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蟾珠為苗蠱巫師之魁寶。


    《真蠱雜談》對此有圖片文字記載,但對辟蟾珠的來源卻僅寥寥數語,似乎在規避什麽,隻稱辟蟾珠乃可號令苗疆三十六洞之聖物,並簡要介紹辟蟾珠作用。


    苗蠱常用蟲卵,稀奇古怪玩意兒,平日裏蠱師哪裏去弄?辟蟾珠主要作用是夜間置於山林深處,近處陰氣重、毒性強的蛇、蟻、蜘蛛、爬蟲自來,一夜之間,可致毒物昏迷而缺乏攻擊性,蟄伏於辟蟾珠附近。蠱師翌日取之,作為製蠱原料。


    我衝進蘭小英房間摔小五瘟神像時,斜眼撇見它,外形像極書中所載辟蟾珠。當時心裏疑惑,蘭小英怎麽會有此玩意兒!


    胡鳴忠曾說,醫分五門“針、刀、藥、蠱、祝”,每門均有門主,門主懷有聖物。


    那一刻,各種念頭在腦中交織。


    藥門聖物為百草玉,那蠱門聖物是辟蟾珠嗎?


    難不成蘭小英是蠱門之人,而門主正是蘭小英?


    可若她是蠱門門主,怎會甘心蟄伏李家多年,蠱術又怎會被初出茅廬的我所破?


    或者說蠱門門主另有他人,辟蟾珠如同百草玉一樣旁落?


    不管如何,一刹那間,我決定取之。一來辟蟾珠在李家,李家難免遭毒物纏宅,送佛送到西,幹脆徹底解決李成林的麻煩。二來我總覺得蘭小英“有人會找你算賬”之說不像假話,有此物在手,說不定以後能起作用。


    我將情況告之浩子,浩子嘖嘖稱奇,說這世界怎麽那麽多爛七八糟古怪東西,還特麽能引毒物,跟歐陽鋒那條蛇一樣!


    “原來我也以為是書中亂寫,現在才發現隻是我們孤陋寡聞,對很多事不知道而已。”


    浩子思考片刻,悠悠地說:“別怪我沒提醒你,你最好悠著點,別鄭平安之事屁/股沒擦幹淨,又惹一身騷。”


    “放心吧。”我確實不知道怎麽迴答。


    此間事了,迴去一覺睡到翌日傍晚。


    浩子說這幾日光顧與蘭小英周旋,一段好飯都沒整上,帶我去吃點特色。


    開車到市區一家叫“癩子李燒烤”的夜宵攤。


    我們挑個靠角的位置坐下,點上燒烤、啤酒,敞開肚皮聊天吃喝。


    正吃著,聽到一句大嚷:“癩子李,把店裏能吃的好玩意兒都端上來!”


    店裏叫癩子李的老板一見來人,臉色一變,慌慌張張去支攤,並吩咐店員,把好東西趕緊先給烤上,並誠惶誠恐地迎上去:“廖哥,您今天怎麽有空來了?”


    我轉頭一望,不由牙根癢,來人正是那天抓我的廖昆,真是冤家路窄。他後麵跟著八九個羅漢,那鋥亮的腦門和金鏈子在路燈下顯得更為耀眼,滿臉橫肉彰示著他獨有地位。


    那天他把我蒙上頭後在我身上招唿的兇狠拳腳、勒肉的繩索、突襲的鐵棍,至今仍映刻在腦海。換往常,我跟浩子在一起,麵對現在手無武器廖昆等八九個人,早就要上去找他們不自在。可想到他後麵的“大小姐”,手中竟然有那玩意兒,心有餘悸,倒不敢動了。


    浩子沒見過廖昆,不明所以。


    我低聲告訴他,那天綁我的正是這家夥,吃完趕緊走人,免惹麻煩。


    浩子瞄他們一眼,點點頭。


    那知此刻傳來一聲狗哀嚎的吠叫,卻見廖昆手中牽著根鐵鏈,鏈子另一頭栓著條渾身是血的小狗,廖昆罵罵咧咧,不斷用鐵鏈露出來的長端去砸狗頭,那小狗在鐵鏈的抽打之下,呻/吟慘叫連連。


    邊上吃燒烤的人見狀,紛紛露出心疼、憤怒的神情。


    廖昆以此為樂,哈哈大笑,一行人大馬金刀地坐在攤位上。


    癩子李戰戰兢兢地給他們上菜,同時手中還拿著個紅包遞給廖昆。


    廖昆抽出紅包裏的錢點了點,把錢塞迴,揣兜裏裝上:“算你識相。下次給老子記住,x理費主動上交!別特娘每次都要老子來拿,我很忙。”說著灌口啤酒進嘴,又馬上吐出來:“你特娘給老子喝什麽破玩意兒,不知道老子隻喝虎牌麽?!”


