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股狂暴的煞氣從鍾靈芸身上蓬勃出來。


    席平,三夫人,鍾啟明等人均是唿吸一窒,不約而同地向後退去。


    “靈芸!”鍾啟明低喝一聲,眼神冷厲。


    鍾靈芸迅速後撤數步,與眾人拉開距離,做了一個深唿吸,又再度走上前,煞氣被她收斂,不過臉頰上卻是布滿了寒意,猶如千年玄冰一般。


    下戰書,這是家族之間矛盾激化到不可調節的程度,為了避免全麵開戰兩敗俱傷,這才使用的終極手段。


    同樣是由武道協會作為第三方公正的擂台賽,卻與行業內利益爭奪的擂台賽截然不同。


    行業內利益爭奪,賭注通常不會太大,並且采取三局兩勝,甚至五局三勝,擂台是開放式的,跌下擂台判負,倒地不起判負,舉手投降判負,總之,真正被廢,乃至被殺的概率極低。


    而下戰書,從來都是一場定輸贏,雙方都會派上最強的一名武者,擂台是封閉式的,紮紮實實的生死鬥!


    這是赤果果地威脅,赤果果的挑釁,鍾家紮根牛市近三十年,這是頭一次,她出生至今,也是頭一遭。


    簡直找死!


    “他想尋死,我成全他。”鍾靈芸語氣的很平靜,沒有一絲波瀾,熟悉她的鍾啟明知道,這種過分平靜的語氣,代表了鍾靈芸很生氣,動了真怒。


    鍾啟明皺眉道:“紹宇被救出來了,可付波三人又被扣下,接下來怎麽做,還是迴頭和大哥商量了再說,小妹,切莫擅作主張。”


    鍾啟明神色慎重,語氣嚴厲,鍾靈薈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


    見鍾靈薈沒有反駁,鍾啟明暗鬆了一口氣,他是真的怕這位姑奶奶亂來...


    “席平,韓良的傷情如何?”三夫人忍不住再次問道,見到席平有些茫然,她補充了句:“韓良是我從南江齊家帶來的那名三品武者。”


    席平艱澀道:“全都沒廢,但全都重傷,除了齊家主,其他人應該都處於昏迷。”


    三夫人臉色難看,咬牙切齒道:“你去傳話給洪辰,他要廢韓良,我南江齊家與他不死不休,不光是他,青市林家所有人也要跟著遭殃。”


    席平麵露苦澀:“三夫人,這...”


    “怎麽,他還敢與我南江齊家為敵?”


    “三夫人,今晚之事,洪辰把賬算在了洛市齊家頭上,並不清楚背後是您的手筆,要是讓他知道,那名三品武者是您找來對付他的,那錄像說不定今晚就掛網上了,現在你不易暴露,還是等等,看他對齊家主提什麽條件吧。”


    被席平一提醒,三夫人突兀地沉默了下來,臉色更難看了,眼中閃過一抹掙紮與惶恐。


    “三夫人,席家主說的沒錯,現在一動不如一靜,今晚我們這邊的武者雖然都被扣下,但隻是重傷卻沒有被廢,那個洪辰也不是沒腦子的人,知道把事做絕的後果,說穿了,他的目的無非是換取利益,還是先等他開條件吧。”


    鍾啟明也是出聲勸慰,又望向一號公館望去,沉吟了片刻,搖搖頭:“待在這裏已經沒有意義,撤吧。”


    ......


    一號公館。


    二樓的包間內。皮皮讀書網


    “他的內傷沒什麽大礙了,休養幾天就能痊愈,可丹田出現了破裂,日後武道提升空間十分有限,唉,算是半廢。”洪辰替二虎施完針,開始給自己處理傷口,嘴裏發出輕歎。


    高天雄眼中閃過沉痛之色,阿樂,二虎跟隨他多年,是他真正的心腹。


    “如今他入一品,修煉至一品巔峰還是沒問題的,至於二品怕是有難度...”


