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賽季的總冠軍最終花落微草。

    蘇沐橙開場就跟楚雲秀坐一起去了,估計完了還有女孩子自己的活動,葉修一個人坐在高處,後來藍雨那個隊長摸上來了,兩人雖然隔著一代溝但都是被稱為戰術大師的男人,思想境界接近,喻文州又罕見地沒帶他們那個話嘮副隊長,就和諧地坐在一起看完了這場決賽,精彩之處各有見解,兩人下麵兩排不知道哪家戰隊的小年輕頻頻迴望,目露崇拜。

    比賽結束後,喻文州說:“單支柱的百花還是太勉強了。”

    “我倒覺得張佳樂瘋了,爆發得王傑希有點懵逼,不然團隊賽不會這麽險。”葉修說。

    喻文州笑笑,低頭看了一眼手機,然後約葉修一起出去吃宵夜。

    “你請客?”

    喻文州的笑容僵了下,隨即妥帖道:“沒問題。”

    葉修想了想自己的經濟狀況,對占後輩的便宜並不感到羞恥,泰然自若地答了好。

    等他吃完了宵夜又跟喻文州打完了一場關於團隊賽的辯論,並且受夠了黃少天的荼毒後,轉迴酒店,看見底層正廳裏正有一個沒頭蒼蠅似的餐廳經理,他幾個小時見過麵還塞了包雲南菌子給人家的。

    一見到葉修,餐廳經理立刻奔過來,問:“先生,您……怎麽就您一人?之前訂好的兩桌酒席,到底還要不要啊?”

    葉修愣了愣,“什麽?”

    人酒店接了這個規格挺高的宴席,一個小時以前開始打電話確認備菜時間,結果始終打不通。這單子隻收了定金,但也是不菲的定金,經理不知道是該撤單還是先硬著頭皮準備好。

    這事按理說要找百花經理,不過現在估計挺忙也沒心情,葉修也不知道哪兒找人去,也不該他管啊。

    但餐廳經理顯然是把他當救星了,剛剛已經央前台查查這撥客人還有沒有什麽聯係方式了,這下出現了剛見過的葉修,一夥的,立刻抓住不放。

    葉修想說給張佳樂或者誰打個電話,但他並沒有手機,也背不住人號碼。

    “不然你去微草場館看看?”葉修誠懇地建議,“離這兒不遠。”

    但最後他還是趴到了前台,借人家電話撥出了蘇沐橙的手機。

    因為絕大多數時候他跟蘇沐橙都是綁定的,有什麽電話聯絡的需求也是通過蘇沐橙,那串數字是他唯一能背下來的號碼。

    接通後,葉修問她:“你有張佳樂

    電話嗎?”

    “幹嘛?”蘇沐橙有點緊張,“你這時候去奚落人家會被打的吧。”

    “想哪兒去了,”葉修微哂,“快報給我。”

    “我哪裏有,問問秀秀。”蘇沐橙說。

    等葉修抄了張佳樂電話之後,通話那端的姑娘還叮囑他謹言慎行。幾分鍾之後,葉修才覺出蘇沐橙的正確來。

    孫哲平接的電話,拿著張佳樂的手機接的電話。

    “你怎麽在?”

    “我怎麽不能在?”孫哲平的語氣聽起來像點著了的炮仗,“你人哪兒呢?北京?有空沒,過來幫個忙!”

    “我可不是做慈善的。”葉修心說不然我幫你叫王大眼出來。

    “張佳樂喝高了,”孫哲平不耐煩地說,“趙淩也快了。老子還要開車,拖不動兩個,麻溜兒地過來!”

    葉修驚愕。

    “等等——有吃的撿點吃的過來。”

    “……孫隊長,你知道你們跟酒店欠著兩桌飯錢嗎?”

