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勝繼續說道:“林將軍,明州官場一直都有傳言,說是董刺史的姐姐,是深受陛下恩寵的董貴人!”


    “傳言,他來明州就是鍍金的,很快就會迴到皇都擔任大官的!”


    “就是因為這個,才讓整個明州官場對他格外的奉承!”


    “而下官不會來這個,不會巴結又不停給他要錢要糧食,就被他給排擠了!”


    林蕭聽到這裏也明白了。


    在官場之上,沒人想得罪一個有背景並且馬上就要更進一步的人。


    董威對他們這些官員來說,就是他們向上攀爬的唯一繩索。


    他們不玩命抓住才怪了。


    隻要董威不喜歡方勝,明州的官員就會團結一致的排擠他,打壓他。


    來討董威歡心。


    “漕運又是怎麽迴事?”


    說到漕運,方勝一臉的憤恨。


    “林將軍,按照大安律例,漕運是要優先滿足軍需和朝廷物資轉運,其次才是商業往來!”


    “但是董威他卻把漕運當做自己的私產了,他喜好美酒,而明州產的麥子釀酒口感太烈,他就用漕運運來了大批的南方稻米進行釀酒!”


    “他還喜好南方的新鮮瓜果,為了保持新鮮,這些船都有冰倉,一直都是優先進入碼頭的!”


    “所以,朝廷押運糧草船船隻隻能排隊,等著裝卸!”


    方勝看著麵前有些消瘦的府兵,咬牙切齒的說道:“林將軍,我們這些府兵的俸祿都三個月沒有發了,要不是屬下有些家產補貼他們,怕兄弟們的心也都散了!”


    方勝說著滿臉的痛心。


    他一個州府司馬,權力被架空,單單依靠俸祿和家產能夠支撐到現在,也算是不易。


    “哼,真是該死,他們吃著南方是瓜果,卻不肯給將士們撥付一點糧餉!”


    “在這麽下去,不用等冀州的史柏舟來攻了,扔幾袋糧食就能夠讓叛軍拿下整個明州了!”


    林蕭滿眼憤恨的看著不遠處的燈火通明明州州府。


    “神機營,跟我走!”


    ......


    明州主街,一處裝修極其奢華的酒樓內。


    董威正半躺在軟榻上,身後兩個體態妖嬈的女子,一人拿著酒壺倒酒喂他。


    另外一人用纖纖玉指剝開一個水果,塞進他的嘴裏。


    他整個人半躺著跟個海豹一樣,愜意的不要不要的。


    這時,一個明州官員緩緩起身。


    他端起酒杯諂媚的說道:“董大人,這次您用南方稻米釀的酒水真是甜美無比啊!”


    “下官借大人的酒,敬大人您一杯!”


    “下官對大人的敬佩之情,猶如黃河之水,滔滔不絕,江河泛濫一發不可收拾啊!”


    其他官員聽到忍不住翻起白眼看著他。


    這馬屁讓他拍的,他們都不知道該如何超越了。


    董威聽到這些話,心情大好,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一朵菊花了。


    “董大人,今日這個林蕭也太囂張了,您看要不要治一治他,給大人您出出氣!”


    既然馬屁拍不過,其他人準備從另外一方麵討好董威。


    跟之前對付方勝一樣,林蕭就是他們選擇的目標。


    “哼,當然要好好治一下這個林蕭了,本官好歹也是一州的刺史,他算什麽東西,可有什麽官職嗎?”


    “要不是看他是奉旨帶兵平叛的,本刺史是給聖旨的麵子而已,本官都不會搭理他的!”


    “你們都給本刺史聽好了,籌集軍糧的事情,誰也不要搭理他!”


    “我等著他來求我!”


    董威扭動了一下身體,換了一個角度繼續躺在一旁侍女的大腿上。


    手還不老實的在她衣服下摸了幾把。


    另外一個侍女也是乖巧的把水果夾在自己的櫻桃小嘴上,對著他兩片香腸吹嘴給喂了過去。


    “甜....美人喂的就是甜!”


    “當賞!”


    董威的一句話,他身旁的幾個官員爭先恐後的上前,從懷裏掏出銀票遞了過去。


    女子衣著單薄根本沒地方塞,折了幾下塞進了自己的胸口。


    極具魅惑的動作,配合上她的眼神,。


    看到董威眼睛都拉絲了。


    “砰!”


    正當他們這些人推杯換盞最激烈的時候,房門直接被人給踹開。


    “什麽人,如此的放肆!”


    還在喝著美人喂酒的董威被嚇了一激靈,杯子裏的酒水灑了他一身。


    “是你!”


    等他看清進來的人時,原本震驚轉換成了不屑。


    “林將軍,你這是幹什麽?”


    “想要喝酒的話,也要本刺史請你才行啊,你這硬闖過來,也太不合禮數了吧!”


    董威緩緩的爬了起來,滿眼怒火的看著林蕭。


    在明州,他都是作威作福的存在,還沒見過這麽囂張的人,


    林蕭沒搭理他,直接揪起已經喝的半暈,癱軟在地上的明州長史問道。


    “本將軍要的糧草呢!”


    “嗝.....糧草....沒有,給我家刺史賠罪....就有!”


    明州長史滿嘴的酒氣,眼睛都睜不開,還伸手指著身後的董威。


    林蕭氣憤的把他扔到一旁,大步走到董威的麵前,“董刺史,我要的糧草呢!”


    “哼,要糧草,這就是要糧草的態度嗎?”


    “朝廷隻是要我們配合籌集,也沒規定一定要準備齊全!”


    “如今漕運擁堵,籌集不起怨不得我們!”


    董威能坐到這個位置也不傻,即便是醉酒,他不會把罪責給攬下來。


    更何況現在,林蕭帶兵過來,明顯是來者不善。


    “哼,漕運擁堵,今日我倒要看看,是個如何的擁堵之法!”


    林蕭惡狠狠的看了一眼董威,對著身後的士兵說道:“把他們給我帶去漕運碼頭,本將軍倒要看看,漕運是個如何的擁堵!”


    神機營的士兵大步上前,那些文官哪裏是他們的對手,隻能被壓著離開了房間。


    來的路上,林蕭已經通過懸劍司的渠道了解了事情的真相。


    方勝說的不僅沒錯,實際上事情比這更加嚴重。


    等他們一行人來到漕運碼頭。


    河道上已經擠滿了船隻,工人也開始了裝卸著船上的貨物。


    整個碼頭熱火朝天,時不時傳來船工喊著號子停靠的聲音。


    很是熱鬧。


    “來人,把最前麵的三艘船的貨物給我拉出來,本將軍要看看,是什麽比運輸軍糧還要重要!”


    林蕭指著碼頭最前麵的三艘大船說道。


    這三艘船都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上麵都有懸掛了相同的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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