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大山在心底一個勁的催眠自己,這是他義父,這是他義父,不能趕,不能趕,不然又會作天作地的沒完沒了。


    沒人能夠知道威嚴的表情下擁有怎麽一顆幼稚無比的心。


    “小蘭,帶老爺子去房間。離我那遠點。”鍾大山叫來小蘭,吩咐她將人帶去房間,不忘叮囑她找一間遠離他的房間。


    “臭小子。你等著。”辛北宵鄙視的瞪了鍾大山一眼後,轉頭對著小蘭道,“小丫頭帶路。”


    “老大,我們呢?你不會不留下我們吧。老大,我們一路過來真的很辛苦,錢都花完了,你別那麽狠心行不行。”程三委屈吧啦的看著鍾大山,乞求的說道。


    “行了,行了,自己去找。”他現在沒空搭理他們,他要趕著去找媳婦。


    “哎,好嘞,多謝老大。”程三拉著楊鳴跑了出去,找到一個人,讓他帶他們隨便找兩間屋子住。


    金沫迴了房間,就讓小花下去了,坐在窗前雙手撐著下巴發起了呆。


    她到現在還沒從大將軍這三個字裏走出來。


    具體的官職品階她不怎麽了解,但肯定不會低到哪裏去,一品二品?都是非常厲害的了。


    京城皇城來的人,那地方可是整個大楚權利的中心,盤根錯節,一步走錯,邁進的便是死亡的深淵。


    皇權更替,腥風血雨不會少,聰明的人都不想參與進去。


    但也有為了更上一層樓,心甘情願冒險一試,機會一半一半,那個位置太過有吸引,惹得所有的人都想要,可位置隻有一個,想要自己坐上去,那麽結黨營私就開始了。


    他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麽?鍾大山在這其中又扮演了什麽角色?看他們熟稔的樣子,這關係肯定不一般,那麽當初他又是為了什麽而迴來的?


    金沫的腦海裏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她真的很想知道。


    她總覺得他們的到來,會打破他們原有的平靜生活。


    那時她要怎麽做?阻止還是支持?在紅旗下長大的她,沒有經曆過那些殘酷,她隻從書上知曉一將功成萬骨枯的曆史教訓。


    戰場上,刀劍無眼,會麵臨生死。


    朝堂上,兵不血刃,不擇手段,暗箭難防,跟戰場的毫不遜色。


    想著想著,金沫趴在了桌上,一會兒的功夫就睡著了。鍾大山推門進來的時候就看到金沫安靜的側顏,眉頭緊鎖,睡得不怎麽踏實,似有什麽困擾著她。


    鍾大山輕手輕腳的走進去,彎腰站在她的身邊,伸手去撫平她眉間的憂愁,呢喃著:“媳婦,是我不好,媳婦,不用擔心,媳婦,一切有我,媳婦,我會護著你和孩子的,媳婦,你隻要開開心心的就好,我不會讓那些來打擾你的,你隻要相信我就可以了。”媳婦的那個世界是和平的世界,她沒有經曆過戰爭的殘酷,這讓他更加不可能讓她去知道那些黑暗的手段,陰謀。


    將她隨手抱起,安置到床上,緊跟著自己也躺了上去,摟著她,陪著她一起,側著身子看她的睡顏。


    金沫這一覺睡得一點都不安穩,夢裏全都是那些恐怖可怕的事情纏繞著她,最後不得不醒過來,臉上還帶有一些慌張沒來得及收拾。鍾大山一直看著金沫,看到她眼底還未消散的慌張,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媳婦,沒事,什麽事都沒有,你不要自己嚇自己。”鍾大山懊惱極了,他就知道媳婦會胡思亂想。


    金沫這一覺睡得一點都不安穩,夢裏全都是那些恐怖可怕的事情纏繞著她,最後不得不醒過來,臉上還帶有一些慌張沒來得及收拾。鍾大山一直看著金沫,看到她眼底還未消散的慌張,安撫的拍著她的後背,“媳婦,沒事,什麽事都沒有,你不要自己嚇自己。”鍾大山懊惱極了,他就知道媳婦會胡思亂想。


    “鍾大山,你給我起開,別摟著我,你真是好樣的,真真是好樣的。”她將自己兩個最大的秘密全都告訴了他,他呢,竟然跟大將軍有關,這麽大的事瞞得嚴嚴實實,一點都沒有透露出來,要是他們不找上了門,他是不是就這樣打算瞞她一輩子,好好好,真的是好啊。虧她那麽相信他,可他倒好~~金沫這迴事真的氣大了,掙紮的起身,站在地上,目光兇狠的看著鍾大山:“鍾大山,你告訴我,他們不來,你是不是這輩子都不打算告訴我了。我要聽實話,別想在敷衍我。”