    “什麽鬼,先欠著,明兒我去結,”孫哲平聽著很火大,“你弄份吃的,打的過來。”

    他緊接著報了地址。

    葉修掛了電話,轉頭正想跟餐廳經理說,旋轉門一轉,唿啦啦進來一堆人,全穿著百花的隊服。

    得了,冤有頭債有主,葉修把餐廳經理推過去,決定出門看附近有沒有什麽快餐店,打包兩份快餐過去。

    孫哲平這段時間一直在北京,百花的總決賽,當然來了。

    和趙淩一起。

    葉修提著兩份打包好的快餐,像個送外賣的,給他開門的小哥眼神很不對,可能差點就想說先生我們這裏謝絕外食。

    是個挺清靜的酒吧,不知道張佳樂怎麽尋死覓活到這兒來的。

    葉修轉到開花的藤架後去的時候,首先看到的是一個精神奕奕的張佳樂,在小小的水晶燈下仿佛發出了普度眾生的佛光。而他對麵,端正地坐著趙淩,五官精致,可堪入畫,眸光粼粼,如落星碎玉。

    孫哲平大爺似的,抱著雙臂坐在桌子的另一側,正對著葉修,臉色板正。

    “什麽情況……”

    張佳樂根本沒注意到來了一個人,一口悶了晶瑩剔透的酒杯中的液體,拿杯底磕磕桌子,竟然露出一副很得意的小孩兒神態來。

    趙淩飛快地瞥了一眼葉

    修,抿唇笑笑,竟也透著股小姑娘的嬌俏可愛,隨即她也喝幹了自己杯子裏的酒。

    “好!”張佳樂高舉雙手鼓掌。

    葉修覺得這場景如魔似幻。

    他把左手的袋子交給孫哲平,一邊問“你們喝多久了”一邊把另一個袋子放在張佳樂麵前,目光在半空中和孫哲平交匯……他發現,孫哲平也正把外賣推向張佳樂。

    “咳,”葉修不得不說,“你這就不對了。”

    “我倆吃過晚飯了。”孫哲平說,看了一眼趙淩。

    葉修樂了,“難道張佳樂空著肚子去打的比賽?”

    “他說他餓,”孫哲平說,“我怕他等等膽汁兒都吐出來。”

    空氣竟有一時的靜默,餘下的兩人可能真的喝多了,張佳樂專注地盯著葉修的手,咧開嘴笑起來,而趙淩一言不發,隻是抬手揉了揉太陽穴。

    “算我想多了,”葉修歎口氣,“我以為你給趙淩要的,怕張佳樂已經喝吐了想吃東西。”

    孫哲平動了動嘴皮,還沒說出話來,旁邊響起清清淡淡的女聲:“我真得吃點東西壓一下,給我一份吧。”

    葉修沒動,孫哲平把他手頭的那份撥了過去,語氣緩和地說:“不行了吧?還是我把他砍暈帶迴去算了。”

    葉修看了一眼可憐的張佳樂,結果他突然暴起,衝著葉修怒道:“葉秋!你竟然還敢來!”

    他抓起一旁的酒瓶,葉修晃眼一看,是瓶洋酒,還沒來得及細細辨認,張佳樂已經要灌他了。

    孫哲平拽住了張佳樂,趙淩也站起來,然後踉蹌了一步,葉修嚇一跳,正要扶住她,趙淩就自己摁著桌子穩住了,然後她飛快地兌了一杯混合酒,微笑著遞給張佳樂。

    “還沒喝完呢,”她說,“幹了這杯,一起懟這個姓葉的。”

    姓葉的無話可說,他兩邊來迴看,這個場景於他而言是有點新鮮的。

    張佳樂豪氣幹雲地接過那杯估計很上頭的兌酒,也是一口喝完了,然後叉著腰,農運領導人開大會那樣,帶著一股子指點江山的氣勢,高高興興地說:“趙淩,我跟你講,我沒有喝醉,也沒有——”

    話沒說完,他一頭栽了下去。

    孫哲平單手摟住他,嘶地抽一口氣,隨後狠狠地把他丟在沙發上。

    趙淩肩膀放鬆,整個人都露出疲態來,她說:“天呐,終於倒了。”

    “你們……”

    “如你所見,”孫哲平說,“我車在外頭,幫忙把他拖出去,我送你們迴去。”

    “等我吃兩口東西。”趙淩說,她重新坐下,打開塑料袋,揭開餐盒,然後露出了嫌惡的表情。

    孫哲平說:“別強求,快餐店的,重油鹽,吃下去你更想吐了。”

    趙淩看了他一眼,還是舉起筷子,夾了一根白灼菜心,送進嘴裏,慢慢地咀嚼,吞咽。

    “嗯,”她說,擦了擦嘴,“浪費。”

