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丫鬟,受了如此重情,竟然還能緊咬牙關,一個字都不往外吐露。


    司徒輕柁僅僅是一看,就知道這裏麵必定有隱情。


    這個丫鬟,就算不是幕後真兇,也定然知曉這件事的來龍去脈,指不定還是受這幕後真兇的指使。


    司徒輕柁知道,這個丫鬟她絕對不能放過,這是他唯一接近真相的機會了。


    就在這時,黃玲忽然大吼一聲,“皇上,皇後娘娘,奴婢真的不知道,真的不是努力做的。”


    可司徒輕柁已經不願意再聽了,他朝那幾個太監揚了揚手,“把她帶下去,嚴刑拷打,朕就不信,她的骨頭比刑具還硬。”


    黃玲被堵住嘴巴帶走了,被拖出鳳儀宮的時候,黃玲的眼睛睜得老大,眼球向外突出,他目眥欲裂的看著司徒懷渤,那眼神裏充滿著祈求。


    可司徒懷渤現在自身難保,又怎麽會出麵子救她呢?


    “父皇且慢,這黃玲形跡可疑,以前又是妙淩的貼身丫鬟,兒臣倒是覺得,妙淩被神不知鬼不覺的移送到文清淺的臥房,這家夥定然做了手腳,兒臣還請父皇下旨,由兒臣來徹查這件事。”


    司徒懷決忽然站了出來,對著皇上拱手說道。


    司徒懷渤本來也想接受這個任務,但卻被司徒懷決搶了先。


    他忍不住憤恨的一錘拳頭,動作隱蔽,並沒有人發覺。


    司徒懷渤朝門口看過去,那黃玲又被人拖了迴來,好像受夠了驚嚇,黃玲麵色慘白,嘴巴被破布堵著,張開一個令人驚悚的弧度。


    剛才那僅僅是被扇了巴掌,黃玲就有些承受不住,若是真的進去慎刑司,她的這條小命,估計也撐不了多久。


    黃玲在心中淒慘的哀嚎著,她為什麽要來鳳儀宮?她要是不來,又怎會生出這些事端。


    可能不久之後,她就會被司徒懷渤要過去,成了側妃,再不濟也是個妾,從此過上主子的日子,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多麽美好的日子呀。


    可是現在,一切都完了。


    黃玲的眼眸黯淡下來,一瞬間,所有的光亮都從他的瞳孔中抽離,奔向未知的地方。


    聽到司徒懷決還要給自己用刑,黃玲踢騰著腿,奮力掙紮,嘴巴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喊什麽。


    司徒懷決讓人把他口中的破布拽出來,那黃玲重重地喘了口氣,就要張嘴說話。


    司徒懷渤見勢不妙,就是一身大喊,“你這丫鬟,真真是歹毒心腸,三番四次勾引我不說,竟然還阻止我跟妙淩見麵,現在竟然為了不讓我娶到妙淩,偷偷將她暗算,送到司徒懷決的洞房裏,你這丫鬟,就該千刀萬剮,永世不得超生。”


    司徒懷渤句句都帶著憤恨怨毒,那陰冷的目光投到黃玲身上,黃玲打了個哆嗦。


    她不相信,曾經跟他歡好的二殿下怎麽會這麽對她?


    但是馬上,司徒懷彬就向皇上請求道:“父皇,這丫鬟心腸狠毒,是斷斷不能留下的,兒臣願意親自將她處以極刑。”


    司徒懷渤忽然請命,黃玲但低垂著,現在霍然睜大,裏麵充斥著不可置信,與失望差異。


    她喜歡了這麽久,又愛慕了這麽久的人,竟然是這麽想自己的?


    黃玲心是接受不了,可是馬上,她又釋然了。


    司徒懷渤是什麽人,怎麽會看上自己一個小丫鬟呢?要不是她還有一層身份,是曲妙淩的貼身丫鬟,能為他做事並且監事曲妙淩,怕是司徒懷渤也看一眼都懶得看吧。


    司徒懷渤剛一說完,不僅是曲妙淩,司徒輕柁也露出了詫異的目光。


    一個小小的丫鬟,竟然敢做出這樣的事情?勾引皇子?她還真以為以她那下三濫的身份,能入了懷王府做妾嗎?


    “老二,可確有此事?”


    司徒懷渤點頭。


    “父皇,兒臣怎麽會騙你,兒臣的書房內,現在還存有那不知廉恥的黃玲給兒臣送來的書信,那一封封書信上,都是她的愛意,兒臣都懶得看,也怕妙淩日後嫁進來生了誤會,本來想銷毀的,可是兒臣想著,這些東西指不定哪一天就派上用場,到時候也能為兒臣證明清白,兒臣便留了下來。”


    司徒懷渤朝司徒輕柁拱手,一字一句的說道。


    “父皇,那黃玲非但如此,有些時候還會借著妙淩的名頭,來到兒臣府上,有一次她進了兒臣書房,竟然一進來就脫了衣裳,讓兒臣幸了她,這等不知廉恥的女子,兒臣是怎麽都不會接受的。”


    司徒懷渤又一拱手,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那拱起來的一雙手,略微顫抖著。


    司徒輕柁一看那黃玲滿眼驚恐,再一結合司徒懷渤剛才說的話,心裏有些相信。


    這黃玲看著就不是個安分的,剛才這大殿氣氛緊繃,她都敢說出那樣的話,司徒懷渤的眼光他還是知道的,斷不會對這樣的小丫鬟動了心思。


    所以這黃玲的行徑,在司徒輕柁眼中就越發可疑起來。


    但司徒輕柁也不是傻子,黃玲隻是個小丫鬟,哪有那麽大的能量,是要把曲妙淩掏出來還有可能,她又怎麽把曲妙淩安置到丞相府呢?