    洪辰在手臂上連紮了四針,收針後,有些蒼白的臉上湧起一股紅潤,看了高天雄一眼:“當時隻有你和二虎兩人,那個女人是三品武者,完全可以從容把人救走,沒必要下那麽重的手,這筆賬,我會向鍾家討迴。”


    看著洪辰堅毅的神色,高天雄猶豫了下,才道:“辰少,這裏畢竟是牛市,之前曹家主也說了,徹底與鍾家翻臉很不明智,二虎是武者,武者出手,被傷被廢,就算是不小心丟了命,那也隻能怪技不如人。”


    洪辰明白他的意思,笑了笑:“放心,我有分寸,他很快會醒,交給你了,我去一樓。”


    說著,推開房門,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一樓大廳,齊廣岩神色虛弱的窩在沙發裏,看著一地橫七豎八的“屍體”,眼中盡是落寞與悲戚。


    周圍六名武者如標槍般站立,猶如衛兵般看護這類似“兇案”現場。


    洪辰沿著樓梯下來,齊廣岩抬頭看去,語氣複雜道:“洪辰,這一次洛市齊家認栽了,你想怎麽樣,直說吧。”


    洪辰走過來,在側方一張單人沙發坐下,自顧點起一根煙,不疾不徐地抽了口:“齊家主,事情鬧到這個地步,你覺得,我和你洛市齊家還有仇怨全消的可能嗎?”


    齊廣岩心頭一緊,張口欲言,洪辰卻是一抬手:“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如果沒有,這些重傷的齊家武者我會全部廢掉,另外,再通知洛市齊家,付出一筆代價,把你這個家主贖迴去,你放心,隻要洛市齊家不放棄你,我絕對不廢你。”


    齊廣岩臉色有些難堪,洪辰的言語之中,毫不掩飾他已經淪為砧板魚肉,待宰羔羊的事實,這是對他莫大的羞辱,不過眼下,人在屋簷下,他隻能強忍心頭悲憤。


    洪辰頓了一下,話鋒一轉:“如果有,你得拿出具體方案來,這方案必須能讓我見到你的誠意,讓我安心,放心,而不是空口白話。”


    “此外,這些重傷的齊家武者,想要我不廢他們,你要開出相應的條件,不一定是現金,也可以是藥材,或者別的什麽東西。”


    說罷,洪辰徐徐起身,伸手拍了下齊廣岩的肩膀:“我給你充足的時間考慮,一個小時後,我們再談。”


    接著,洪辰吩咐洛鬆,給齊廣岩安排一個房間,給齊廣岩上一壺好茶,讓齊廣岩舒舒服服躺著思考,至於一地的“屍體”,統統丟進地下室。


    交代完畢,洪辰自顧去往廊道最深處的包間,推門進去,就見曹永年你一臉愁容地抬頭看來,房內煙霧繚繞,餐桌上的煙灰缸裏,滿滿的插了不下二十個煙屁股。


    饒是洪辰本身是個煙民,也是有點受不了房內的濃鬱的煙味,伸手在鼻子前扇了扇,微笑道:“曹家主,今晚多謝相助,我洪辰是個言而有信的人,答應你的承諾一定兌現。”


    曹永年長歎一聲,惆悵道:“洪先生,這次我曹家可是被你坑苦了,你事先說的隻是對付洛市齊家,可沒有提鍾家也有參與,你叫我如何向鍾家交代?”


    洪辰拉開椅子在對麵坐下,笑容變得意味深長:“鍾家參與了嗎?我怎麽不知道,帶隊的是齊家主,鍾家人一個都沒有露麵,那些鍾家武者,在我看來也是齊家主從鍾家臨時雇來的,至於鍾家四小姐救走鍾大少,這是兩碼事,趕巧碰一塊而已。”


    曹永年無語,這是睜著眼說瞎話,甩賴皮,不過嘛,倒是和他想的一樣,迴頭鍾家肯定要向曹家問罪,他也準備如此應答。


    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但至少麵上,鍾家不好指責追究什麽,再說,他事先也的確是真不知道!


    曹永年沒再提這茬,抽了兩口煙,臉色漸漸凝肅,盯著洪辰看了半響,才又開口:“扣下鍾家三武者,讓鍾家拿三樣藥材來換,這還情有可原,讓鍾家四小姐給出交代,不然就下戰書,你...不會是認真的吧?”


    洪辰十指交叉,垂目沉默了會兒,低沉道:“她是三品武者,完全可以從容把鍾大少救走,可她卻是對一名一品武者下了重手,下重手還就罷了,還把人從四樓的窗戶丟出去,若非我是醫武,而且就在現場,第一時間做了救治,隻要晚上三五分鍾,人便死了。”


    洪辰慢慢抬頭,眼神冰冷雪亮:“曹家主,我的人被殺,難怪不該要一個交代嗎?還是說,因為她是鍾家四小姐,我便該忍氣吞聲,任由她殺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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