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眸子晶晶閃閃,聞言嬌媚一笑:“貴妃娘娘說笑了,能請到妙音娘子,才是安寧的榮幸。”說罷一擺手,神色溫和對安寧道:“還請妙音娘子一展歌喉。”


    妙音娘子淺淺點頭,稍作調整,須庚,絲樂之聲漸起,琵琶的伶伶之音便夾雜其中,妙音娘子與紅衣女子隨之起舞,時而乎躍,時而飄逸,就在此時,妙音娘子歌喉漸開,她輕輕吟唱:


    醉紅最濃莫醉心,


    淺吟輕語莫入心,


    轉眸間,莫相戀,棄身之,莫相心,


    不得不說,秦尹娘能得妙音娘子之稱,當之無愧,她音若空穀幽蘭,時而婉轉如糾纏,時而灑脫放蕩不羈,歌詞優美,相配之如女兒家纏綿悱惻的心思,讓人聞之便欲罷不能,流連忘返。


    舞美,音動,如一副絕美畫卷,眾人不禁沉溺其中。載歌載舞間,有宮婢一一上前布置桌前瓜果,相添美酒佳肴。正有兩個宮婢上前給衛紫媛和衛紫嫣添酒。


    也不知那宮婢是有心還是無心,隻聽的“啊”的一聲尖叫,那滿杯美酒好巧不巧的全灑在了衛紫嫣的衣裙上,巧禾見狀,立馬上前替衛紫嫣擦拭衣裙,一邊兒厲聲嗬斥那宮婢:“你個該死的,眼瞎了不成?怎麽搞的,全灑在縣主身上了,想要挨板子不成?!”


    那宮婢臉色煞白,連忙上前,一把捉住衛紫嫣的手,眼裏啜著一眶水光,急急道:“縣主,對不起,奴婢不是故意的,奴婢不是故意的!”


    衛紫嫣正感惱火,這該死的婢子竟敢弄髒她的衣裳,還捉她的手!正準備發火時,卻突覺手中有異,低頭一看,手裏竟然有個小紙條,這……


    她一時愣住了,抬頭看向那名宮婢,那宮婢眸中異色連連,不停的向她眨眼,明顯的是在像她傳達著某種訊息,衛紫嫣掩下心頭訝異,麵色恢複過來,如常溫言道:“無妨。”


    巧禾的嗬斥聲音過大,皇後等人的目光不由向這方望來,衛紫嫣見狀轉頭對巧禾吩咐道:“你去對皇後娘娘說,我被灑了酒,髒了衣裙,唯恐不雅,有失體麵,容娘娘恩許,退下換身衣裳。”


    巧禾聞言,狠狠地瞪了那宮婢一眼,這才低低應了向皇後跑去,皇後許是聽了巧禾言語,轉過頭向衛紫嫣這方望了一眼點點頭,後又轉頭迴去。不一會兒,巧禾迴來稟報:“皇後娘娘說了,容縣主去換身衣裳。”


    衛紫嫣點點頭,那宮婢聽罷,立馬垂下頭,聲音低低的,充滿愧疚:“奴婢知道這附近有一個圓子專供各位千金貴人歇息的,縣主若不嫌棄奴婢礙眼,奴婢願帶縣主前去。”


    這話正應了衛紫嫣的心,她還沒搞明白呢,怎能讓她走?逐嗯了一聲,又轉眼對衛紫媛道:“三妹妹,你就在此處,姐姐去換身衣裳便迴。”


    衛紫媛麵上微微帶笑:“姐姐去罷!媛兒就在此處。”


    衛紫嫣聞言,似是放心一般的點頭,轉身便準備走,卻不料衛紫媛淡淡的話語又道:“大姐可要早去早迴哦!”


    衛紫嫣聽罷,身子明顯一滯,她僵硬笑道:“自是如此。”說罷便在那宮婢的帶領下往外行去。


    衛紫媛望著衛紫嫣漸去的身影,眼眸微眯,流轉一絲光芒,隨即垂頭,繼續笑看場中。


    一出宴會所在,衛紫嫣迴頭看了一眼,確認無人跟隨,一把扯過那宮婢,厲聲開口問道:“說,你是何人?有什麽企圖?”


    那宮婢垂頭:“迴縣主的話,奴婢隻是受人所托,其它的一概不知,那人說,縣主隻要看了這紙條便會明白了。”她指著衛紫嫣手中緊緊捏著都快變形的紙條道。


    紙條?衛紫嫣不由垂頭看向手中紙條,又看了眼那宮婢,見宮婢神色不變,心想諒這婢子也不敢糊弄她,便展開手中紙條,衛紫嫣見罷那紙條上所寫麵色不禁一變。


    隻見那紙條上寫著:“嫣兒,速速前來,娘有要事相商!”


    衛紫嫣抬起頭,神色凜然,急急道:“快,帶我去見這信中之人!”


