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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單於秋狄撒潑打滾,林見深無比後悔自己當初為什麽沒有抗爭一下,就同意了把單於秋狄娶入府內。


    他出言提醒單於秋狄:“公主,你不要太過分了!”


    單於秋狄冷笑著看著他,牙齒裏都是恨意:“我哪裏過分,是你不分青紅皂白的讓我給她道歉,現在又跑過來說我?你好意思嗎!”


    林見深聽她這麽說,險些將“我不是自願娶你”這句話說出口,因為他明白,這句話一出,他不僅得罪麵前的單於秋狄,也會得罪旁邊的李長歌。


    他終究忍住了斥責單於秋狄的衝動。他握緊了拳頭,努力使自己平複下來。


    這時柔弱無骨的小手輕輕拍了拍他寬大的手掌,他抬眸一看,原來是身邊的衛如意。


    衛如意盈盈笑著,眼波中都是溫柔,“相公不必擔心,我去安慰她。”


    林見深拉住她的手:“不可……就她那樣的脾氣,你去了會受傷的。”


    衛如意溫柔的聲音當中,帶著一絲堅定,他緩緩而又有力的說:“如果不去,那我們丞相府就成了一個笑話,你忍心看丞相府身敗名裂嗎?”


    林見深心疼衛如意,他說:“可是我心疼你。”


    衛如意揚起暖洋洋的笑臉,安慰林見深:“沒關係,我不會有事的,頂多就是被她罵兩句而已。”


    說吧,衛如意就自顧自的上前,拉住單於秋狄的手:“之前是我們不對,不應該不分青紅皂白的,就讓你向皇後娘娘道歉。抱歉,是我們做錯了。我們一起迴家吧!”


    單於秋狄承受不來衛如意這突如其來的好意,她冷冷的甩開了衛如意的手,“用得到你在這貓哭耗子假慈悲嗎?”


    單於秋狄從最開始就看衛如意不順眼,現在她落落大方的來勸和,這場景怎麽看怎麽諷刺。


    她可是匈奴一族最驕傲的單於秋狄,怎麽能忍受這個女人騎在她的頭上呢。


    衛如意一愣,蒼白的辯解:“我並不是……”


    單於秋狄一揚手,甩開了衛如意。這一套動作做的冰冷無情,單於秋狄做的絲毫不拖泥帶水。


    “你?”


    “你!”


    看見自己最心愛的女人這樣被單於秋狄推開,林見深也忍不住怒火,上前就要訓斥單於秋狄。


    可是衛如意暗中拉了拉他的衣袖,他低頭一看,衛如意眼睛含著淚水,搖了搖頭。


    李長歌在一旁看了很久的好戲,看到衛如意被這麽欺負,她終於坐不住了。


    她的聲音飽含威嚴,“單於秋狄,你覺得你這樣做真的對嗎?”


    單於秋狄依舊蠻橫,不講理:“在我們匈奴,我就是對。”


    “可是現在我們在中原!”李長歌慍怒的聲音傳來,“你別拿你在匈奴的那一套做法來要求中原。原來本宮看你不懂事,本來想忍讓過去。可誰想到你竟然得寸進尺,真當本宮是一個軟柿子嗎!”


    單於秋狄何曾見過這樣場麵,她愣住了,很久之後她才找到了自己該有的氣場:“若不是你,我怎會嫁給這個人?”


    可是到底還是比李長歌弱了一截。


    接著,李長歌又說道:“本宮和陛下的感情很好,是你非要嫁過來,現在又害的他們不能有情人終成眷屬,都是你的錯!”


    “不!不是我的錯!”單於秋狄捂著耳朵,不想承認這個事實。


    可是李長歌的話,如同長了翅膀一般,在她的耳邊飛來飛去,她忍受不住,逃離了這裏。


    看著單於秋狄頭離的背影,李長歌搖了搖頭,她轉而麵對衛如意:“委屈你了,如意,這都是本宮和陛下決策失誤。”


    衛如意這個時候已經止住了眼淚,她勾起一個燦爛的笑容,對李長歌說:“皇上畢竟是以國家為大,我們不會在意的。”


    “唉……你們先行迴府,保不齊單於秋狄又會到皇宮裏告狀,本宮也得去準備一下了。”


    大老遠拓拔桁就聽見一陣哭聲。


    他煩悶的揉了揉眉心,問身邊的公公:“你去看看,這皇宮周圍是誰哭的這麽大聲?”


    宮殿外是哭的梨花帶雨的單於秋狄,看她哭的這麽慘,公公動了惻隱之心:“單於公主,是有什麽急事嗎?為何哭得這樣淒厲?”


    單於秋狄一邊哽咽著,一邊迴答:“我要狀告丞相之子,寵妾滅妻。”


    寵妾滅妻,在這個國度裏是一個很嚴重的罪名,丞相之子,寵妾滅妻,那性質就更嚴重了,公公也不敢耽擱,直接把單於秋狄帶到宮殿內部。


    “陛下,你要給我做主啊!”單於秋狄哭哭啼啼的就要往拓拔桁這裏衝,而拓拔桁一臉疑惑,他趕忙製住了單於秋狄:“怎麽了?”