    手一揚,廖昆將手中一杯啤酒全潑在癩子李臉上。


    癩子李被潑得滿臉殘酒嘀嗒,卻不敢聲張,似乎嚇極,唯唯諾諾地說:“手下人新來的,不懂廖哥規矩,這就換……這就換。”說完,匆匆忙忙迴店裏搬啤酒。


    廖昆待啤酒端上工夫,可能覺得無聊,把那條小狗拉來,用凳腳壓住它一條前腳掌,爾後,一屁/股坐下去。


    那小狗發出淒慘的叫聲,整個身軀不斷地掙紮、戰栗、甩動,顯得非常痛苦,但廖昆少說也有兩百多斤,小狗如何能掙脫?


    邊上羅漢奉承道:“還是廖哥有辦法,那老頭不交x理費,咱就拿他的狗來折騰,看他咋辦。”


    廖昆咬了一口鐵簽上的肉串:“今晚不交,先弄死他的狗,明天不交,把老頭另一隻眼給戳瞎了。”


    羅漢們紛紛讚賞廖昆牛逼,碰杯喝酒,恭祝廖哥財源滾滾、妻妾成群。


    廖昆喝得有勁,問道:“你說,用鐵簽戳瞎人眼是什麽感覺?爺們我還沒試過。”說完,他拿起一根剛吃完肉串的鐵簽,對著那條正哀嚎的小狗眼睛捅去。


    那小狗刹那間一聲劇烈的嚎叫,狗眼玻璃體碎裂,濺出液體,徹底瞎了,整個身軀激烈的抖動,那種無限的痛苦,讓人觀之,無法直視。


    所有人都驚得目瞪口呆。


    有些人受不了,紛紛離席結賬而去,但卻沒有人敢站出來對抗廖昆。


    此時,邊上桌子一個女人站起來:“喂,你們怎麽這樣虐待一隻小狗?還是不是人?!”


    我們一看,竟然是第一醫院的秦醫生。


    她穿一身淡粉色長裙,更加凸顯妙曼身材,白脂若雪的肌膚在夜間愈加動人,一張俏臉氣得通紅。


    跟她同一桌而坐是位公子哥打扮的年輕人,長相不錯,斯斯文文模樣。


    他見秦醫生站起來怒斥廖昆,顯得有些慌張,用手悄悄地扯秦醫生。


    秦醫生卻不理會,甩開那公子哥的手,徑直走到廖昆一桌人麵前,指著廖昆:“你把小狗放了!”


    廖昆一臉驚奇,反而扭動下屁/股,下麵凳子隨著扭動,小狗腳掌摩擦受力,哀嚎聲更甚。他笑嘻嘻地說:“哎呀,嚇死哥了。哪來的妞,挺漂亮啊,爺們正考慮今晚找誰泄邪火,沒想到送上門一個。”


    秦醫生氣得嬌身亂顫,說不出話。


    邊上有個羅漢來拉扯秦醫生,嘴裏叫嚷:“小妞,快來陪廖哥喝幾杯,喝完你們晚上好耍。”


    未曾想,秦醫生抬手“啪”給一那羅漢一個大耳刮子,怒罵:“無恥!”


    廖昆“騰”一下站起來:“哎呦,還挺浪,我喜歡!來,把這妞衣服給剝了!”


    幾個羅漢立馬上前,去剝秦醫生的衣服,秦醫生又氣又急,嬌唿不已,手拿提包不斷甩、砸,但眾羅漢反以為樂,邪笑著戲弄她若玩物。


    膽小的圍觀者早已哄散,膽大的站邊上遠遠看,有人拿手機要報案,一個羅漢看見,上前一腳把他踹翻,然後拿起石塊,把邊上的攝像頭給砸了,嘴裏問道:“誰特娘還要多管閑事呢?!”


    至此,沒人敢作聲了。


    公子哥走過來,戰戰兢兢地說:“廖哥,不好意思,這是我女朋友,請高抬貴手。”


    秦醫生也許對公子哥孬貨一般的表現心中有氣,奮力掙紮開幾個羅漢,轉頭怒道:“誰是你女朋友?!”


    廖昆摸摸光頭,眉毛一挑,輕蔑地說:“原來是安凱啊……這妞要真是你女朋友,看在安老爺子常與我家大小姐做生意份上,我也就算了。可這妞剛說不是啊……那你就別多管閑事了。”


    安凱一臉焦急,還待要說。


    沒曾想,邊上來了個推煎餅車的獨眼老人。老人一看到小狗情形,踉蹌幾步,撲倒在小狗邊上,嚎啕大哭:“小黃啊……作孽啊……廖昆你不得好死……”


    小狗是老人的無疑。


    廖昆見狀,一腳把老人踹得老遠:“你竟還敢來!先揍死這老東西!”


    幾個羅漢聽令,放開秦醫生,七手八腳開始群毆老人。


    老人那身子骨,哪裏經得起揍,刹那間,渾身冒血,牙齒被打落幾顆,在地上不斷痛苦呻/吟慘叫,但羅漢兀自不停手。


    我跟浩子忍耐已到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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