    隻是現在,他在大殿內眾人身上掃視一眼,並沒有看出誰存有嫌疑。


    而且事已至此,也沒有了迴頭路,他總不能這個時候再讓他們把妻子交換迴來吧。


    不如這樣將錯就錯,隻是到時候在民間,一定會留下醜聞罷了。


    隻是這些,他已經懶得管了。


    於是皇上大手一揮,並下了定論:“黃玲身為奴婢,背叛主子,犯下滔天大錯,惹得皇室遭疑,名聲受損,打入大牢,聽候發落。”


    皇帝此言一出,眾人連帶著皇後都趕緊跪下,連聲高喊:“皇上英明,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件事到此便是了。


    黃玲本來在司徒懷渤話音落下的時候,還想再掙紮替自己辯解,可是馬上,她的嘴巴又被堵住,這一迴堵得嚴嚴實實。


    黃玲絕望的想,看來她是沒有活著的機會了。


    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黃玲被拖了下去,她的兩條腿也不像剛才那樣亂踢騰著,反而像是木頭似的直愣愣的杵著。


    “還有你們幾個,事已至此,就莫要追究誰的過失了,好生過你們的日子吧,旁人想要說閑話,那就由著他們說,反正他們也不會到你們跟前嚼舌頭根子。”


    司徒輕柁無奈的說道。


    “還有,既然都成婚了,就趕緊想著綿延子嗣,咱們這皇宮裏啊,是該有點兒喜事兒了。”皇帝叮囑道。


    四人齊聲應是。


    四人兩兩結對,走出鳳儀宮。


    大殿門關上的時候,司徒懷渤跟司徒懷決對視一眼,眼神在半空中交匯,劈裏啪啦的,冒著火花。


    文清淺跟曲妙淩也對視了一眼,便各自收了迴去。


    司徒懷渤跟文清淺走了。


    曲妙淩忽然停下,她抬頭望著天,今天天氣很好,天空瓦藍瓦藍的,一片白雲都沒有,看得人神清氣爽。


    身邊的司徒懷決道:“妙淩,怎麽忽然停下了?”


    “懷決,我想去再看看黃玲。”


    司徒懷決有些猶豫,“父皇已經下令將他打入大牢,我們是沒機會見的。”


    曲妙淩直接轉身又迴了大殿內,皇上一聽曲妙淩的話,便欣然同意了。


    “這是妙淩,不過一個賤婢,你去看女子她做什麽?”司徒輕柁猶疑的問道。


    “到底是娘親給妙淩留下的人,她跟輕柔一起,都陪伴了妙淩那麽多年,要你想知道,她為什麽要背叛我。”


    司徒輕柁不說話了,讓人帶著她去。


    看著曲妙淩的背影,司徒輕柁感歎一聲:“到底是慧玲的女兒,不管外表再怎麽冷漠,心裏也是暖的。”


    皇帝又歎了口氣,他身後的沐婉淑卻皺緊眉頭,他捏緊了手中的帕子。


    慧靈郡主,她怎麽就是陰魂不散?一個死人,怎麽就有這麽大的魔力?


    沐婉淑不明白。


    難道她這一生,都比不過一個死人嗎?


    司徒懷渤跟文清淺離開鳳儀宮之後,就直接去了良妃的宮殿。


    王妃是司徒懷渤的親生母親,是該去拜見的。


    這是文清淺剛才受到驚嚇,昨晚又過度勞累,走起路來磕磕絆絆的,司徒懷渤顯然不耐煩了,隻顧著自己先走了,文清淺被他落在身後,受盡了宮中宮女們的白眼。


    今天咬著牙,發誓要找迴場子,但是眼下,她也隻能趕緊追過去,


    曲妙淩跟司徒懷決結伴來到慎刑司,這裏不是人呆的地方,罪奴們在這裏接受懲罰。


    這慎刑司是出了名的閻王殿,進來的很少能有出去的。


    黃玲以前還不知道,這慎刑司是怎樣的地獄,可她被帶進來之後,手腕還有腳腕上都被銬上了重達十斤的鐐銬。


    不僅沉重,一會兒的功夫,他的手腕腳腕就被磨破了,鮮血往外淌。


    而磨破的地方,又被鐵具繼續磨,直到那塊皮肉被磨得血肉模糊,看到骨頭。


    她使勁拍著鐵柵欄,大聲喊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進二皇子殿下,我要進二皇子殿下!”


    可並沒有人理會,過了一會兒,她太吵鬧了,一個獄卒走過來,狠狠甩了他一鞭子,黃玲慘叫一聲,便老老實實的抱著膝蓋窩在牢房的一角。


    她的嘴巴幹裂著,剛才因為臉頰被抽打,現在她的嘴唇腫起一個圓形,突出來,現在碰一碰都痛的撕心裂肺。


    “黃玲,背叛我的滋味好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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