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個晚上,沈婉兒幾乎是睜著眼睛到了天亮,天一亮,急忙收拾好,準備出門去找沈大。


    剛到門口,沈喚兒擋住沈婉兒的去路,看看她的樣子,裝作驚訝的模樣:“婉兒,你去哪兒?”


    沈婉兒沒好氣的看看:“我看看爹有沒有迴來。”


    沈喚兒指了指不遠處的方向,那裏站著秦明,笑意盈盈十分奇怪,沈婉兒搞不懂他們兩個人什麽把戲,皺眉走到秦明的跟前:“什麽事?”


    “其實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秦明有些尷尬,不知道為什麽看到沈婉兒總會下意識的害怕。


    “這個是王爺托我帶給你的。”


    沈婉兒一看手裏的同心玉佩,再看看秦明臉上的表情,雖然很想去見君烯衍,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沈大的下落。


    點點頭,衝著秦明一笑道:“這個,多謝你了。”


    “那個。”沈喚兒一看這個情形,急忙擋住沈婉兒的去路,瞪了眼秦明,也不管秦明是什麽反應,有些著急的解釋道,“秦明知道爹的下落。”


    沈婉兒皺眉,臉色很奇怪,複雜的看看沈喚兒,有些打臉的感覺。


    人是自己趕走的,如今想方設法尋找沈大的下落,沈婉兒怎麽想怎麽覺得別扭。


    舔了舔嘴唇,不自在的看看秦明,索性兩個人也沒有拆穿沈婉兒的意思:“那個,帶我過去。”


    “不用了。”幾個人正說著話,外麵傳來君烯衍清明的聲音,沈婉兒轉過身,男人已經走到她的身邊。


    手習慣性的摟住沈婉兒的腰,有些心疼的看看沈婉兒:“嶽父大人已經被我安置妥當,他暫時不想迴來。”


    “嶽父大人?”沈婉兒第一句話聽到的是這個詞,第二句話就是沈大不願意迴來,不禁皺了皺眉,從君烯衍的懷裏出來,顯得有些失落。


    “難道說爹還沒有原諒我?”


    “父母與兒女哪有隔夜仇。”君烯衍看看沈婉兒緊張的樣子,有些沒好氣的說著,說到底是因為太在乎對方,那沈大當著眾人的麵給文進下跪,必定是在乎沈婉兒到了一定的地步。


    而沈婉兒無非是不希望眼睜睜的看著沈家家業被一個外人給騙走。


    況且,當初是因為可憐李秋蝶,所以暗自放走李秋蝶。


    如今得到了這個結果,以沈婉兒的脾氣,怎麽可能甘心。


    “他隻是想散散心,等他心情稍微好一點,就會迴來了。”


    聽到君烯衍這樣說,沈婉兒這才算是鬆了一口氣,原本還想著給他們二人一場浪漫的婚禮。


    如今看來那些東西也是無用了。


    心情突然有些不爽,偏過頭看看君烯衍道:“倒是你,大過年的不在府上待著,怎麽出來了。”


    沈婉兒如今可是千防萬防,提防著柳宛如那邊有什麽動靜。


    沈婉兒倒不是怕她有什麽小動作,反正二人過招這麽多次,沈婉兒習慣了她的套路。


    隻是畢竟會傷害到君烯衍,一邊是最愛的女人,一邊又是從小生養他的母親,這還沒進門,沈婉兒就已經為君烯衍感覺到婆媳關係的壓力。


    君烯衍有些委屈的看看沈婉兒,不明白人家看到喜歡的人都是眼冒紅心,這個女人可倒好,每次看到自己,第一句話就是趕他走,真是沒良心。


    “我知道你不歡迎我。”君烯衍裝模作樣道,“不過是擔心你會惦記著伯父的安危。”


    “所以一大清早將消息告訴你,不成想你竟然是這個態度,真真是個小白眼狼。”


    沈婉兒到底是見過世麵的人,那現代的男人,套路千奇百怪,沈婉兒見怪不怪,見招拆招。


    “若我是白眼狼,你算什麽。”


    沈婉兒沒好氣的說完這句話,一把推開君烯衍進了正廳。


    廚子拿著門口剛買來的草魚,還是活的,十分新鮮。


    這些個時日,被這些事情給折騰的焦頭爛額,好久也沒下廚。


    等沈喚兒一幹人等進屋,沈婉兒便進去廚房幫忙。


    古代的人大多對酸菜沒有什麽研究,大多都是單調的,不過畢竟是沒有任何人工添加的痕跡,就算是很單一的蔬菜做出來的味道十分美味。


    沈婉兒做了酸菜魚,又做了酸辣土豆絲,麻婆豆腐,不過都是家常小菜,不需要什麽手藝。


    陸陸續續端菜上桌的時候,沈喚兒看看一桌子,差不多一半都是帶酸的東西,忍不住一皺眉,抬眼看看進屋的沈婉兒:“這是什麽意思?”


