為什麽……


    為什麽這一次這麽疼啊!


    她明明在現代時候偶爾吃辣吃涼都不會有什麽事兒的啊!


    沈昔昔想起上次過敏的事情,再結合這個,有些幽怨的看著牆麵。


    難不成,她要帶著這具虛弱的身體活到大結局?


    那豈不是以後每個月都要痛苦一次嗎?


    沈昔昔也不知是疼的,還是急火攻心,腦袋一歪,竟半昏迷的暈了過去。


    墨懷謹見此,急忙離開。


    “你在這等著,我去找大夫。”


    漆黑的夜裏,一道身形迅速從房梁和樹上掠過。


    殘影一縱即逝,隻有那微顫的樹葉代表著曾有人經過的跡象。


    這個時辰再去宮裏頭找大夫太不現實,更何況若是被人發現他的行蹤,更不是一件好事。


    離開城區,一直駕著輕功往郊外行了好幾裏路,才停在了一間小茅屋外。


    墨懷謹迅速跑過去敲門,砸的砰砰直響。


    裏頭響起了極為不情願的聲音:“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煩不煩啊?”


    很快,有人披著件衣裳走了出來。


    瞧見是墨懷謹,頓時愣了愣。


    “懷謹,你怎麽這個時辰來了啊?出什麽事兒了?”


    “該不會又是你大半夜的訓練他們,害得他們受傷了吧?”


    麵前的男子是早些年負責照顧墨懷謹那些暗衛們的大夫,年紀不小,後來娶了妻,就不能繼續和大家夥住一起了,於是就近搭了個小茅屋。


    “沒有,有點事情……高姨在嗎?”


    男子正欲出聲,屋內又走出來一女子,樣貌慈和,眼角有著細微的紋路。


    “怎麽站在外頭聊呢?多冷啊,快來進屋說。”


    三人進了屋內,墨懷謹站在原地,麵上帶著罕見的尷尬,似是有些許扭捏。


    男子拍了一下他的肩頭,“有什麽話你就講,咱都不是外人。”


    墨懷謹微微一笑,“本王能和嫂子單獨聊聊麽?”


    “可以啊!”


    男子彎腰給墨懷謹倒了杯茶。


    墨懷謹則是和高姨往旁邊走了走,低低的道:“本王……本王的妻子她……她貌似很不舒服,來了……葵水,本王想讓你跟本王一同迴府,看看她是不是病了。”


    高姨先是一怔,緊接著掩唇偷笑,“這哪是病呢,這是正常的。”


    墨懷謹見她這副神情,更覺不好意思,“可她好像很痛苦,滿頭是汗,臉色蒼白。”


    “有些女子確實會因為這個而困擾,她們會覺得腹痛不已,渾身冰涼。這樣,我開幾服藥,等她的日子結束了,就每天煎給她喝,喝上一個月看看會不會有所緩解。”


    高姨說完,走到一旁,拿起藥紙開始抓藥。


    墨懷謹俊朗的眉峰輕蹙,追上去繼續問:“那她現在該怎麽辦呢?總不能一直這樣痛苦吧?”


    “可以喝點紅糖薑水,驅驅寒氣。”高姨笑著,笑容怎麽看怎麽不對勁,“平日裏啊,可以多吃些酒釀圓子。”


    “嗯……好……”


    “你且在這等著,我去給你熬點,一會你一並帶迴去。”


    墨懷謹連連點頭,彎腰拱手作緝,“那就多謝高姨了。”


    “你這小子,跟我客氣什麽?”


    高姨進了廚房,很快就出來,將其遞給墨懷謹。


    “這東西啊,可得趁熱喝,冷了效果就不好了。”


    “好。那平日裏,可有什麽要忌口的麽?”墨懷謹多關心了幾句。


    高姨叮囑著:“女子還是少吃寒性的東西,諸如螃蟹,西瓜,往日多加注意些。到日子的時候,切莫碰涼的,辣的。”


    墨懷謹想起自己晚上特意讓小廚房做的辣雞爪,心頭愧疚更甚。


    “若是這藥吃不好,豈不是要月月這般痛苦?”


    高姨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不會啊,還是有解決的辦法的。”


    “是什麽?”


    “你們抓緊著時間生個寶寶,有了孩子後啊,就會好了。”


    墨懷謹清潤的麵容上驟然紅了一片,逐步朝著耳根蔓延。


    他支支吾吾的。


    “好……本……本王曉得了,時候不早了,就不打擾你們歇息了,告辭。”


    說完,墨懷謹似是逃難般,迅速離開。


    高姨望著他離去的身形,調侃著。


    “真是好奇,什麽樣的女子能讓懷謹如此上心。”


    男子在一旁搭話:“懷謹看上的姑娘,必然不是俗物。”


    墨懷謹在迴去的路上,總是會分神想起高姨的話。


    孩子……


    若是他和昔昔有了孩子,必然會生的極為乖巧可愛吧?


    墨懷謹想著想著,唇角不禁微微翹起。


    砰!


    一股劇痛從額前傳來。


    墨懷謹倒吸了一口涼氣,小心翼翼的護住食盒。


    他竟太過分神,撞到了樹上。


    好在附近沒有人,也瞧見這尷尬的一幕。


    頓了頓,墨懷謹將腦中的雜亂甩了出去,迅速迴府。


    進了屋,他將門反鎖上,走到床邊,輕輕扶起沈昔昔。


    “昔昔,來喝點薑水。”


    沈昔昔渾身是汗,但還是冷冰冰的。


    蓋子一掀開,濃鬱的薑味撲鼻而來。


    沈昔昔打小就不喜歡薑的味道,更別提是這麽喝了。


    她將頭扭到一旁,有氣無力的:“我不喝,拿走……”


    墨懷謹眉心緊鎖,低聲嗬斥:“都難受成這樣了,還在任性?”


    沈昔昔苦哈哈著一張臉,用盡僅剩的力氣躲閃著。


    墨懷謹也不敢太強硬,他無奈的歎了一口氣,拿起碗來,猛的喝了一大口,緊接著叩住沈昔昔的下顎,吻了上去。


    沈昔昔驀然瞪大了眼睛。


    又雙叒叕……是這一招?


    很快,整碗薑湯水都被墨懷謹用這個方式給沈昔昔喂了下去。


    沈昔昔悶悶的倒迴床上,手指悄咪咪的在床單上畫著圈圈。


    這薑水,貌似也沒有那麽難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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