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妙淩的疑惑一直持續到客棧,眼見著一眾人在艾縣耽擱的時間太長,曲妙淩就生了趕緊離開的想法。


    這塊是非之地,看來已經被文府的爪牙控製了,再在這裏呆著,怕是還會生出不少事端。


    如是想著,曲妙淩便對輕柔道:“輕柔,咱們收拾收拾東西,趕緊走吧!”


    輕柔應了,趕緊讓侍衛去收拾,喂得飽飽的馬也從後院帶了迴來。


    坐上馬車,曲妙淩一行人都快要出城了,葛城騎著快馬匆忙追上來。


    “小姐,葛城追過來了!”


    輕柔道。


    “停下。”曲妙淩喊停,也嚇了馬車。


    “曲小姐,縣太爺請你們去觀刑。”


    曲妙淩心知,這場刑法該是做給她看的,但為了配合那群人演的戲,她還是答應了。


    “葛侍衛稍等,我們馬上掉頭。”


    “小姐,咱們還是趕緊出城吧!”


    這艾縣太邪門了,她又差點兒弄丟自家小姐,更是心中驚懼。


    “輕柔姑娘,莫急,不過是再多留一天,算不得什麽的!”


    “可我們還——”眼見著輕柔要把他們出行的目的給說出來,曲妙淩趕緊道:“葛侍衛還請帶路。”葛城沒法,隻能翻身上馬。


    隻是心裏,他對輕柔的話產生懷疑。


    到底是出於什麽目的,才會讓堂堂郡主出遠門解決呢?


    估計他們殿下也不知。


    葛城想著,便在馬屁股上重重拍了一記,那馬嘶鳴一聲,痛苦的往前跑。


    “小姐,我們為什麽要過去看,我們趕自己的路不好嗎?”輕柔還是不理解。


    曲妙淩神秘一笑,“人家給我們唱出大戲,我們哪兒能錯過?”


    輕柔更不解了。


    小姐都在說些什麽啊。


    可這一會,直到下馬車,曲妙淩都沒再解釋多餘的了。


    “輕柔,我記得那晚文向東身邊好像還帶著家丁,那些人呢?”


    “哦,那些人啊,我特意問了,被縣太爺給攆走了!”


    曲妙淩點頭,這樣的話,她倒是相信司徒懷決的推測了。


    那文向東,王躍然十有八九是輕拿輕放,也定然不會危機他的生命。


    畢竟是堂堂宰相的親侄子。


    王躍然開罪不起。


    一眾人來到縣衙,葛城早就候在這裏了。


    走上堂,曲妙淩就看見坐在上首的司徒懷決,那縣太爺討好的衝曲妙淩笑。


    司徒懷決卻是麵無表情,好像還在生氣。


    輕柔碰了碰小姐的胳膊,示意她給對方一個台階下,結果曲妙淩坐在縣太爺天準備好的圓凳上,便認真等待升堂了。


    輕柔:……


    她們家小姐還挺叛逆!


    輕柔正胡思亂想著,那縣太爺就高喊一聲,“升堂!”


    “帶犯人!”府衙的師爺高聲喊道。


    衣衫襤褸的兩個女人,並著一身狼狽的文向東被帶了上來。


    那兩個女人的手腕上跟腳腕上,都捆上了沉重的鐵鏈,行動多有不便,被兵士推搡的時候,踉踉蹌蹌,手腕間隱約露出紅腫的痕跡,曲妙淩猜測,該是鐵鏈壓迫所至。


    再看看文向東,就是衣服髒了些,臉蛋兒還是幹淨的,就連手腕腳腕上的鏈條,都好像比那兩個女人的還輕,曲妙淩尤其注意他的手腕,沒一點兒紅腫的痕跡。


    對此,曲妙淩勾唇。


    果然跟她想的一樣,縣太爺大抵是會從輕處理。


    這縣太爺也是能屈能伸,不應該說是欺軟怕硬。


    他的愛妾,聽說寵了一年多了,疼的跟眼珠子似的,卻這麽輕而易舉的成了階下囚,還要承受沉重的責罰,而文向東,強了他的女人的奸夫,竟然被如此寬帶。


    何其可笑!


    曲妙淩笑容加深,譏諷之意卻是愈發深重。


    在不遠處,司徒懷決掃到曲妙淩的這一笑,頓時皺眉。


    這女人,到底在想什麽!


    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果然,他也看到了重點。


    但是——


    “罪婦如氏,不安於室,與相府二房大公子勾搭成奸,罪無可恕,如氏處以極刑,文向東,罪不至死,杖責三十,以儆效尤!”