    宮婢不知衛紫嫣為何突然變色,聽罷隻應了一聲,便道:“縣主請隨奴婢來!”說罷便帶著衛紫嫣向前走。


    衛紫嫣緊隨其後,心中亦是疑惑漸生,娘怎麽會在宮中來?還要見她,娘所說要事是什麽事?她心中疑惑不斷,若不是那紙條上的字跡與她娘的字跡一模一樣,她都覺得會是有人故意這般作弄她的。


    一時間,得不到答案,她的一顆心不由得忽上忽下的。


    那宮婢帶著衛紫嫣出了梅園,不知穿過了多少個庭院,漸漸的竟是到了她們所居之處,蕊閣,難道娘在她的廂房等她?她不禁這般想到,可又搖了搖頭,若真是,那何不直接來找她呢?


    所性那宮婢並沒有帶她到蕊閣,而是一拐,進入了另一個庭院。


    許是沒人打理的原因,這個院子看起來頗為破落。


    宮婢帶著衛紫嫣向裏行去,推開一扇門,側身示意衛紫嫣進去,衛紫嫣看了看,遲疑稍許,這才邁步進了屋。


    “嫣兒!”還未進屋子,便聽的李氏的聲音傳來,衛紫嫣聽罷,確實是娘的聲音,腳步便快了些。


    進了屋子,李氏便向她而來。


    衛紫嫣轉身打發了那宮婢離去,迴頭打量著李氏,見李氏一身正裝華服,不由疑惑,她不由蹙眉:“娘,您怎麽進的宮來了?”想了想,她道:“難道是太後又召見了您?還有,您這麽急匆匆的讓人把女兒叫到這裏來幹什麽?要是讓人發現了可怎麽辦?”


    李氏並未一一迴話,而是麵色淩然肅穆,正色道:“嫣兒,你聽著,娘有很重要的事兒跟你說!”


    衛紫嫣看著李氏的樣子,也不由察覺出了一絲異色,這還是她第一次見李氏這般正然的神色,難道真出了什麽大事兒不成?這般想著,她的麵色也不由嚴肅了起來,認真聽李氏說。


    李氏見狀,不由暗自點頭,想起皇後的話,麵色又不由發沉,她聲音帶著一絲狠戾:“衛紫媛,不能在留了!”越說,她的麵色越發陰沉,直至最後變的猙獰:“那個計劃,要提前行動!”


    衛紫嫣聽罷大驚,她捂著嘴:“娘,怎麽了?為什麽要提前?難道....難道真出了什麽事不成嗎?”


    她說著,聲音不由帶了一絲顫抖,雖然她很是恨不過衛紫媛那個小賤人,可真要動手害人,她卻是第一次,任她衛紫嫣平日裏再有膽量心計,也不過還是一個十五歲的閨閣小姐罷了。


    可李氏才不會理會它這些,她轉頭望著衛紫嫣,厲聲嗬斥:“怎的?難道你害怕了不成?”


    “娘,不是.....若是讓人發現了.....”衛紫嫣喏喏道,可話未說完便被李氏厲聲打斷。


    李氏臉色越發猙獰,她望著衛紫嫣,目光帶了一絲戾氣:“你若是心軟了,那便等著衛紫媛搶了你的太子,替你坐上太子妃之位吧!”


    一聽此言,衛紫嫣不由一怔,這.....這是怎麽迴事兒?太子殿下.....


    不是趙幸怡喜歡太子殿下嗎?怎麽又是衛紫媛會替她坐上太子妃之位?難道,衛紫媛也喜歡太子殿下?


    這般想著,衛紫嫣的心陡然緊縮,不行!太子殿下是她的!太子妃的位子也是她的!都是她的!統統都是她的!誰都不能搶走她的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位子!誰都不行!趙幸怡不行!衛紫媛那個小賤人,更不行!


    這般想著,衛紫嫣的麵色也漸漸的染上一絲猙獰,她望著李氏:“娘,這.....你怎麽會知道的?”雖是聽李氏這般說,可她還是不解,李氏怎麽會知道皇後的意思的?


    李氏聽罷,轉過身,側臉對著衛紫嫣,想著左不過是瞞不了衛紫嫣的,索性便坦白道:“我見過皇後娘娘了,皇後娘娘說,可能會立衛紫媛為太子妃。”她轉身,一把捉住衛紫嫣的手,麵色緊張:“嫣兒,這次計劃隻能成功,不許失敗!不然,到時候,我們母女倆這麽多年來的籌謀便會化為虛無啊!”


    衛紫嫣聞言,隻覺心中似被重錘砸過,悶悶的喘不過氣來,她深深的吸了口氣,麵色恢複如常,聲音沉沉:“娘,您放心,嫣兒一定不會讓您失望的!”說著,目光望向遠方,眸中閃現兩團明耀的火光。


    宴會之上,歌舞升平。


    衛紫媛飲盡茶杯中的茶水,目光不由掃了一眼衛紫嫣離去的方向,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來。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衛紫嫣還未迴來,看來,衛紫嫣這換身衣裳可是要了不少時間啊!


    她放下茶杯,琳琅又上前添了一杯,衛紫媛目光望向場中,歌舞儼然到了最高潮的時候,隻見妙音娘子突然躍起,在空中一個旋轉,琵琶飛舞,她飛身接上。


    突然,衛紫媛的眼睛似是被什麽閃了一下,再一看,那妙音娘子的琵琶已然不見蹤影,她手裏正握著一柄泛著寒光的長劍,飛身直刺向皇後,嘴裏還大聲喝道:“皇後!賤人!拿命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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