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後得到消息,遲疑了半響,終是忍不住喬裝打扮一番,偷偷的溜出了宮去。


    如今宮內正是緊張時期,重陽帝病重,她一個皇後若是就這般大張旗鼓的出去,不知道會引起什麽騷動,是以才這般作為。


    而在仙靈殿,煙波瀾自然也是得到了消息。


    她臥在軟榻上,渾身好似柔弱無骨一般,下首是佛瑤站在一旁稟報完剛剛得來的情況:“公主將消息給了烈後,如今烈後已經帶著解藥悄悄兒的去了六皇子府中。”說完,抬頭看了她一眼:“師傅,您的意思是……”


    她知道煙波瀾其實也一直在暗中觀察著這件事情,畢竟她還是很關心小長平的。所以才想問問她的態度。


    煙波瀾過了好一會兒,才懶洋洋的睜開眼眸,眸中水光瀾瀾:“既然她巴巴兒的跑去了,還要本座做什麽?本座知道了,你下去吧。”


    佛瑤聽罷,愣了愣,隨即應是,慢慢退了下去。


    “慢著。”卻在她將要推出門外的時候,煙波瀾突然叫住了她。


    佛瑤迴首,神色恭敬:“師傅,有何吩咐?”


    煙波瀾眸光沉澱:“你去宮裏看看她,最近不大平靜,本座怕她有其他心思。”


    這個她,佛瑤自是知道指的是誰,愣了愣,應了聲是。


    煙波瀾又吩咐道:“烈後那裏,也派人去瞧著吧。”


    雖然總是叫自己不去關心,可她還是忍不住想要暗中照看著。


    佛瑤唇角微微蕩出一絲笑意,她就知道,煙波瀾雖然看著不食人間煙火,性格冷清,可對待自己親近的人,卻是很細心的。


    她應聲退了出去,先派了人去烈後那邊兒瞧著,吩咐了一些注意事項,自己這邊著手便進了宮裏。一路來到大長平公主的殿外,她頓了好一會兒,這才吸了口氣走進去,正好就遇見出來的青鳶。


    青鳶眸光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這個時候會遇見佛瑤,卻又很快恢複如常,笑道:“佛瑤仙子今日怎的來了。”


    佛瑤知道青鳶是大長平貼身侍女,一般有什麽,她都會是第一個清楚,本想問問她進來大長平的情況,想了想,還是罷了,於是淡淡一笑:“師傅說公主近日頗為煩心,便喚佛瑤前來陪公主解悶兒。”


    青鳶身為大長平的貼身侍女,對她大部分的生活習性自然是知道的清清楚楚,聞言了然一笑,忙就要迎了她進去。


    佛瑤卻攔住了她,道:“你若是有事要忙,便先去罷,長平殿佛瑤也不是第一次來,知道該怎麽走。”


    青鳶知道佛瑤和大長平的關係不一般,聽她這麽說,遲疑了一會兒,便點頭應是:“既如此,那就麻煩佛瑤仙子了。公主近來脾氣是有些善怒,想必有佛瑤仙子這般善解人意的人開解一番,公主定然會好受許多。”


    兩人寒暄幾句,這才散開。


    看著青鳶腳步略顯急匆的離開,佛瑤眼眸一閃,這才進了殿中到大長平平日裏休息所在的內室,果然看見她正在提筆練字。


    佛瑤走進看了一眼,唇角無聲的揚起。


    若單論大長平的才貌來說,她真真兒是世間少有的絕色妙人兒。不僅僅貌若仙姬,才藝更是不泛。僅僅隻是幾個字,便能看出別具一格的大家風範。


    許是感覺到了佛瑤的到來,大長平未抬頭便道:“不是叫你出去嗎?為何又進來了。”話落,抬首看過來,卻是一愣,半響,淡道:“你怎麽來了。”


    佛瑤見狀,幹脆就笑起來走過去替她研磨,輕聲道:“我來看看公主。”


    “有這麽好心?”大長平反笑。


    佛瑤做出受傷的模樣,嗔道:“公主說呢?”笑了笑,又道:“也順便來告訴你一聲,烈後已經帶著解藥前往六皇子府了,公主不必擔心了,不管是小長平,還是……藏寶圖。”說著,遲疑了一瞬:“師傅也說了,不去管她。”


    這便明麵暗裏的告訴了大長平,煙波瀾如今已抽了手,不管烈後和小長平如何,隻要拿到藏寶圖,煙波瀾還是一直站在大長平這邊兒的。


    聽罷此言,大長平驀地冷笑一聲,甩開手中上等狼毫,轉身將佛瑤逼至桌案邊兒,雙手輕輕在她臀後一托,佛瑤便被她架在了桌案之上。


    她唇角流淌著邪魅的笑容,眼眸流轉,淨是勾人的風華:“看來她也不算太蠢,知道什麽才是對的,什麽才是錯的,那麽…你呢?”她眼眸微斂,輕輕的哈出了一口氣兒。


    佛瑤心頭一顫,抓住她的肩膀,微微閉上眼眸,卻輕笑:“佛瑤的心思,公主在三年前,不就已經心知肚明了嗎?”


