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若從後院迴來,一眼就看到自己的姐姐跟兩個她不認識的姑娘站在一起,還不知道在說什麽。


    她的眼眸中忍不住閃過失落,剛才跟姐姐站在一起的時候,她有心想搭話,可對方麵容冷淡,根本不看自己,她怯懦了,退步了。


    她剛才還以為姐姐隻是心情不好,不想跟人說話,可是現在看來,她隻是不願意跟自己說話而已。


    這讓文清若心中如何能不難過。


    來之前娘親交代過,讓她離文清淺這個蛇蠍女子遠點,可她總覺得姐姐不是那樣的人,她有心想跟她重拾兒時的快樂,可是……


    文清若又看了眼曲妙淩,對方跟王容惠非常親密的樣子,還熱情的幫她推輪椅,明明她比王容惠還要先跟她認識,可她卻跟王容惠更早認識,可對方卻對自己不冷不淡。


    看著看著,文清若心裏心酸不已。


    為什麽所有人都看不上自己,她到底有哪點不好?


    文清若越想越頹喪,最後竟然低下頭一言不發,看著無比落寞。


    這場宴會辦得沒有意思,曲妙淩推著王容惠在院子裏閑逛。


    隻是走到一半,她忽然對輕柔說道:“輕柔,你去給我拿個毯子來。”


    輕柔迴來,手上提著毯子,曲妙淩把它蓋在王容惠的腿上,並取下她原本蓋的那隻毯子。


    “你這毯子太薄了,換一個。”


    曲妙淩的關心與在乎讓王容惠感覺心裏暖暖的,她沒有後悔今日前來,雖然也麵對了異樣的眼神和諷刺的目光:但有這麽一個知心朋友,她還有什麽可怕的呢?


    於是在曲妙淩的目光下,她明顯看到王容惠的眼神逐漸堅定,怯懦也好像褪去不少。


    曲妙淩笑了,王容惠也笑了,這一對姐妹花笑容燦爛,看著就跟天上的太陽似的,光彩奪目。


    倆人行到後園的亭子裏,“容惠,我們在這裏坐坐好不好?”王容惠當然同意。


    曲妙淩推著自己已經走了許久了,別讓她累著。


    誰知道兩人剛剛坐下,那邊文氏跟原瓊玉就相攜而來。


    曲妙淩還來不及反應這兩個人怎麽走到一起了,那兩個人就發現了她們,徑直朝這裏走來。


    曲妙淩的目光越來越凝滯,遇見這倆人準沒好事。


    在曲妙淩警惕的目光當中,她把王容惠護在自己身後,瘦削的身軀擋在前麵,好像自己麵對的是兩隻怪異的奇獸。


    王容惠哭笑不得,她是把自己當成易碎的花朵了嗎?她用不著這樣護著。


    但曲妙淩的滿滿心意,王容惠還是感受到了。


    曲妙淩先給文氏行禮,但馬上她看著原瓊玉,剛要蹲下去的膝蓋忽然抻直。


    原瓊玉不過是後竟來的妾室,平妻隻是聽著好聽而已。


    她給文氏行禮就已經很不耐煩了,讓她給原瓊玉行禮?不可能。


    二人對視,原瓊玉看著曲妙淩就要張嘴,那一聲“娘”就在嘴邊,原瓊玉的眉頭忽的皺起,明明自己比曲妙淩還小,聽她叫這一聲她渾身骨頭都難受。


    文氏自然看出二人之間的尷尬,她趕緊道:“妹妹跟妙淩年紀相仿,叫娘親實在太過了些,不如這樣,妙淩你就叫妹妹一聲姨娘吧。”去曲妙淩這才不情不願的喊了一聲,原瓊玉也不情不願的迴了一個禮節。


