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絕獨自坐在一旁,卻並不見衛紫媛,大長平微覺奇怪,心裏卻又暗道天助我也。


    衛紫媛不在千夜絕身邊,不管是於千夜絕這裏,還是衛紫媛那裏,都更加方便自己行事!


    想到這裏,她眼眸微微一閃,唇角上揚起來,開口問道:“為何今日不見驚華公主。”


    本來還沒有什麽人注意這個,大長平一說,所有人都看了過去。


    千夜絕眼眸一閃,眸色沉下來,麵上卻揚起清淡的笑來:“多謝關心,她有些事,遲些再來。”


    “哦?”大長平饒有興趣道:“今日這種場麵,驚華公主倒也是架子大得很,不管有什麽重要的事,難不成還比得過父皇的宮宴更重要?”


    此話將衛紫媛遲到的小事,一下子就說成了藐視君威的問題上來了,眾人都街頭附耳起來。


    千夜絕和重陽帝對視了一眼,重陽帝自然知道衛紫媛是和千夜絕有商量,他也不會去特意在乎這些,可如今大長平說了出來,自己就不能避而不談,不然的話,就更顯自己君威無存了。


    可他看了千夜絕一眼,見他眸色微閃,頓了頓,決定先看看千夜絕怎麽說,可麵上為了做做樣子,卻也沉了下來。


    隻聽得千夜絕道:“此話嚴重了,就是因為今日乃是父皇康複宮宴,自然重中之重,所以,媛兒特意準備了些禮物,這才來遲了,到不曾想,遭的大長平你這麽一說,倒是有些變了味兒,怎麽?你想極其想要這種事情發生,所以才這麽說的不成?”


    他的話解釋完,順道輕描淡寫的迴擊了一下大長平,不由的讓她暗自吃虧,卻也不好在此刻發作出來。


    是以隻得一笑,嗬道:“原來如此,罷了,瞧六哥這模樣,竟是比本宮還漠視,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還以為是本宮怎麽著了。”


    “若是怕被人說三道四,那你便閉嘴就是,嘴巴一閉,自然也就沒了那麽多的閑言碎語。”千夜絕說完,淡淡的掃了她一眼,略顯不屑,隨即呷了一小口酒,便發現酒沒了。


    他眉頭輕輕一蹙,不由的再次擔憂起來,一壺酒都喝完了,為何衛紫媛還沒有來,莫不是,真出了什麽事情?


    衛紫媛這邊還真有事兒,不過倒不是什麽大事,隻一個千亦君的處理問題。


    不管怎麽說,千亦君都是烈國的一個王爺,還是鼎鼎有名的清閑王爺,若是就這麽無緣無故的消失了,那到時候安寧又驀然迴到東陽國,很難不讓人引起懷疑。


    是以,死掉的千亦君的安排,倒是成了一個問題。


    衛紫媛才不會管這些,人是安寧要處置的,如今怎麽弄,全憑她自己,不過還是問了一句:“如今千亦君死了,宮宴你打算怎麽辦?”


    安寧盯著地上死的透透的千亦君,冷哼一聲,眼眸陰沉道:“這個你不用管了,本宮自有辦法。”說著抬頭,目光緊緊地盯著衛紫媛,一字一句道:“別忘了你答應我的事情,若是你出爾反爾,別怪本宮做出什麽事情來。”


    衛紫媛聞言,眼眸有一絲譏笑一閃而過,抬眸卻輕笑起來:“你放心,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本宮還會如何?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既然你我合作愉快,自然也不能在這檔子上出了問題,不管怎麽說,我們也是一個半個家人,不是嗎?”


    安寧聞言,有些鄙夷的掃了她一眼。衛紫媛如今乃是東陽國的公主,地位甚至比曾經的自己還要高,自然玉蝶也上了上去,可在安寧的心裏,哪怕她如今上了玉蝶,身份比自己更高,可她衛紫媛始終,也隻不過是一個丞相府的嫡出小姐而已!


    不過,如今這樣的時候,她自然不會自討沒趣說那些事情,隻冷冷的道:“沒想到你還記得自己是東陽國的人,本宮還以為,如今你這快活著,便已忘了自己到底是哪裏的了?”


    衛紫媛聽罷,有些不屑,麵上卻淡淡的笑著:“不忘初心,方得始終,這句話,可不是說著聽聽的。”她雖是如此說著,可看著安寧,卻是有些警告。


    而意思,卻也有些不一樣,她的確不忘初心,卻不是安寧所指。而是她自己,她始終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並且也一直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而去努力。她衛紫媛更是自己的,一個個體,哪裏也不屬於,隻要哪裏讓她舒服,讓她不再顛肺流離,那她便也是哪裏。如安寧一般迂腐,傻子一般。


    她最後掃了兩人一眼:“事情已定,那本宮便先入宮去了。”耽擱了太久,也不知道宮裏的情況如何了。


    安寧臉色白了白,好一會兒才漸漸地平靜下來,她淡淡的嗯了一聲,看著衛紫媛離去之後,便喚來自己的暗衛,唇角微微勾起一絲詭異的弧度,她附耳交待下接下來的事情。


    衛紫媛走了有一段路程之後,卻突然叫住了寶珠。


    寶珠迴首:“公主,怎麽了?”