    “是嗎?”大長平抬眸一掃,邪笑一聲,慢慢的低下頭去。


    ……


    烈後來到六皇子府中,千夜絕早已命人將其他人隔開,隻在堂中束起一道山水刺繡屏風,等烈後一到,便讓沈滎帶著到了正堂之中坐著。


    烈後坐了一會兒便沉不住氣了,厲聲對沈滎道:“你們主子呢!若是他敢騙了本宮,到時候,可莫怪本宮手下不留情麵!”


    “母後這話說的可真逗…”輕佻一聲,滿帶笑意的話音傳來,烈後扭頭看去,便見的千夜絕一身大紅衣袍,容貌豔絕天下桃李的走過來。


    走到她的麵前,他輕笑道:“母後若真想留情麵,如今你我,又怎麽會是如此模樣?”


    看烈後欲言又止,他輕輕挑眉:“母後不用多說,你我都心知肚明。不過也罷,今日來這裏,母後也不是想和本公子討論這個的罷?”說著,神色冷下來:“解藥呢。”


    烈後卻隻盯著她,半響,她伸手拿出幾個瓷瓶兒,聲音冷硬的開口:“解藥在這裏,不過,你得讓本宮先看見雨兒,否則,我便是毀了也絕對不會讓你得到解藥的。”


    “你在威脅我?”千夜絕眼眸眯起來,下巴微微揚起。


    “這是交易。”烈後看著他,靜靜的吐出一句話。


    千夜絕不由就笑了,想起上次在金玉宮,自己也是和她如此對話,就滿是諷刺。


    “先拿解藥。”笑罷,他繼續道。


    “先讓本宮見雨兒。”烈後亦是絲毫不退讓。


    “殿下,既然母後這般想見見公主,那便讓她見就是。”就在此時,身後響起一個聲音,兩人轉頭看去,便見的一身凜冽的衛紫媛在琳琅寶珠的攙扶下慢慢走了出來。


    千夜絕臉色微微一變,立即迎上去,輕聲嗬斥道:“你怎麽出來了,不是說了這裏有我嗎。”


    衛紫媛聞言,心裏一絲暖流劃過,她淺淺一笑,安慰他道:“我心裏著急,就來看看,放心,不會有事的。”


    千夜絕見她如此,也隻能依了她。


    扶著她坐好,千夜絕便在另一旁坐下抱著她,眼眸冷冷的睃了烈後一眼:“好,讓你看。”拍了拍手,不一會兒,便隻見幾個護衛抬了什麽東西進來,卻隻是在屏風那邊兒停下不過來。


    烈後臉色微變:“你這是什麽意思?”


    衛紫媛勾了勾唇,吩咐道:“讓公主和母後見一麵。”


    千明應了聲是,立即吩咐護衛撤掉小長平嘴巴裏的抹布,然後將她的頭從屏風後麵露出來轉向烈後。


    小長平神色微微清醒了一些,一看見烈後,眼眸中精光暴漲,立即就大聲喝了起來:“母後!救我!母後!救救我!”


    “拉下去!”還未說下,衛紫媛已冷冷的開口將小長平又拉了迴去。


    烈後驚唿:“雨兒……”起身要去追,寶珠直接出劍將她攔住,笑吟吟的說:“娘娘不必著急,公主可好好得呢。”


    烈後眼眸淩厲的看了一眼寶珠,嗬斥道:“放肆!你一個狗奴才,也敢在本宮麵前作威!”揚起手便準備打下去,卻被人緊緊地抓住,轉頭一看,是琳琅,琳琅淺笑:“娘娘,人老了,莫要多生氣,會長皺紋的。”


    “你……你們……本宮……本宮要殺了你們!”烈後氣的胸膛上下起伏不定,狠狠的瞪著兩人,琳琅寶珠無所畏懼的反迴視著她。


    衛紫媛見狀,輕哼一聲:小長平你也見了,現在,解藥可以給我們了罷?”


    烈後聞言,在原地掙紮了好一會兒,才氣衝不已的將解藥給了衛紫媛:“拿過去!將雨兒交給本宮,本宮要帶她迴去!”


    千夜絕卻笑了起來,接過解藥一字一句道:“母後別著急,這解藥,誰知道是真是假呢?且讓我的好妹妹小長平幫我們把這解藥試上一試了,若是沒有任何問題,再走也不算遲。”說著,轉頭將解藥交給了沈滎,打了個眼色,沈滎自然明白,立時退下去了。


    烈後見狀,神色不由一變:“千夜絕!你到底把雨兒怎麽樣了?你可別忘了,你再是如何恨本宮,可雨兒是你的親妹妹!你不能這樣對她!”


    “親妹妹?”千夜絕想起她的所作所為,隻剩下滿心的諷刺:“若她曾有過把我當做親哥哥,如今我也不會如此對她,烈後,這些,都隻不過是你們自討苦吃!不過你也放心,我們隻不過是讓她替我們試試藥而已,如果你的解藥沒有問題,那就算是給她試了,也隻不過是替她自己解毒,若是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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