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停了,靠在一股書香味的地方——海角島的藏書閣。


    這是一顆紮根上百年的古樹,也是他和哥哥的家。


    門已經開著,裏麵坐著一名比項天大一些的少年。


    他一身簡潔的白袍,眼睛清澈有神,方型的帽子裹起了頭發,看上去有幾分文弱的氣質。


    這人就是項天的哥哥,項刑。


    他拎著一本書,一臉苦思的樣子。


    陳舊的桌上擺著一個牌子。


    上麵寫著,藏書管理員。


    “哥,我迴來了。”項天進門就隨地一坐。


    “話說,小天,整天大大捏捏這樣子真的好嗎?”


    項刑放下書,直指地上,“髒!!”


    “反正這破地方沒人來,也就是裝裝樣子,也不見得有什麽灰塵。”


    項天直趴在地上,眼見項刑被氣得通紅的臉,又整個人彈了起來。


    項刑無奈地搖了搖頭,“剛剛老爹寄過來了一本很奇怪的書。”


    “老爹!!”項天繃緊的臉上顯然寬鬆了幾分,“拿過來看看。”項天接過書反複觀察起來。


    “打開試試。”


    “試試就試試,不就一本。。”


    “這。。。怎麽。。迴事?”


    無論項天使出多大的力氣,書絲毫沒有翻開的趨勢。


    “連書表麵上的文字也看不懂。”


    “應該是某位高手灌輸了鬥氣在書裏,要達到一定條件才能打開。”


    項刑博覽群書,對這本怪異的書進行了一個猜測,但也僅僅是猜的範疇。


    “哎!你要幹什麽,小天。”


    項天不知從哪裏找來的大鐵錘,往書上砸。


    “嘻嘻,既然打不開,就來點別的。”


    當鐵錘接觸到書的那一刻,一股強大的氣流爆發,直接把項天彈出了兩米,人和書同時落地。


    “看來這書不是一般的奇怪,還你了。”項天撿起書交還給項刑。


    項天沒有察覺到的是,鐵錘木柄的倒刺劃破了手指的皮膚,在書上滴下了一小抹血液。


    “確實,不是你這傻帽能打開的。”項刑瞥了一眼項天,又想起弟弟剛才的表現,又忍不住一陣大笑。


    項天摸摸屁股,又跟著笑起來。


    “另外還有一封信,是老爹寫給我們的。”項刑手指點了點桌麵,“自己看吧。”