    衛紫媛眼眸一閃:“你去幫我準備點東西。”


    “嗯?”寶珠愣了愣。


    宮宴之上歌舞升平,玲瓏酒盞,珠光寶玉製作精巧玲瓏的托盤上的瓜果佳肴散發誘人香味。


    千夜絕已經連續喝了五盅酒,喝下最後一杯,神思已然開始不大清醒了。


    他甩了甩頭,本是想要堅持到衛紫媛來,可卻覺得有些不大對勁兒。


    他本就不是容易醉的人,今日卻醉的有些……


    幾乎不用多想,他便明白肯定在這中間有什麽地方被烈後和大長平他們做了手腳。


    其實他倒是不怕這些,以他的功力,隨隨便便就能將這些酒意驅散,不過他倒是好奇大長平要做什麽,加上今天晚上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也是要接近大長平的,索性就由著這樣下去,倒還能消除一些大長平的疑慮和警惕。


    這麽想著,他麵上看著便像是又醉了一些。


    大長平掃了一眼,抬袖掩住唇咳嗽了一聲,眼眸中卻精光流轉,暗含風雲。


    她揮了揮廣袖,輕輕歎了口氣,不由道:“都這個時候了,驚華公主卻還沒有趕到,也不知今日這個禮,是到得了,還是到不了了?”


    千夜絕斜眼一睨,眸中閃過一絲暗沉,薄唇微抿著上揚起一絲弧度:“大長平為何如此關注我家媛兒,莫不是,你心裏頭有著什麽見不得人的心思?”


    大長平臉色一沉,似笑非笑起來:“瞧六哥這話,說的讓人差點兒就以為,還真是我怎麽了?誒……六哥……”


    她剛剛說完,就見千夜絕眉頭一蹙,徑直喚人繼續倒酒,卻又趴在一邊兒去了。


    她不由轉頭和煙波瀾交換了一個神色,煙波瀾不動聲色的點點頭,隨即在眾人不注意的時候離了席間。


    大長平又看向烈後,烈後神色閃過一絲陰狠的得意,對著大長平點點頭,便見的有一個小丫鬟又上前給千夜絕上了一壺酒。


    千夜絕掃了一眼,丫鬟已然自發的給他斟起酒來,卻不知如何,似是被千夜絕的一個眼神看得手一抖,那酒水便落在千夜絕身上,濕了大半衣袍。


    千夜絕今日穿著月白紋錦袍,被這酒水一沾,顯色的很,他不由蹙起了眉來。


    這邊小丫鬟立即就跪在地上求饒起來,而大長平見狀,卻是唇角微揚,還未說話,烈後便已厲聲開口嗬斥起來:“怎麽服侍的!還不趕快帶六殿下去換身衣裳!”


    丫鬟聞言,忙就應是,對著千夜絕道:“六殿下,請您這邊請,讓奴婢幫您換身衣裳吧。”


    千夜絕聞言,眸色微閃,他有些迷糊似得擺擺手:“無事,我……自己來便好。”說著起身對重陽帝告罪:“父皇,兒臣,兒臣……嘔……”還未說完,便已作嘔起來,看得在場的人都不由皺眉。


    大長平在一旁輕笑起來:“這麽久以來,倒是第一次知道,六哥的酒量,也不過如此。”


    她說的清淡,重陽帝不由的掃了她一眼,她微微一頓,眸色涼了下來。


    重陽帝蹙眉,對著千夜絕揮手:“去罷去罷!看你這樣子……”說著,有些無奈的搖頭。


    “謝父皇……”千夜絕做了個揖,便被宮婢攙著走下去了。


    重陽帝緊緊地盯著千夜絕離開的方向,眉宇不由緊緊地蹙了起來。一旁的永公公見狀,不動聲色的上前,在他耳邊用隻有他們兩個人才聽得見的聲音問:“陛下,要不要派個人去跟著瞧瞧?”


    重陽帝神色微動,可想到之前和千夜絕商量好的事情,想來千夜絕肯定也是有所準備,是以他搖搖頭,輕聲道:“不用了,好好盯著前麵就行。”


    永公公聞言頷首:“陛下放心,奴才可緊緊地盯著呢,保管一會兒,便是天塌了,都不會有什麽事兒的。”


    重陽帝自然是相信永公公的辦事能力的,再者還有千夜絕也參與其中,更加放心了。


    可他一轉念,卻又想到什麽,不由問起:“還是沒有老四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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