    單於秋狄把今天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都跟拓拔桁說了,越聽拓拔桁眉頭皺的越緊。


    拓拔桁思索很久,才終於問出一句:“你當街欺辱皇後?”


    單於秋狄一愣。她沒想到,她說了這麽多,最後拓拔桁的關注點竟然是在李長歌身上。


    她覺得自己有被冒犯到,含著眼淚憤怒的說道:“陛下,我是請你來決斷林見深的行為是否正確,你怎麽隻顧著問皇後娘娘!”


    這件事固然是林見深有錯在先,不應該不聽單於秋狄解釋。可是單於秋狄難道就一點錯誤都沒有了嗎,她確實是招惹了皇後,從某種程度上來講,林見深也不算冤枉了她。


    此時他正為朝堂之事煩心,現在單於秋狄竟然拿出自己的家事,讓他決斷,他怎能不煩躁?


    於是拓拔桁冷淡的說道:“這是貴府家事,朕作為皇帝,恐怕有失公允。”還不等單於秋狄反應過來,拓拔桁就找了個由頭,把她打發走了。


    單於秋狄眼裏都是不甘心,她不甘心,為什麽拓拔桁不喜歡她,也不甘心,為什麽林見深也不喜歡她,在她眼裏,所有人都應該寵著她,愛著她。


    這使她想到了使者臨行前的最後一句話——“若是有誰欺負你了,你就寫信到匈奴,你的背後有一族。”


    想到這裏,單於秋狄的眼神當中迸發出了兇狠的光,既然你們對我不仁,我也就不必對你們客氣了!


    她快馬加鞭趕到了丞相府,偷偷摸摸去了書房,找出紙筆,修書一封。


    她故意把在皇宮當中遭遇的種種寫成是皇宮對匈奴的歧視,而隱去了自己的做法,寫完書信之後,她就找人把這封信送走,開心的期待迴信。


    過了幾日,迴信到了。


    打開信紙是父親那蒼穹有力的字跡,上麵寫著讓他等待時機,匈奴一定會把她救出來。


    單於秋狄看完之後就把信燒了,然後得意洋洋地坐在自己的床上,臉上是扭曲的神色,“你們都不喜歡我,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有了匈奴的書信撐腰,單於秋狄在丞相府的行為就膽大了起來,原來她還會看別人的臉色,現在,她到處給別人臉色。


    甚至,她經常體罰下人,弄得下人苦不堪言,隔三差五就找林見深告狀。


    林見深不想理會單於秋狄,損失幾個下人就損失幾個吧,隻要單於秋狄這幾日安分,幾個下人又算得了什麽呢?不要鬧出人命才好。


    單於秋狄漸漸膽子大了起來,也開始想要來搶林見深。


    雖然他對自己冷冰冰的,但是在衛如意麵前,他永遠都是溫潤如玉的樣子,她想把這個樣子的林見深搶走。


    於是她找了個好時候,去了衛如意的庭院。


    “妹妹,好久不見。”單於秋狄故意向衛如意示弱,想借此來消除衛如意的警惕心。


    衛如意看到單於秋狄之後沒有絲毫的猶豫,立刻就讓身邊的丫鬟給她看茶,然後她親熱地拉著單於秋狄的手,領她走進房間裏。


    在衛如意眼裏,單於秋狄就好像一個永遠長不大的小女孩,她隻不過是想要多些寵愛罷了。


    於是對於單於秋狄,衛如意格外寬容。


    衛如意道:“好久不見,上次的事情是我們誤會你了,姐姐這次既往不究,妹妹心裏也很歡喜。”


    提到上次的事情,單於秋狄忍住了自己的性情,她反複提醒自己,這次是來示弱的,而不是過來吵架的,才沒有對衛如意破口大罵。


    “說起來我還沒有好好的見過這間屋子呢,妹妹,可否領我看一看?”


    衛如意欣喜的點頭應允:“好。”


    單於秋狄這時候瞥見了台子上的一個花瓶,於是他抹抹引導衛如意走到那裏,然後她假裝不小心,摔在地上,順便把花瓶也摔了。


    眼看著花瓶要砸過來,衛如意沒有任何猶豫的衝過去,去救單於秋狄,於是兩個人身上都受了傷。


    丫鬟趕忙去請郎中,也有的丫鬟去通知林見深,林見深聽後急匆匆的趕過來,他一眼就看見單於秋狄和衛如意兩個互相看著手掌。


    他立刻衝到了衛如意麵前,關切的問道:“如意,你沒事吧?哪裏摔壞了嗎?”


    衛如意笑著搖了搖頭:“我的傷倒是不重,隻是姐姐摔在了地上,怕是很疼,姐姐,你傷到了哪裏?快跟相公說說。”


    單於秋狄也不是瞎子,她自然看到了林見深的冷漠,林見深總是在關心衛如意,卻沒有想過她摔在地上也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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