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兒見此,火冒三丈。


    “小姐!你看她!果然是故意戲耍我們!”


    “奴婢早說了,這沈昔昔肯定不是真心實意的。”


    “她要是真想給我們香包,還用得著如此拐彎抹角麽!”


    沈雪憶的手僵在半空中,有些尷尬的收了迴來,嘴唇輕輕抿了抿。


    “罷了,她不願給,我們也沒法強求。”


    “畢竟,豫王妃的東西,也不是我這等身份能碰的了的。”


    瑛兒聽著沈雪憶這柔弱的話語,為她心疼。


    “小姐,你別這樣講。”


    “沈昔昔現在地位的確比你高,可又有什麽用?無權無勢的,不過空有名頭罷了。”


    “等你嫁給了三皇子,那就是未來的皇後。”


    “到時候,這沈昔昔還不是任由你處置嗎?”


    沈雪憶無奈搖頭,“瞧你,又胡說八道起來了。”


    “我同昔昔是親姐妹,又怎會處置不處置……”


    瑛兒小聲嘟囔著:“您拿她當姐妹,她可沒拿您當姐妹呢……”


    “您啊,就是吃了這心腸太好的虧了!”


    沈雪憶沒有講話。


    在一旁站了一會,緩解了下胃裏頭的嘔吐感後,她才走上前,站在墨慎安身後,有些許害怕的望著那板子上的高夫人。


    “我覺得,還是應該把春蕪再叫過來,仔細審問審問比較好。”墨慎安沉聲道。


    大人立馬將春蕪帶了過來。


    春蕪今日,可同昨日大不一樣。


    她身上布滿了鞭傷,看起來格外狼狽。


    沈昔昔目光一凜,“你們用刑了?”


    大人笑道:“王妃,這在牢裏頭的人,都會用刑的。”


    “有些人啊,嘴巴就是硬,不動點真功夫,怎麽會招供呢?”


    沈昔昔冷冷的道:“隻要不是言行逼供就好。”


    “這您放心,屬下辦案多年,幾乎未有一樁冤案,絕不會出現屈打成招這一情況。”


    沈昔昔意味深長的笑笑。


    春蕪的身子軟綿綿的,被隨意一推就摔在地上。


    她抬起頭,極為痛苦的抓住沈昔昔的衣擺。


    “王妃……救救我……”


    沒等沈昔昔講話,墨慎安就一腳將其踹開。


    沈雪憶弱弱的問了一句:“這丫頭怎的誰都不找,偏找妹妹呢?”


    話裏之意,大家都能聽得懂。


    “春蕪,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把你知道的全都說出來!”墨慎安嗬斥著。


    春蕪眼眶裏的淚水打著轉,“我真的全招了,沒有一點隱瞞……三皇子,求您信我……人真的不是我殺的,真的不是……”


    沈雪憶盯著春蕪的麵容,視線落在她殘破的耳朵上。


    “證據都擺在麵前了,還敢說不是你殺的?”


    春蕪不可思議的看著她。


    沈雪憶走上前,手裏抓著帕子,指向她的耳朵。


    “三皇子,王爺,你們瞧。”


    “這丫頭的耳朵,好似受了傷。”


    “我方才見高夫人手上,隱隱有著傷口,當時還不覺怎麽。”


    “現下一看她的耳環,倒覺得這事跟她脫不了幹係。”


    沈雪憶將她的耳環摘了下來,握在掌心,狠狠一攥。


    血珠,瞬間冒了出來。


    沈雪憶的手攤開,呈現給大家看。


    “所以我猜測,會不會是高夫人在死之前抓住了春蕪的耳飾,卻沒拽下來,還刺傷了手?”


    沈昔昔一語不發的抿著嘴唇,深深的看了沈雪憶一眼。


    到這才短短半個時辰的功夫,沈雪憶竟已經察覺到如此細致。


    本想嗬斥沈雪憶莫要亂講話的三皇子,聽見她這麽一說,不免深思熟慮的思考起來。


    春蕪立馬反駁:“不是這樣的!在高夫人被休後,我根本沒有見過她啊!”


    墨懷謹淡淡的道:“兇手似乎不是一個人。”


    墨慎安看著他,“哦?皇叔這話是何意?”


    墨懷謹分析著。


    “用匕首之人,似是對高夫人格外怨恨,否則不會在捅了兩道致命傷後,還在她身上劃了這麽多刀。”


    “既然有如此深的深仇大恨,必然是不會選擇先打暈她,再動手的。”


    墨慎安卻不這麽覺得。


    “先打暈,再動手,會更為保險一些。”


    墨懷謹微微一笑,“兩道致命傷的傷口如此之深,很顯然,對方的力氣不小。”


    “所以,又何必多此一舉呢?”


    墨慎安涼涼的說:“光憑這一點,說明不了什麽。”


    “這已經能說明很多問題了,擊打高夫人後腦勺,害她昏厥的人,可能本身目的,並不是想要害死她。”


    “而另一個兇手,則是真的試圖將她弄死。”


    “所以,才會借此機會,將她殺掉。”


    “至於沈小姐所說的,本王覺得這並不成立。”


    “因為高夫人的身上,沒有任何掙紮的痕跡。”


    “那就說明,她是在昏厥之中,被兇手一擊斃命。”


    “其後,才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割了數刀。”


    “更何況,春蕪為什麽要殺高夫人?”


    “她的目的,就是代替高夫人。”


    “如果真的要沾上一條人命,那麽她所做的一切都會報廢。”


    “隻要她不傻,就不會選擇如此自掘墳墓的方式。”


    沈昔昔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有點道理。


    其實她早就發現了春蕪耳朵上的傷口了,和沈雪憶的想法也是差不多的。


    但,她的想法和墨懷謹有點相似。


    如果高夫人真的有力氣去抓春蕪的耳朵,那麽在臨死之前,必然會拚了命的掙紮。


    不可能隻有手上這麽一個小小的傷口。


    畢竟人的求生欲望還是十分強的。


    墨慎安眯了眯眸子,沉默半響,壓根沒把墨懷謹的話放入耳中,他擺擺手:“帶下去,打。”


    沈昔昔擰著眉頭,有些憤怒:“為什麽要打?”


    “難道你沒聽見剛剛王爺所說的話嗎?這個邏輯根本不成立啊!”


    “證據明晃晃的擺在麵前,她卻還不承認,若是不打,又怎會招供?”墨慎安一臉嚴肅的望著她。


    沈昔昔怒極反笑,“這就是你辦案的方式?你幹脆別審了,把供詞拿上來抓住她的手強行認罪畫押得了。”


    聽著如此責備的語氣和不信任,墨慎安心頭窩火。


    “你是不相信我的判斷麽?你就這麽信他?”


    “信不信,不是由你說了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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