    令牌被扔下,代表王躍然的宣判成立。


    在這之後,那滿口胡言的女人也被判處死刑,同如氏一樣的極刑。


    在每個州郡,對死刑的處理方式都是不一樣的,要根據死刑犯的罪責來處理。


    而在艾縣,犯了淫罪的女人要被推到亂葬崗活埋,並且不許家人立碑,更不許他們把人帶迴去掩埋。


    任由她們在這亂葬崗被野獸野鳥吞食,屍骨無存。


    夫家更是不會對這些女人仁慈,而這些女人,死後也不得安寧,必將成為孤魂野鬼。


    王躍然又邀請曲妙淩跟司徒懷決觀刑,那衙役結結實實的打了三十大板後,被扔出了艾縣。


    一通好打之下,曲妙淩驚奇的發現,那文向東雖然斷斷續續的喊痛,但是咒罵的聲音卻是越來越高昂,完全沒有旁的罪犯被打的痛苦慘嚎的情狀。


    曲妙淩眼睛一閃,便知道這裏麵定然是動了手腳。


    但她初來乍到,也不好管,便沒發話。


    處理完文向東,一眾人直奔亂葬崗。


    看著那些衙役挖坑,兩個女人發出驚恐的喊叫,還有不住的求饒聲。


    可王躍然卻命人堵了二人的嘴,生怕她們說出來什麽似的。


    曲妙淩對此,也沒說什麽。


    眼見著兩個大坑挖好,倆女人被扔進去,衙役便喪心病狂的往裏填土。


    因為雙手被捆束在後麵,每當二人的手爬到坑邊緣的時候,就會有衙役狠狠踩上去,直到那二人的手被踩的鮮血淋漓,還在拚命往外跑的時候,坑也填到倆人的腰間。


    看著在空中不住揮手,並拚命掙紮往外扔土的二人,曲妙淩麵無表情,甚至可以說有些冷淡。


    就跟旁觀者一樣,冷眼看著這堪稱慘絕人寰的一幕。


    將人活埋,是有多大的深仇大恨!


    司徒懷決看著,拳頭忍不住捏緊,再看到曲妙淩的表情,他臉上的表情愈發猙獰。


    這女人,當真如此狠心?


    司徒懷決不敢相信。


    此刻,那倆女人已經被埋到了脖頸,已經唿吸苦難,隱隱呈現昏迷之態。


    司徒懷決又看了曲妙淩一眼,眼中充滿期冀,那陷害她的夫人死是罪有應得,可是那如氏,不過身世可憐又命運淒慘,隻是被文府掌控的一顆棋子而已,被男子汙了清白,如今還要被活埋,是不是太狠心了些?


    看著曲妙淩依舊冷淡的神情,對方置身事外的疏離感讓司徒懷決不敢相信的同時,一顆心好像也跟著涼了。


    若是自己某一天做了對不起曲妙淩的事,她會不會反手設計自己,讓自己去死!


    這樣想著,司徒懷決的心更涼了!


    衙役們走了,那倆女人也斷了氣,此刻正歪著頭,血色也逐漸從臉上消失。


    王躍然害怕倆人沒死透,命人在這裏守著。


    做完了這些,王躍然才道:“郡王,郡主,下官處理的還不錯吧,您二位可還滿意。”


    司徒懷決沒說話,隻是徑直離開。


    縣太爺愣住,“郡主,郡王這是不滿意下官做的?”


    曲妙淩看著司徒懷決的背影沒說話。


    “縣太爺放心,郡王隻是一時適應不了,過會兒就好了。”王躍然這才放下心。


    “縣太爺,你帶著人先走,我去看看郡王!”說完,便帶著輕柔去追司徒懷決。


    對方走的極快,再加上身材高大,又會武,一步邁出去,曲妙淩要走好幾步才能追上。


    眼見著倆人間的距離越拉越遠,曲妙淩索性小跑起來,才緩緩拉近倆人的距離。


    “殿下,您慢點兒,曲小姐在追您。”


    跟以往不同,司徒懷決這迴隻是哼了一聲,葛城奇怪極了。


    但曲妙淩已經追了過來,他也不好說別的。


    眼見著倆人的氛圍不太好,葛城眼尖的拉著親夠走遠,輕柔哎不知道這二人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正想探聽,就被葛城不由分說的拉走,她拚命掙紮,可小小的身體哪裏是人高馬大的葛城的對手,便被輕而易舉的拉走了。


    周圍隻剩下曲妙淩跟司徒懷決二人。


    因為亂葬崗被安置在半山腰,倆人一同往山下走,地勢有些抖,曲妙淩身形不穩,險些摔倒。


    司徒懷決下意識伸手去扶,卻又馬上彈開。


    動作迅速看的曲妙淩也有些生氣,一個大男人,怎麽如此小心眼兒!


    “曲妙淩,你的心是冰做的嗎?”突如其來的質問,曲妙淩傻眼了。


    “你說什麽?”


    “你是不是冷血動物,我怎麽做都捂不暖?”


    “司徒懷決,你到底在說什麽!”曲妙淩頭一迴喊他的名字,沒想到卻是在這種場合。


    曲妙淩來不反駁,對方就繼續質問道,“那婦人誣陷你,被活埋,也勉為其難,那如氏,不就是文府的探子嗎?你為何還要對她痛下山手!你難道不知道,她才十四歲,隻比你大一歲!你就如此狠心!”撲麵而來的質問,讓曲妙淩傻住的同時,她臉上的五官逐漸僵硬。


    從她眼睛裏射出來的光也由疑惑不解,變成了冷淡疏離。


    “決郡王,你是不是太天真了!”


    曲妙淩冷聲道,話語裏沒有一絲溫度,凍得人直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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