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在當年北境大戰中,劉三刀在血拚中力竭,一個不慎被屍體堆裏裝死的西狼兵偷襲,砍斷了左手的手掌。


    大戰結束後,他也跟著長孫無敵從軍中退役。


    長孫無敵也幫忙給他安置了一個文官閑差,讓他好好生活。


    可惜他自己看不慣官場的爾虞我詐,自己按耐不住性子,就辭官跑了出來。


    再後來遇到很多大戰結束後退下來的大批傷兵。


    那些人就沒有他這麽幸運,他們一起被收攏到了殘兵營,給一口飯吃,讓他們幹一些後勤運輸的活。


    至於預備營的新兵。


    昨夜就被人拿著軍令給提走了,說是要去訓練,但是具體去哪裏劉三刀也不知道。


    王滅戎聽完憤怒的說道:“這明顯就是故意針對咱們挑兵的,我這就告訴大將軍去,一定要查出這個人到底是誰?”


    林蕭攔住了準備走的王滅戎,搖了搖頭說道:“王大哥,這種事明顯就是針對我的,那些人既然敢這麽做,肯定已經給自己合理的理由!”


    “老將軍既然淡出朝堂,就別讓他費心了!”


    他看著麵前這群殘兵,笑著說道:“這不是還有這麽好的兵源在嗎?”


    “他們?”


    王滅戎也是一愣,麵前這群殘兵數量是不少,但是士兵的實際狀況確實有些說不過去。


    單單左邊那聚在一堆的三個人,都湊不齊完整的四肢


    他們赤裸的上身,滿滿都是刀疤,慘不忍睹。


    林蕭則是自信的說道:“對,就是他們,他們才是我要找的兵!”


    他站起來眼神崇敬的看著台下的眾殘兵,大聲說道:“威武大安,共赴國難。叩首揮淚別爹娘,願以骨血鎮北疆。馬革裹屍君已還,鐵血軍魂名不言!”


    “諸位大安的勇士們,你們為大安的付出讓人崇敬,請受我林蕭一拜!”


    說完,林蕭對著眾人躬身一拜。


    原本喧鬧嘈雜的場地,瞬間安靜的掉一根針都聽的到,那些將士全部被震驚的呆滯不動。


    “劉將軍豪邁,擁有此等豪傑,真是我大安軍中之幸啊!”


    林蕭滿眼真誠的看著麵前還在震驚的劉三刀問道:“不知劉將軍可願隨我去北境,在去麵對西戎蠻夷,再和他們血拚一場啊?”


    聽到林蕭的話,劉三刀單膝跪在林蕭麵前,滿眼的熱淚。


    “末將願意追隨將軍,萬死不辭!”


    林蕭把劉三刀扶起來興奮的說道:“好,感謝劉將軍信任,咱們一起去北境,喝最烈的酒,騎最野的馬,殺最多的西戎蠻夷!”


    劉三刀整個人都是興奮的神色。


    林蕭隨即看著台下幾千的殘兵,他已經看出劉三刀在裏麵的威信,他開口問道:“劉將軍,不知道能否讓我看看勇士們身上的勳章?”


    “勳章?”


    “什麽勳章?”


    林蕭的話不僅讓劉三刀懵的了,就連一旁的王滅戎,劉克敵兩人也懵了。


    在他們眼裏勳章都是將領們得到了,他們這些大頭兵,能活下來給口肉吃就不錯了,哪會有給他們勳章。


    有勳章也不會混在這個狗都嫌棄的殘兵營,苟延殘喘的度日了。


    蕭讓看著有些疑惑的劉三刀,大聲的對著他們說道,“難打殺西戎蠻夷時受的傷,留下的傷疤,不就是士兵最好的軍功章嗎?”


    “說的好!”


    劉三刀聽完一臉的興奮。


    “林將軍要看,那有何不可!”


    劉三刀直接轉身,看著台下幾千名殘兵大聲說道,“兄弟們,脫掉身上皮甲和內衫,把咱們身上的勳章露出來!”