    到此,行禮環節結束。


    四個人坐在一起氣氛瞬間緊繃。


    就在這時武德侯也走過來,他在宴會上見幾個人都不見了,趕忙令人去找,自己也走到後院,誰知道還沒走多遠,就遇見這四個人。


    他默默走過來,一句話都沒說,藏在亭子後麵,見幾人針鋒相對,他更是斂眉垂眸,沒有現出身形。


    “這位妹妹就是王家小姐吧,看著倒是長得花容月貌,跟外界傳言的一樣,不對,比外麵傳的還還好看。”


    原瓊玉看了王容惠一眼舌燦蓮花道。


    “不過妹妹,這大冷天兒的,你身體還不好,出來亂走什麽,別生了病,到時可怎麽辦呢。”


    原瓊玉表麵是在擔心,可暗地裏她的意思幾個人都聽明白了。


    王容惠一聽臉色登時一白。


    這原瓊玉話裏話外不就是說自己瘸了,還不安於室到處閑逛嗎?


    “妹妹,我也是過來人,這女子若是不安安分分的呆在家裏,那閑話能從京城傳到邊關去,可怕著呢!”


    以過來人的口吻教訓王容惠,她又不能反駁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可曲妙淩不是好脾氣的,她當即反駁道:“姨娘這是說的什麽話,王小姐還年輕著,又沒嫁人,喜歡熱鬧又怎麽了?總比某些人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被悶在院子裏都要生鏽了好。”


    原瓊玉聞言一噎,還別說這曲妙淩跟王容惠的關係真不錯,她竟然替王容惠說話,還堵得自己啞口無言。


    原瓊玉麵色忽然冷下來。


    就在這時,文氏忽然插嘴道:“妹妹你說話注意分寸,王小姐本來就不良於行,你再說這樣的話不是傷人家的心嗎,現在你可是侯府的人,做事一定要為侯府著想,萬一得罪了人,武德侯府可不是將軍府,不能偏頗你,我們侯爺可是最公正的了。”


    文氏說完站起來,她不經意的瞥了武德侯一眼,見對方臉上閃過滿意,她便對王容惠說道:“王小姐,剛才是我家妹妹對不住你了,我代替她向您賠個不是,她有口無心,您別多心。”


    王容惠看著文氏,緩緩點頭。


    “不過貴夫人這張嘴是該好好管管了,不是誰都像我這麽好脾氣。”


    王容惠當即迴懟道。


    曲妙淩一聽這才解了氣。


    “您放心,迴去之後,我一定嚴加管教。”


    原瓊玉一聽,哪能不生氣,她跟文氏現在平起平坐,憑什麽她要教訓自己,還對自己嚴加管教,她說這樣的話也不怕閃了舌頭。


    原瓊玉越想越生氣,最後她一拍亭子裏的桌子,怒道:“文氏,誰允許你在替我說話了,我可沒跟王小姐道歉,我們將軍府的姑娘向來行得正坐得直,低三下四向人討好我們做不來!”


    原瓊玉的聲音越來越高最後竟然變得尖利起來。


    就在這時,幾道沉重的腳步聲傳來。


    眾人迴頭去看,竟然是武德侯。


    “原瓊玉你給我閉嘴,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難道你還想要被我休迴娘家不成!”


    “你若真這麽想我馬上就一封休書送到將軍府!”


    原瓊玉一聽,身子登時軟了。


    她就是仗著武德侯不在,才敢大放厥詞。


    剛才自己放的話,武德侯全聽見了,她不是要完了嗎?


    原瓊玉越想越害怕,她哆哆嗦嗦站起來,忍不住就想求饒。


    “原瓊玉,隨我到書房,我馬上給你休書,迴你的將軍府逍遙自在去!”


    武德侯說著要轉身。


    原瓊玉撲通一聲跪下,聲線顫抖語氣哀求道:“侯爺,是妾身錯了,您就饒了妾身這一迴吧,是妾身失言,您怎麽懲罰妾身都成。”


    當著王容惠的麵兒,原瓊玉那樣說,無疑是打了武德侯府的臉。


    他若是這麽輕易就原諒原瓊玉,豈不是給伍德侯府抹黑?


