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目光轉向兩人,滿眼疑惑地看著大喊大叫一臉驚懼的大牛。


    看了半晌,根本看不出有什麽異樣,頓時他們望著他的眼神變了變,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他。


    大牛見在場的人眼神都不對勁起來,馬上開始辯解,剛要說出口,一陣破空聲唿嘯而來,如閃電般銀白蟒鞭向他極速甩來。


    他猝不及防,想躲都來不及,瞬息之間,蟒鞭直接纏繞住他的脖子,將整個人拉了過去。


    忽然有東西從他的懷裏掉落,哐當一聲,一隻精美的蝴蝶簪子靜靜地躺在地上,沾上了點點灰塵。


    “你還記得我嗎?”


    岑矜雪笑著問他,眼底卻沒有半點笑意,反而浸滿寒冰。


    “饒命……天女饒命啊!我是有苦衷的,為了生活我隻能這麽做。”


    大牛立馬雙手合十,擺上求饒討好的嘴臉,說著冠冕堂皇的話。


    苦衷?有多大的苦衷讓他泯昧良心。


    這些人嘴裏從來不會說出一句真話,為了錢,什麽都可以出賣,毫無良知可言。


    “老實交代,除了我你都拐賣過哪些人?把他們送去了哪裏?”


    大牛神情一頓,趕忙說道:“天女,我已經金盆洗手不幹了,真的,我來這裏後從來沒有害過人。”


    茵瀾看到地上的簪子撿了起來,仔細觀察了一番,猜想該不會是買給自己的心上人吧?或者……


    她看了看周圍,這個人出現在奴隸市集,而且看岑岑的模樣,連她這般善良溫軟的人都動了殺意,可想而知這個人絕對很壞。


    “岑岑,你看這個簪子,是不是他又把誰賣了,從那個人身上取下的?”


    大牛一聽,瞳孔瞪大,而後又低下頭快速轉移目光。


    這心虛的樣子,還真被茵瀾猜中了。


    岑矜雪接過發簪細細觀察了一下,微微皺起眉,心想她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這支發簪,總感覺有些熟悉。


    她質問道:“這支發簪的主人在哪兒?”


    “這……這個是我路邊撿到的,我怎麽會知道發簪的主人在哪裏呢,天女,看在我是秋水鎮的人份上,您就放我走吧。”


    “路邊撿的?”


    她輕聲詢問,更像是在喃喃自語。


    “這個發簪的蝶翼是用金子做的,價值不菲,一般人丟失不可能不去尋找。“


    “我不追究你,你告訴我是不是戴在一個穿著鵝黃衣裙的小姑娘頭上?”


    大牛臉上出現猶豫的神色,環顧四周,死的死,逃的逃,看著不遠處那個帶著鬥笠的男人,他打了個哆嗦。


    “對,但是我真的沒有害她,我隻是給她找了一個好去處,下輩子榮華富貴都不用愁了。”


    還在狡辯,所以一點救都沒有了,這些人說這些話做這些事,一點心理負擔也沒有。


    岑矜雪閉了閉眼睛,默默深唿吸了一口。


    “她在哪裏?”


    “在詭市,貞元樓……呃……”


    話音剛落,她把手中發簪直接插入他的頸側,快狠準,不帶一絲一毫的猶豫,神色淡淡,白皙的臉龐被濺上幾滴猩紅的血珠。


    “對於死人,我從來不追究,既然無可救藥那就沒有救的必要。”


    茵瀾和於弋瞬間被驚到,震驚地望向抽出簪子,感受到他們的目光抬頭對他們笑起,溫柔恬靜的她。


    隻有涼珩之了然地勾了勾嘴角,眸中還帶著愉悅讚賞的笑。


    他還怕她會對曾經傷害過她的人說的話所蒙蔽,會對此優柔寡斷,現在看來她似乎也在一步步改變。


    善良也可以是鋒芒畢露,她這麽做是對的。


    噠噠噠……


    不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讓開!通通讓開!!”


    “是誰在這裏鬧事!”


    人群極速散開,像躲瘟神一樣,透過人群縫隙她看到匆匆趕來的是官府的人,事情過了這麽久才過來,可想而知虞河對這裏的管製是完全不到位的。


    不然這,這些人也不會這麽猖狂,很難不懷疑他們和人牙子是蛇鼠一窩。


    身後的少年踉蹌著站起身,直勾勾地盯著岑矜雪的背影看了很久,最後伸手要拉住她的衣袖,被身側過來的一隻大手打落。


    是涼珩之。


    少年馬上瞪著他,氣得臉頰鼓鼓的。


    “走。”


    岑矜雪轉身,看著斷了一隻手和腳的少年,行動何止不方便,沒走出兩步肯定會被抓住。


    “一起走。”


    “我背著他吧。”


    於弋在少年麵前蹲下身,示意他趴在自己背上。


    可少年沒有動靜,吹了吹被打紅的手,噘著嘴委屈地看著岑矜雪。


    這時,她好像發現他似乎有點不對勁。


    她柔聲說道:“快趴上去。”


    他還挺聽話,下一秒直接趴在於弋背上。


    等官府的人趕到時,隻見他們逃走的背影和躺在地上死傷一片的殘局,其餘攤主正忙著去追逃走的奴隸,一時間街上兩側的奴隸攤位空空蕩蕩。


    隻有湊熱鬧看戲的圍觀百姓,那些百姓默契地將官府的人圍繞在其中,阻擋了他們的視線。


    人擠人,別說追了,看都看不見。


    “讓開!全讓開!圍在這裏幹什麽!”


    “本大人看誰敢妨礙官家辦事,通通抓進大牢吃牢飯!!”


    領頭捕快指著圍觀的人群怒斥,捕手追出去卻不知該往哪個方向去。


    他們一路左轉右拐,特意繞了好些路來到通往詭市的破廟。


    岑矜雪:“先休息下。”


    於弋將少年放在柔軟的幹草坐靠下。


    一陣顛簸奔跑下,他手腳上剛結痂的傷口又開始滲血,連嘴唇都是白的,臉色看上去很憔悴,但他的眼神很懵懂清澈。


    似乎已經習以為常,一點沒喊疼。


    岑矜雪跪坐在幹草上,取出隨身攜帶的藥品和紗布,開始為少年清理包紮,茵瀾則在一旁幫忙。


    涼珩之和於弋在門口守著,避免追兵趕來好及時撤離。


    她擔心他緊張還一邊處理一邊笑著和他說話。


    “你叫什麽?從哪裏來呢?”


    “小狗。”


    嗯?


    她疑惑地看著他。


    “我是問你叫什麽名字呀?”


    “我叫小狗啊。”


    茵瀾在旁側噗嗤一下笑出聲,指著他:“你叫小狗?你真的叫小狗??”


    她的嘲笑聲實在太過明顯了,少年立馬被激怒,揮拳,齜著牙怒氣衝衝地就要起身去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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