    隨著劉三刀的一聲令下,幾千名殘兵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把身上的皮甲和內襯去脫掉。


    隻留下一個泄褲護住要害部位。


    頓時,整個校場白花花的一片。


    一陣風吹過,那些將士咬著牙,控製著自己的身體,不讓自己身體顫抖。


    各個挺直了腰板,就連隻有一條腿的士兵,拄著拐杖也把身體繃的筆直。


    林蕭放眼望去,每個人身上都有不少於三處的刀疤,傷口處皮肉增生,傷口翻卷,看上去猙獰無比。


    特別是劉三刀,他的胸口一個巨大的刀疤,直接貫穿了整個胸膛。


    一道道傷疤,把整個校場之上,布滿肅殺之氣。


    “好,好,好,都是好樣的!”


    林蕭走下去,看著士兵身上的傷疤,伸手感受著那撲麵而來的軍魂氣息,整個人都是激動的狀態。


    遠處的一個角樓上,壽王正臉上陰沉的看著校場之內的情況。


    他身邊服侍的太監低聲的說道:“王爺,想不到這個林蕭還是喜好男色之人!”


    “他看在那群殘兵身上摸來摸去的,一臉興奮的表情!”


    “奴才都不明白他興奮什麽了,一群缺胳膊少腿的臭兵油子,有啥摸得!”


    “真惡心!”


    壽王沒有理會一旁吐槽的太監,麵色凝重的低聲說道:“想不到這個林蕭小小年紀,還是個懂兵之人。”


    那個太監聽到壽王的話,忍不住好奇的問道:“王爺,您是怎麽看出來的?”


    “那就去摸了摸這群臭當兵的身體,就是懂兵的人了?”


    壽王看著一臉疑惑的貼身太監,這個也是跟著他一同長大的,兩人關係很是親密。


    他一臉認真的說道:“盡忠啊,你自己仔細看看,那些士兵都是傷口都是什麽樣的?”


    “一看都知道,當初被刀砍的皮開肉綻的,看那愈合後的模樣,哎呀,真惡心....”


    那個太監拿出一個手絹捂住自己的眼睛,一臉不忍直視的表情。


    壽王一臉的無語,這個貼身太監怎麽說也會點功夫,辦事利落。


    就是這個娘唧唧的表現克製不住,讓他很是無語。


    他伸手打掉了他手裏的手絹,嗬斥道:“瞎矯情什麽?當初你審訊那些人的時候,本王也沒看到你這麽扭捏!”


    那個太監感覺到了壽王的憤怒,這才挺直了胸膛,


    低聲說道:“王爺,奴才看到了,那些人的傷口都是在胸前,就是代表著士兵都是正麵作戰受傷,沒有一人是臨陣脫逃,在逃跑時受傷的!”


    “對!”


    壽王眼睛盯著遠處的士兵,低聲說道:“這也代表著,這群殘兵都是跟敵人廝殺過後存活下來的百戰老兵!”


    “左相這個廢物,調走了預備營,卻自作聰明的留下了這些人!”


    “他不知道這些人比那些新兵蛋子更加危險嗎?”


    說著壽王憤怒的拍打在欄杆上,對最近左相幹的蠢事,氣憤不已。


    好一會,壽王看著身旁的太監說道:“看來之前安排的那些山匪不一定能留住他們,你再去安排一些江湖高手,這個林蕭,必須死!”


    “是,王爺,奴才這就去辦!”


    在那個太監臨走之前,他低聲說道:“王爺,左相在調動時,把殘兵營的配發兵器給收走了,現在他們隻有一些淘汰下來的兵器!”


    壽王聽完滿意的點了點頭,“哼,這個左相,還算辦了一件像樣的事!”


    “走吧,北境的事還要再安排一下,務必要做到萬無一失!”


    說完,壽王在太監的攙扶下,緩緩的離開了角樓。


    蕭讓說完看完眾人的傷疤,走迴點將台之上,對著眾將士大聲說道:


    “金戈鐵馬戰不休,


    壯士慷慨赴國仇,


    待到風聞狼煙起,


    一劍蕩平北境州!””


    偌大的操練場上一片的寂靜。


    “諸位將士,可願隨本將再去北境,和西戎蠻夷痛快的廝殺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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