    他臉色越來越黑,看著垂眸痛哭不已的原瓊玉,他冷聲道:“這事沒有迴旋的餘地,你走不走!”


    武德侯快步走過來,扯住原瓊玉的後頸就往外拖。


    這幾日一直下雪,亭子裏都被厚厚的雪覆蓋。


    原瓊玉被拖著往前,膝蓋處被積雪濕透,又濕又冷凍得她直打哆嗦。


    “侯爺求你了,放過妾身吧,妾身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了!”


    原瓊玉痛哭的聲音更大了,聽著就好像垂死的鳥兒。


    她拚命撲騰四肢,去哪裏躲得過人高馬大孔武有力的武德侯。


    曲妙淩冷眼看著這二人演戲,他又如何不知武德侯也隻是說說而已他怎麽會把原瓊玉休迴家呢?


    若是以前還沒有發生文弘之陷害曲庭這件事,武德侯肯定會借著原瓊玉發難,讓文弘之顏麵掃地不得不跟他求饒。


    而原瓊玉身為袁將軍最寵愛的女兒,是他拉攏將軍府的最好誘因。


    可是現在,現在武德侯跟宰相府已經真刀真槍的對上,雙方都在找對方的錯處,如果說過去武德侯隻想讓文弘之跟自己求饒的話,那麽現在,他就想讓宰相府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那他就更加不可能放原瓊玉迴去,現在隻不過是當著王容惠的麵裝模作樣,演戲給她看罷了。


    嗬嗬……


    曲妙淩冷笑兩聲,她走到王容惠的身後,拍了拍她的肩膀問道:“容惠,冷不冷?”


    王容惠看著曲妙淩的眼睛,也明白了對方的意思,她緩緩點頭說道:“好像是有點兒冷。”


    “那我們走吧,母親父親,我們就走了。”


    跟文氏還有武德侯拜別,曲妙淩推著王容惠往前院走。


    一邊往前院走,曲妙淩一邊想著。


    剛才文氏安安份份的坐著,忽然又跳出來幫王容惠說話,她總覺得有些不對頭。


    現在一想,她好像明白了,武德侯為什麽會突然出現,這裏麵是不是又有文氏的手筆?


    她越想,思路越清晰。這個文氏還真是厲害,前些日子被武德侯罵成那樣,現在還能在侯府內翻雲覆雨。


    這個女人,不好對付。


    曲妙淩暗暗想到。


    而亭子呢,文氏一直好心的寬慰武德侯:“侯爺別生氣啊,妹妹也就是一時之失。”


    武德侯甩開文氏怒道:“什麽一時之失,這就是她的真心話,她心裏就隻有將軍府,我們侯府在她眼裏什麽都不是!”


    原瓊玉哀哀切切的哭著,心髒都要哭出來了,眼淚鼻涕更是一大把一大把的往下流,看著狼狽不已。


    曲妙淩帶著原瓊玉並沒有迴到前院兒,而是又去了自己的婉珍院,二人聊了一會兒天兒,輕柔早就迴來了,給二人準備了飯食,兩個人都用了一些,這才迴到前院,宴會就要結束了,因為正主不在,她們那些人反倒更自在了一些。


    王容惠離開之時,曲妙淩親自出去送了,旁人都沒有這個待遇。


    這就惹得那些貴女更加羨慕王容惠了。


    本來這一趟王容惠是不想來的,她委托下人替自己帶過去禮物,可是祖母卻說這是難得的機會,又是自己要好的朋友,她是該去一次,王容惠一想也覺得是便來了。


    原本是愁眉苦臉的來,但是走的時候,她的臉上卻是掛著笑的。


    這笑容很真誠,老閣老夫人見了心中喜不自勝。


    這一步棋,她還真是走對了,這個曲妙淩真是個好的。


    王閣老忍不住又想起給曲妙淩說親的事兒。自己的大孫子才貌雙全,又在朝廷裏做事,頗受皇帝的器重配,求娶郡主殿下,再加上自家的家世,也不差什麽了。


    王閣老夫人想著,就開始謀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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