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蘇一怔,很快反應過來,有些許哭笑不得。


    這沈昔昔把他們家王爺當成是三皇子派來的人了?


    可憐王爺頭一次英雄救美,還給別人做了嫁衣。


    又觀望了半盞茶的功夫,二人這才雙雙離開。


    出了丞相府,越蘇開口:“王爺,這二小姐把您認錯了,您要不要……”


    墨懷謹輕輕抬手,語氣清雅:“認錯便認錯,無礙。”


    越蘇的眼皮子狠狠跳了跳。


    無礙?


    要是沈昔昔因為這場英雄救美之事備受感動,又和三皇子死灰複燃了怎麽辦?


    “是,那咱們現在迴府嗎?”


    “先迴去,再進宮。”


    進宮?


    越蘇不解的跟在墨懷謹身後。


    除了太後召見,王爺可從未主動進過宮。


    今兒是怎麽了?


    迴王府後,墨懷謹拿下人皮麵具,換迴了平日穿著的素淨白袍,坐著四輪車,任由越蘇推著。


    前腳才進宮,後腳就有宮人急急忙忙往太後那通傳。


    太後宮中,還有他人。


    “參見母後。”


    墨懷謹坐在四輪車上,對著太後拱手。


    高高在上的玉椅上,坐著一穿著清雅長袍的婦人,頭發已有花白之勢。


    其麵色柔和,未有什麽打扮,發上隻用一根金色玫瑰簪固定,一舉一動帶著十足的氣場和威嚴。


    旁邊的座椅上,是一位雍容華貴的女人,五彩錦袍加身,一針一腳繡上的鳳凰栩栩如生。


    她身後,還站著垂頭不語的——竺靜。


    太後舒心一笑,眼尾的皺紋更加深邃,看向墨懷謹的目光滿是疼愛之色:“謹兒來了。”


    墨懷謹點了點頭,對著另一個女人同樣拱手。


    “皇嫂。”


    皇後迴以一個大方端莊的微笑。


    太後出聲詢問:“謹兒,皇帝為你選的這門婚事,你可還喜歡?”


    “沈家二小姐靈動可愛,兒臣很是看中。”


    竺靜胸口悶氣堵在那,很是難受。


    靈動?


    可愛?


    這兩個詞哪裏跟沈昔昔沾上邊了?!


    皇後輕咳一聲,“這沈家二小姐是庶出,自小無人在身旁教導,這規矩什麽的,怕是不及沈家的大小姐沈雪憶了。”


    “皇嫂似是很了解沈昔昔。”


    皇後語氣格外溫柔,有著母儀天下的架勢:“這丫頭是你所娶的第一個女子,又是正妃。你皇兄派下婚事後便不管不顧,本宮這個當皇嫂的,肯定是要多照顧照顧你。”


    “多謝皇嫂費心,還特意將竺靜派去丞相府教導。”墨懷謹慢悠悠的開口。


    竺靜臉色細微一變。


    他是怎麽知道的?


    這件事她做的很是隱秘,沈家上下也不過幾人知曉罷了。


    好在她提前跟皇後打了聲招唿,不過不該說的都沒說,隻是添油加醋的吐槽了幾句沈昔昔毫無教養而已。


    皇後麵色不變,“竺靜是宮裏的老人,做事有分寸,本宮也是為你著想。”


    墨懷謹笑而不語,看向太後。


    有些事情,瞞得住皇後,瞞不住太後。


    太後是什麽人,那可是上一屆的宮鬥冠軍。


    明裏暗裏的什麽不清楚?


    竺靜做的那些事,她不過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當沒瞧見罷了。


    更何況,墨懷謹是她最疼愛,最心疼的一個兒子。


    並且,這是她第一次見墨懷謹如此袒護一個女孩。


    “沈昔昔乃是皇帝親賜下的婚約,皇後,你又特意派竺靜去教導規矩,難不成,是在質疑皇帝的眼光麽?”


    皇後神情微變,連忙起身,跪在太後跟前。


    “臣妾絕不是這個意思,臣妾隻是覺得,大婚將至,沈家二小姐打小無人教導,特地好心派去竺靜……”


    太後輕哼一聲,語氣分外嚴肅:“就算沈昔昔無規無矩,那也是要嫁於謹兒的。謹兒都不嫌,又輪得著你擅作主張?”


    “後宮這麽些許瑣碎之事你不處理,倒是對王爺之事指手畫腳。難不成,這墨王府日後要由你當家做主不成?”


    “且在宮內閉門思過半月吧。”


    皇後慌亂的道:“是臣妾的錯,臣妾思慮不周。”


    墨懷謹不疾不徐的開口,明明是溫潤如玉的聲音,可聽在她耳朵裏,卻帶著森森冷意。


    “本王的事,本王自己會處理,還請以後皇嫂莫要參與。”


    “時候不早了,母後,兒臣先告退了。”


    “去吧。”


    越蘇推著墨懷謹離開。


    行至花園,越蘇低聲道:“王爺,您雖然幫二小姐出了這口氣,可同樣也是為她樹下了敵人啊……”


    “本王來與不來,結果都是一樣的。沈昔昔同三皇子有過一段感情,若是皇後喜歡,你覺得還會有今日這一幕麽?”


    “本王不過是在她們想二次動手之前警醒她們一句,沈昔昔這個女人,她們不能動。”


    越蘇恍然大悟,“屬下知道了。”


    ……


    天,悄悄的黑了。


    沈昔昔站在石桌前,活動著自己酸疼的肩膀還有手腕。


    這麽多湯圓,得做到什麽時候啊?


    丫鬟急匆匆跑了過來,欣喜的道:“二小姐!二小姐!嫁衣已經繡好了!”


    沈昔昔挑眉,伸手接過,“這麽快。”


    “嘻嘻,讓繡娘們加急繡的,不敢有半點馬虎呢!”


    沈昔昔進了屋,點了燭火。


    借著昏暗的燈光,她將嫁衣平鋪在床上,左瞧瞧右看看。


    “二小姐,您可真厲害!繡的嫁衣真漂亮,大婚那日,肯定是凜南國最美的女子!”


    沈昔昔垂眸,沒搭理她這奉承的話。


    她可是看完整本書的人,對女主角沈雪憶和大夫人的性情了如指掌。


    前者背地裏陰狠,表麵無辜。


    後者簡單粗暴,大腦一根筋,明麵上無腦報複。


    今日她敲詐了沈雪憶一百六十兩,按照她的脾性,必然不會善罷甘休,肯定會想方設法的扳迴一局。


    那她……會不會在嫁衣上動了什麽手腳呢?


    想到這,沈昔昔將嫁衣翻了過來,看著其上整齊的針腳線,倆手拽了上去,試探性的輕輕一扯。


    呲——


    錦帛撕裂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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