    金沫掙紮的厲害,鍾大山擔心她有什麽閃失,沒敢用力,隻能讓她從自己的懷裏掙脫,跟著一起下地,低頭看著她,“我~~~”要是他們不來,他的確是那麽打算的,那些事根本不重要。


    看他吞吞吐吐的樣子,金沫還有什麽看不明白的,還真是這樣打算的,好啊,真的是厲害了,厲害啊,“鍾大山,我要跟你和離,和離,明白嗎!”這次金沫是真的發了狠了,誰知道他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瞞著自己,這一件兩件的,他根本沒把自己當一迴事,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其他的事情瞞著自己,她不想以後一天到晚的去猜測,她不想讓自己變得疑神疑鬼,那樣會活得非常的累,她隻想簡簡單單,賺點小錢過舒心的日子。


    鍾大山看她的神色不似作假,渾身僵硬,伸手掐住金沫的肩膀,發了狠的說道“你說什麽?你敢再說一遍。”


    “我說我們和離吧。”金沫感覺不到痛,這一刻非常的冷靜。


    “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鍾大山目眥盡裂的盯著金沫的眼睛。


    “知道,怎麽不知道,鍾大山,捫心自問,我的秘密你全都知道了,可是你呢,對我坦白過嗎?之前就問過你,你可依然守口如瓶,如今呢,大將軍,哈哈,別以為我是無知的。我雖然不是這裏的人,但是大將軍我還是理解的,代表了什麽,不用我明說吧。”那代表了危險,極度的危險,她不是不能跟他共患難,隻是不想有一天死的不明不白。


    “媳婦,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你不要說和離的話,這太傷我的心了,這裏在流血。”鍾大山抓住金沫的手放到心口處,因為她的話,他的心真的好疼好疼,感覺都快要唿吸不過來了。“媳婦,我都告訴你,都告訴你,你別離開我行嗎?我隻有你了,我真的隻有你了。”鍾大山將頭壓在金沫的肩膀上,眼眶都濕潤了。他一無所有,他隻剩媳婦一個。要是連她都離開他,活著便沒了任何的意義。


    金沫清晰的感覺到肩膀處傳來濕潤感,他哭了,就因為她說了和離。


    “媳婦,你還願意聽我說嗎?”鍾大山此時此刻小心到了極致,真的一點都不敢再觸怒媳婦。


    眼淚這個招數,不管是對男的還是對女的都是最厲害的殺手鐧。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隻因未到傷心處,能讓鍾大山這般,是真的被戳痛了,就像他說的心在流血。金沫縱使心腸再硬,也舍不得他如此這般,誰讓她是喜歡他的呢。


    金沫推了推鍾大山,板著臉道:“要說就好好說,我聽著就是了。”鍾大山抬頭,欣喜若狂的看著金沫,不確定的說道:“媳婦,你真的願意聽我說了?”“你說呢?”金沫淡漠的瞥了眼鍾大山。“我說,我說。”鍾大山扶著金沫坐在床沿,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她麵前,這才跟她緩緩道來,將他是怎麽去的當兵的,又是怎麽在戰場上衝鋒陷陣,又是怎麽九死一生,和辛北宵大將軍怎麽認識的,最後又是怎麽成了他的義子的事情,詳細的給她講了一遍。


    鍾大山說著自己過往的經曆就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雲淡風輕,好像戰場上的那些廝殺十分的平常,就連說到幾次險象環生的時候,他也沒有皺一下眉頭。


    “京城是個是非之地,那時我立了不少的戰功,又有義父寶保舉,想要在京城某個一官半職時間十分容易的事,但是我沒要,就連皇上賞賜的東西,我都留在了將軍府,留了一封信後,我就迴了鍾家村。”他不留戀權勢,他不覺得權勢有什麽好的,原本當兵的名額不是他,那是他還沒到年齡,是他們舍不得老大老二,硬逼著他去的,那時候他想著能夠離開也好,軍營雖苦,甚至可能迴不來,但他可以不用一天天的麵對他們惡毒的嘴臉,因此去找了村長,義無反顧的去了。


    迴到鍾家村帶著一身的煞氣,那些人就想盡辦法跟他分了家,大家看到他也會主動避開,都怕他身上那濃烈的煞氣。後來的事就是救了媳婦,不,應該說媳婦之前的那個人,娶了她,最後換來了自己的媳婦,孤獨的心有了羈絆,這才有了如今這番景象。


    鍾大山說的輕鬆,金沫聽得卻是淚流滿麵,她知道戰場的殘酷,沒想到會這麽的殘忍,活著的人真的是從死人堆裏撿迴了一條命,而且他受的傷不止一次,他那時候才多大,就要麵對生死之事,他的內心該有多恐懼,多~~~“相公,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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