    “嗯。”項天打開那封白皙的信紙,那熟悉的字跡一覽無遺。


    刑兒,天兒,我是你們的老爹。


    首先恭喜刑兒成為一個真正的鬥者,天兒天賦尚未檢測,還需要加把勁啊。


    對了,我的胡須又長了不少,沒有你們在身邊,真是懶惰了不哈。


    如果我不是有使命在身,真的想陪著你們一起修煉,不過這是我的命,你們長大後就會明白的。


    所以,請你們不要怪責老爹。


    哦,對了,我最近在一次探寶中發現一本怪書,就當作送給你們作為禮物。


    你們的老爹,項禦。


    項天的手幾乎捏破信紙,因為這個叫項禦的人,對他來說,豈是比親父一樣重要。


    項天,孤兒。


    五年在前和項刑一同被養父項禦帶到了海角島生活。


    作為項禦親兒子的項刑也想不到,父親不久就自行離開,接下來的幾年裏麵父子三人隻能通過書信斷斷續續的聯係。


    項禦知道項刑喜歡讀書,無論身處哪裏發現好的書籍都會往迴寄。


    海角島的族長兼最高負責人林嶽把兩人安頓在島上的藏書閣,讓他們每天打理陳舊的書籍,以換得一日三餐的溫飽。


    族長府,祭奠堂。


    擺放了曆代林氏家族的族長和長老的靈位牌,是內宗的絕密禁地。


    有資格進入此地的,就隻有當代的族長。


    哪怕是長老,也必須得到族長的同意,並在其陪同下才能進入。


    奇怪的是,今天族長和三位長老,還有他們的子嗣,居然聚首一堂,。


    寬敞的祭奠堂裏,為數不多的內宗族人麵對著階梯狀擺放的一排排靈位牌,檀香的味道已經充斥著整個房間,紅蠟燭的光照映在每個人的臉上,無不是恭敬虔誠地低下了頭。


    塵封已久的窗戶打開了,海風吹送來了一陣濕冷,全因為外麵的天氣被灰暗所占據,墨浪翻湧拍打著海島邊緣的樹木,引起了陣陣餘震。


    當下,沒有人吭聲,盡管祭台上擺放了不少山珍海味,也沒人敢偷偷瞄上一眼,連族長林嶽也是兩目有神地凝視著眼前的這位舞者,似乎在等待問題的答案。


    舞者一身貼身紅袍,戴著一副猙獰的惡鬼麵具,可惜看不出歲月在她臉上留下了什麽痕跡,但可見的便是盈盈一握的纖腰,在一顰一蹙間流露著動人的節奏。


    舞者蓮步輕移,曼妙的曲線盡收眼底,在光與影的交錯下翩翩起舞。


    一道暗雷從天際打落到海麵上,一瞬間白光吞沒了祭奠堂的眾人,而唯一挪動的一抹紅光,便是舞者嫋娜的舞軀。


    舞者柔軟修長的手指從祭台上拾取了一個木筒,隨著雙手的搖擺,裏麵的木簽也跟著跳躍。


    “唦唦唦”的聲響掩蓋了外頭的強風驟雨,木簽在相互碰撞之下,爭先恐後的要逃離木筒束縛,“撲通,”然而此刻間的舞者麵對著一排排的靈位牌,她跪了下來。


    又一道雷光打了下來,轟隆聲響徹天際,白光把祭奠堂全景呈現得一覽無遺。


    海角島族長林嶽,和三位族長還有他們的子嗣,均一都穿著白袍。而單一的紅袍舞者手執木筒,正對著靈位牌上方的一副巨大壁畫劇烈地搖晃。


    畫中一個碩大的胡須巨人手持三叉長戟,不懼颶風雷霆,毅然站在大海的巨大漩渦中心,發出了怒天的咆哮。


    這顯然是朝陽大陸上廣泛流傳三大主神之一的海神。


    這便是海角島所信仰的神明。


    每隔數年,海角島都會舉行一場盛大的祭祀大會,用鼎盛的香火拜祭,並將大量的祭品投入海中,祈求來年風調雨順。


    “咻嗵”一條竹簽落在地上,大堂的眾人幾乎都吸了一口涼氣。


    舞者小心翼翼把竹簽撿起,反過來定睛一看。


    麵具裏那雙眼睛突然間擴大了幾分,血絲纏繞著混濁的眼球不散,顯然她不敢相信那一枚竹簽所蘊含的定義。


    惡鬼麵具摘去,連同捆綁著的那把銀色發絲一同撒落,整齊地披在肩上。


    堂內數十雙眼睛可以看見一張布滿了皺紋的老臉,這人便是海角島林氏家族的祭師——林婆,亦是島上年紀最大的老人。


    蒼老嘶啞的聲音迴響著,每吐出一個字那如同樹皮的臉額都似乎捆綁在一起。


    “是下下簽,神怒。”林婆望著窗外的風卷殘雲,不禁歎息了一句:“三百六十六條的簽文,今年居然抽到和上年一樣。”一陣咳嗽般的笑聲縈繞不止。


    眾人神色慌亂,表情難受,還沒等有人說話,年老的林婆又繼續發話,“上年抽到了下下簽,已經提議過你了,林嶽,這就是命呀!!”


    林嶽像被錘子打中了一般,慌忙連說,“是弟子糊塗,請林婆息怒。”在這輩分和厄運的條件下,林嶽沒有反駁的理由。


    堂內一片急促的唿吸,心髒跳動的聲音嘭嘭嘭作響,“如今,海神已經徹底憤怒了,活人祭已經急不可待了。”那充滿血的雙眼似乎要溢出紅水,林婆盯住林嶽,宛如利箭射在了靶上一樣。


    林嶽低頭不敢直視林婆,連連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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