    “平常不見你喜歡吃酸的東西,如今這菜……”


    “正因為平常不怎麽吃,今天正好吃個夠。”沈婉兒若有所思的說著,知道沈大沒什麽事情,沈婉兒放心不少,差人去請胡月月,不成想胡月月隨便找了個借口,不願意過來吃飯。


    原本好不容易緩和一點的好心情,因為胡月月的反應再次降到冰點。


    其他人也擔心會得罪沈婉兒,低頭吃著飯不說話。


    一頓飯吃完,沈婉兒起身準備去藥暉所,還沒走幾步,君衡陽站在門口,後麵跟著陳豆秀,整個人抖得跟個篩子一樣,臉色灰白,隨時都會昏厥一樣。


    沈婉兒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不過陳豆秀的身體還沒有完全恢複,如今出了什麽事情她可擔待不起。


    笑著同君衡陽打過招唿,走到陳豆秀的身邊,手剛抓住陳豆秀的手腕,她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衝著君衡陽的方向一個勁磕頭:“求太子開恩。”


    “求太子開恩,放過我爹。”


    “放過你爹?”沈婉兒皺眉,不解的看向君衡陽,那陳父自從與胡月月起了衝突之後,便一直在外麵做工,若非因為陳豆秀的事情,也不會選擇迴來。


    這君衡陽與陳父什麽時候有了牽扯?


    “殿下,您這是什麽意思?”沈婉兒看著跪在地上的陳豆秀,最終不忍心,想扶起陳豆秀,女人死活不願意起。


    君衡陽張了張嘴想說什麽,看看眾人卻不知道說什麽。


    末了,不耐煩的擺擺手:“算了,讓你爹迴去。”


    “以後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就不要來我府裏。”


    陳豆秀千恩萬謝的磕頭過後,顧不得跟沈婉兒解釋什麽,匆忙離開。


    沈婉兒看著陳豆秀離開的背影,再看看君衡陽的神情,有些不解的開口道:“太子殿下,到底是怎麽迴事?”


    “別提了。”君衡陽沒好氣的看著沈婉兒,如果不是看在陳豆秀是沈婉兒的人的份兒上,他一定要讓陳家人付出代價。


    “那西域使臣專門送給我一隻金絲雀,奇怪就奇怪在這個金絲雀全身雪白,不似鸚鵡那樣笨重,也不像是普通的金絲雀,我這喜歡的不得了。”


    “所以專門派人照顧金絲雀,哪成想這陳豆秀的爹,那日去府上倒泔水的時候,那車裏麵竟然有隻貓,等他泔水完了,我那隻金絲雀的命也沒了。”


    君衡陽說到這兒一臉惋惜的搖搖頭,沈婉兒心裏明白,君衡陽到底是皇親國戚,心裏也有著那種貴氣。


    若是借著這個由頭要了陳父的命,也不是不可能。


    隻是那件事發生也有一段時間,君衡陽怎麽一直沒有動靜?


    後麵,君烯衍忍不住調侃笑笑:“不過是一隻鳥罷了。”


    “剛才那梨花帶雨的金絲雀,可不比你籠子裏豢養的好玩。”


    陳豆秀是真的美,就算是窮人家,沒有錦衣玉食,沒有珍珠寶石的那些個達官貴人的女人還要美。


    雖然沈婉兒也不胖,可到了陳豆秀的身份,總是缺了一種味道。


    就算這個女人病了幾年,她身上的氣質還是讓人難以忽視。


    沈婉兒記得,第一次在那個狹小的房間裏麵給陳豆秀看病的時候,一身髒兮兮,卻真的很漂亮。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陳家人才沒有放棄陳豆秀吧。


    如今聽著君烯衍的話,沈婉兒心裏閃過一個念頭,不過到底沒有問出口,笑著看向君衡陽道:“隻是不明白,太子殿下怎麽會認識陳豆秀的?”


    “那女人聽說這件事之後,整天跑到我的府上去鬧,整日跪在地上一言不發,不說話,也不鬧騰。”


    “我這……”


    “殿下,這是憐香惜玉了?”君烯衍笑笑,君衡陽雖然談不上暴戾,不過自己喜歡的東西,是任誰都不能碰的,被人碰了可是要翻臉的。


    如今竟然因為陳豆秀跪了幾天,就放過陳父,這聽著都覺得讓人有鬼。


    “憐香惜玉?”君衡陽冷哼著看看君烯衍,沒來由的煩躁。


    他也不知道對陳豆秀是什麽心思,隻是那個女人整日跪在太子府邸門口,也不說話,君衡陽請她進去,隻是跪在地上,他問一句,陳豆秀說一句。


    比起陳洛晴多了幾分倔強,明明骨瘦如柴,進門之前總會隨手拿著一點布,那膝蓋上麵的衣服已經變成冰塊,君衡陽不明白,她到底圖什麽。


    當初,陳洛晴也是不說話,沉默的跟在自己的後麵,最後落得個那樣的下場,君衡陽是真的怕了,怕被有心機的人給騙了,到時候痛苦的還是自己。


    不過一想到陳洛晴那張臉,君衡陽沒來由的一陣心煩。


    “她不過隻是個窮人家的女兒,聽說以前還是個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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