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並排而坐,你一口我一口的,吃的特別開心。


    很快,一條肥大的魚便隻剩下一根主骨了。


    墨懷謹舔了舔唇角,臉上帶著罕見的留戀。


    “這魚的肉質好細膩,你是打哪買來的?”


    “釣的。”沈昔昔將筷子轉戰到另一道菜上,隨口答。


    墨懷謹有些許驚訝。


    看不出來,他的小王妃竟然為了給他做頓飯,還親自跑出去垂釣。


    “釣的?在哪釣的?”


    沈昔昔想也不想的聳肩迴答:“就我們今天下午去的那條湖啊!”


    此話一出,墨懷謹和越蘇的臉齊齊一僵。


    沈昔昔沒有察覺突然怪異起來的氣氛,還在不停的為墨懷謹夾菜。


    “嚐嚐這個,這也是我的拿手菜!你一定會很喜歡的!”


    說完,她朝著嘴裏頭塞了兩口。


    旁邊的人,卻遲遲未動。


    沈昔昔納悶的看向墨懷謹,用胳膊肘輕輕碰了他一下,“大佬,你怎麽了?”


    墨懷謹的臉色極差,他薄唇緊瑉著,麵上似是蒙上了一層陰霾,給人一種很強烈的壓迫感。


    沈昔昔無辜的咬著筷子,她是不小心說錯什麽話讓大佬生氣了嗎?


    越蘇艱難的開口:“王……王妃……您釣上來的那條魚,長什麽樣啊?”


    沈昔昔猶豫了一瞬,“就……暗紅色的,然後……挺漂亮的……魚尾巴好像是黑的……”


    哢嚓!


    墨懷謹手裏頭的茶杯瞬間碎裂成了兩半,發燙的茶水順著他的指尖肆意流淌。


    沈昔昔急忙扯過帕子給他擦手,“小心點……這碎片容易劃傷……劃傷手……”


    越蘇頭腦發暈,險些昏厥。


    “王妃……那條魚可是王爺最喜歡的啊!已經在池子裏養了三年了!”


    “您怎麽……您怎麽就給燉了啊!”


    沈昔昔發懵,“我”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罷了。”墨懷謹語氣清淩,直接轉動著四輪車,走了。


    “大……大佬……”


    等墨懷謹離開後,越蘇才長歎了一口氣,恨鐵不成鋼。


    “王妃,您這迴可真是闖了大禍啊!”


    “那條魚可是太後娘娘親自所賞,王爺可喜歡了,寶貝著呢!”


    “打從拿迴來後就一直親自喂食,無論刮風下雨都雷打不動的前往。”


    “您說您釣上來哪條不好,偏偏是這條……”


    沈昔昔的嘴角猛的抽了抽。


    三……三年?


    她才進府十日不到,就把王爺最為心愛之物給……


    慘了慘了。


    沈昔昔頭一次覺得自己弄巧成拙。


    不但沒抱住大佬的大腿,沒抓住大佬的胃。


    甚至還做錯了事兒!


    果不其然。


    打從愛寵魚兒被燉後,整整三日,她跟墨懷謹都未曾見上一麵。


    沈昔昔尋思著,大佬畢竟是大佬,身段還是有的。


    既然他還在氣頭上,不想放下身段來找她。


    那她過去賠禮道歉總行吧?


    可每每到了書房前,都會被越蘇攔下。


    不是以王爺休息當擋箭牌,就是以王爺身子不適不願見人為由,說什麽都不開門。


    這可把沈昔昔給急壞了。


    要是墨懷謹真因為這事,以後再也不搭理她,那她該怎麽辦啊?


    沈昔昔站在書房門口,沉思良久。


    忽然,身旁的核桃甩了一下尾巴,噌的往裏頭躥去。


    沈昔昔醍醐灌頂,拔腿就追。


    “哎呦!核桃!你別亂跑啊!”


    越蘇手猛的一抬,劍鞘橫在了沈昔昔身前。


    “王妃,這點小事,就不勞煩您親自動手了。”


    “屋內伺候的人,自然會將核桃原封不動的送出來的。”


    沈昔昔深吸了一口氣,環抱著胳膊,冷冷的看著他,“我看你是鐵了心的偏要跟我作對是嗎?”


    “屬下不敢,屬下隻是奉命行事!”


    沈昔昔往書房裏頭看了一眼,連墨懷謹的衣擺都沒瞧見。


    她揚聲,慍怒的喊著。


    “墨懷謹你可真行!你是壓根沒給我賠禮道歉的機會啊!”


    “我知道我不該燉你的魚,你想要什麽補償你說就是了,至於跟我這麽冷戰嗎?”


    “那東西再金貴,說白了不也就隻是一條魚嗎?”


    “我可是你八抬大轎,明媒正娶的媳婦!”


    “難不成,我還比不上那條魚?”


    “再說了,那魚你沒吃啊?”


    “你當時吃的可嗨了!最後一口我都沒舍得吃,還讓給你了呢!”


    “好家夥,你是吃完了就賴賬是吧?”


    “你這跟穿上褲子不認人有什麽區別?”


    一通怒喊發泄了這數日來的憋屈後,沈昔昔一個帥氣的轉身就走。


    然而,她這樣的激將法,並沒有把墨懷謹吸引出來。


    “還真以為我沈昔昔沒了你就不行了?誰還沒個底線了?熱臉貼冷屁股這麽多天,我都貼煩了!”


    香兒一臉擔憂的望著她,“王妃,那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啊?”


    “我要出府!”


    “別跟著我!”


    ……


    書房內。


    越蘇為墨懷謹斟上了一壺茶。


    “王爺,您不是沒生王妃的氣嗎?為何要冷落著王妃啊?”


    一開始,他以為墨懷謹會因為沈昔昔燉掉這條魚而大發雷霆。


    可事實證明他想錯了。


    墨懷謹隻為了那條魚默哀了幾秒鍾,便自顧自的做別的事情了。


    “本王就是想看看,這小家夥能堅持多久。”


    墨懷謹攤開手裏頭的那本書,心不在焉的瞧著,滿腦子都是沈昔昔方才大喊而出的話。


    媳婦?


    這沈昔昔的覺悟還挺高。


    不過,他什麽時候穿上褲子不認人了?


    他壓根就沒在她麵前脫過褲子啊!


    ……


    日落西山,為整個凜南國籠罩上一層朦朧的色彩。


    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沈昔昔喬裝打扮了一番,將頭發梳成男子模樣,特意化了個英氣的妝容,打算去好奇已久的挽君閣瞧瞧。


    “這糖人不錯,多少錢一個啊?”


    “兩文錢一個!”


    沈昔昔掏出錢袋子,摸出來一塊碎銀子扔給他,十分闊氣的道:“不用找了。”


    反正她從沈雪憶和大娘那訛了那麽多錢,不愁沒錢花。


    在挽君閣周圍晃蕩了一會,沈昔昔墊著腳往裏頭瞅,發現沒什麽人。


    隨意拉住一個過往的男人問了兩句才清楚,原來這挽君閣都是等天黑了才開始營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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