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衣,快!救她!”


    涼珩之臉色微白,神色中難掩慌張之色,見到他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


    雲衣眼神怪異地看了他一眼,神色微妙,隨即讓他把人放到軟榻上。


    兩人身上都是血,一時間竟分不清到底是誰的血。


    血的鮮紅染在淺色的衣服上十分之觸目驚心,他看到涼珩之胸口和肩膀處都有傷,但看他自己似乎沒什麽感覺。


    “她被人勒住過脖子,胸口有一處被匕首刺穿的傷口,身體有先天性隱疾,發病的時候心口會疼,來的路上我已經給她傳過內力。”


    他強製鎮定下來,一五一十地交代著他知道的一切。


    好讓雲衣對症下藥,避免耽誤更多的時間。


    可他忘了,雲衣的醫術在當今世上還無幾人能及,他所說的,雲衣號脈便知。


    雲衣沒說什麽,隻是簡單的嗯了一聲,轉頭讓羅峙去準備需要的東西和藥物。


    倏地,他眉間微挑,看向他道:“相思子蠱在她身上。”


    話雖然在問他,但語氣是肯定的。


    涼珩之沒應聲。


    雲衣了然地點了點頭,“外傷易治,心口的病卻是棘手,脖子上的傷……塗藥就行,但醒來後肯定嗓子會疼。”


    ”她這個體質能活到現在屬實罕見 ,雖說習武強身健體,但對她來說,內力越強勁,她身體越承受不住。“


    ”除此之外,我還在她體內發現了一種很隱蔽的毒素,她應該長期在服用某種藥物,這種毒素就藏在藥物裏麵,一旦不再食用,身體很有可能瞬間風崩瓦解。“


    ”但現在看來,她還是幸運的,還活著。“


    毒?


    涼珩之皺了皺眉間,她的身體的確越來越差了,但這個毒是什麽時候在她身體裏的?


    很快羅峙拿著東西來了。


    ”先不說這個,你來給她包紮。“


    涼珩之看著他手裏的東西,卻沒接過,似乎在思量什麽。


    ”怎麽?你的女人還要我來包紮?“


    他擰了下眉,沉默地接過他手裏的東西。


    隨即兩人走了出去,順帶關上房門。


    ”岑矜雪……小雪……“


    靜謐地房間內響起了歎息口吻的喃喃自語。


    他伸出手輕柔地擦去她唇邊下巴處的血跡,看著脖子上紅紫的勒痕,唿吸一滯,指尖懸在上方,輕輕顫抖著不敢去觸碰。


    心口猛然一陣刺疼,他眉頭緊蹙,快速解開她的腰肢上的腰帶。


    她渾身變得很冰涼,隻有胸口微微地起伏證明她還活著。


    褪去裏衣,看著猙獰的傷口,他的心口更疼了,連帶著唿吸都開始越發的疼痛。


    他連自己受傷都感覺不到疼,卻在看到她傷口的那一刻,感受到了二十年來最疼的時候,仿佛前後二十年的疼一瞬間加注在此時此刻。


    他的手在顫抖,越想快點上藥包紮越是做不好,他深唿吸,緩和了幾個來迴,冷靜地上手。


    在即將結尾的時候,他注意到了她右肩上淡淡的粉色疤痕。


    他怔愣了一下,腦海中浮現出那晚雨夜朦朧意識中,少女奮力地拖著他一步步前行,冰冷地雨水打在臉上,他卻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溫暖。


    有個人在為你拚命,努力地想要你活下去,不摻雜任何的目的。


    涼珩之:”進來!“


    門被人推開,雲衣走到他麵前端詳了一會兒。


    ”我讓羅峙給你把傷處理一下。“


    “人還在我手裏你不放心嗎?”


    他看得出他有所顧慮,想守著她,不願意離開。


    突然,涼珩之猛地咳了一下,攤開手心,鮮血混雜著點點血塊。


    他走到不遠處的桌邊坐下,解開被嵌入血肉裏的衣服。


    虞河。


    從詭市出來後的薑靈靈意識依舊恍惚,可身體太累了,最終在顧池的懷裏睡了過去。


    顧池卻誤以為她昏迷了,著急忙慌地找大夫。


    於是於弋和茵瀾又把上次那個老大夫從睡夢中薅了起來。


    “唉呀唉呀!你們這是要幹什麽啊!?還讓不讓人睡了??”


    “你們這一個個兔崽子!能不能懂得尊老啊!?”


    老大夫本來覺淺,好不容易睡著了,又又一次被人從被窩裏拉出來,可惱火得很,逮著他們就是劈頭蓋臉一頓罵。


    “對不住對不住……大夫實在是無奈之舉!”


    於弋雙手合十連連道歉。


    顧池焦急萬分,卻也明白這是他們的過錯,也不反駁:“大夫,您能不能先看看我師妹?她暈過去了,等下您要打要罵都隨您便,“


    老大夫無奈地歎了口氣,不耐煩地道:”行了行了,放到裏麵去吧。“


    雖然剛才罵罵咧咧的,但還是它同意他們進去。


    他將一塊布搭在薑靈靈手腕上,開始號脈,又掀開她的眼皮一瞧。


    床上的人眉頭緊皺,額間流著虛汗,臉色很是難看。


    老大夫號脈了好一會兒,眉間從皺就不曾舒展過,弄得他們以為薑靈靈的病很是棘手。


    顧池:“怎麽樣?大夫,她有沒有事?什麽時候能醒?”


    聽到問話,他抬頭瞪了他一眼,語氣有點兇:“誰跟你說她是昏迷的??”


    這話反問得讓他們有些摸不著頭腦,難不成薑靈靈沒救了??嚇得顧池上前緊握住老大夫的雙肩搖晃著逼問。


    老大夫被他這麽一折騰,一身老骨頭都快散架了。


    “大爺,你有話直說嘛,看她那樣子不是昏迷難道是睡著了?”


    茵瀾雙手抱胸地看了看床上的人。


    “娘啊!放……放手!你要把老夫弄死嗎?!”


    把老大夫的顫音都給顛了了出來。


    最後還是於弋上前將兩個人拉開。


    這時小小地鼾聲從床上傳來,茵瀾摸著下巴轉頭看過去。


    她驚奇地說道:“還真睡著了?!”


    “她那是太累了睡著的,老夫剛剛號了脈,這姑娘心神不寧,驚恐焦慮過度,所以連睡覺都睡不好,一直流虛汗,應該是夢魘了。”


    “待老夫開幾服藥給她喝下之後,好好休養,問題不大。”


    顧池愧疚地道:”多謝您,方才是我冒犯了,委實不好意思……“


    老大夫傲嬌地冷哼了一聲:”算了,你們能少在半夜來打攪我,就謝天謝地了!“


    茵瀾臉皮厚,沒覺得什麽,倒是於弋和顧池產生了些許尷尬。


    拿了藥後,他們返迴了客棧。


    一進大堂就見樓梯口的台階上坐著一個人,他們走近一看發現是燕文生。


    腳步聲驚醒了靠在扶手睡覺的燕文生,他整個人猛然睜開,彈射起立,臉上掛著驚喜又愉悅的笑:“岑姐姐!”


    映入眼簾的人有顧池薑靈靈有於弋茵瀾,但唯獨就是沒有岑矜雪。


    燕文生臉上的笑瞬間垮了下來,“岑姐姐呢??怎麽沒有和你們一起?”


    還有跟在岑姐姐身邊的那個男人也不在。


    這是怎麽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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