    “不算浪費,好歹吃了一口,”葉修說,伏下身子嚐試把張佳樂架起來,“丟這兒吧。”

    趙淩抬眼看他,沒說話,撐著桌麵起身。

    “沒問題吧?”孫哲平問葉修,得到肯定後又望向趙淩,“還成麽?不然我先出去開車。”

    趙淩搖搖頭,“搭把手。”

    她伸手挽住了孫哲平的胳膊,緩慢而穩當地往外走。

    每一次見她,無不是這樣規整光鮮的模樣,今天趙淩穿著一件不規則剪裁的無袖襯衫裙,露出一雙瓷白的手臂,腰帶勾了纖腰,亭亭玉立,如風擺荷,還穿著小高跟,看這情況,下一步就要扭腳了。

    孫哲平突然迴頭,目光竟然有點憂慮。

    葉修先是一愣,然後氣笑了,“難道我還扛不動張佳樂?”

    “這可說不定。”孫哲平嗤了一聲,挽著趙淩,一邊往外走一邊掏出了車鑰匙。

    葉修望著前麵的背影,心想自己也不得不承認,是挺般配的。

    他們走到外麵,孫哲平開了他的車來,一輛低調的商務車,而趙淩走到路邊去打電話了,可能是跟家裏說什麽,葉修看見她的表情很柔和,很乖巧。

    “把張佳樂綁副駕上,”孫哲平說,“我先送你倆迴酒店。”

    就在兩人齊心協力對付失去意識的醉鬼時,張佳樂悠悠轉轉地睜開了眼睛,越過葉修的肩膀,傻乎乎地盯著孫哲平。後者給他看得心裏發毛,正要一巴掌拍上去的時候,他突然語氣綿軟又迷茫地喊了一聲:“大孫……”

    正在綁安全帶的葉修感覺自己雞皮疙瘩一炸。

    這聲唿喚也太深情了,是不是哪裏不對?然而隨即,張佳樂就往旁邊一扭,“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葉修驚險閃避,而孫哲平眼疾手快地擠過來,一把拽住張佳樂的領子,防止他一頭栽到嘔吐物裏去。

    “張佳樂!!!”孫哲平怒吼。

    再深情的唿喚都救不了這種情況,孫哲平炸了,看樣子都要揍人了。葉修站在路邊,感覺心有餘悸,並且非常不想靠近這輛車。

    他是幹什麽趟這趟渾水啊……蘇沐橙說得對,應該謹言慎行的。

    隨即他聽見身後響起的女聲,趙淩打完了電話,離得比他還遠,冷冷地說:“你送他倆去酒店吧,我打車迴去。”

    “我也打車吧,”葉修迅速地撇清關係,“兄弟,我已經仁至義盡了。”

    孫哲平扭過頭來,氣得眼角都有點紅,“我操,你們就這麽跑了?”

    “我喝的不比他少,”趙淩揮揮手,仿佛要扇去她並沒有聞到的異味,“聞這味兒也會吐的。”

    葉修飛快地找了個借口,正要說時,孫哲平搶先一步恨恨道:“行行行你們走吧,我來處理這家夥。葉秋,你先送趙淩迴去。”

    “我自己能迴去。”趙淩語調冷靜而穩定地說。

    “放屁,你喝多了。”孫哲平說,他還拽著張佳樂,扶著他讓他在路邊排水口處吐完。

    葉修訥然,“你還真放心我。”

    孫哲平愣了愣,然後他盯住葉修,危險地眯了眯眼睛。

    “我還真不放心你,”他說,“不然你替我送張佳樂迴去。”

    “我沒駕照啊。”

    孫哲平無語,“那算了,趙淩放心就成。”

    葉修仿佛聽到身後的姑娘輕輕地冷哼了一聲,這聲打斷了他本來要進行的辯白,他扭過頭去,看見趙淩抬手,指尖扶著側額。

    “麻煩你了。”她麵無表情地說。

    “你的樣子並不像是要麻煩我。”

    “我還要求你呀?”趙淩有點生氣地說。

    葉修咳了一聲,“哦……走吧,迴哪兒?”

    趙淩這樣子大概是不太好迴家,所以上了出租車後,報了那個小公寓的地址,就是葉修上個夏天住過的那個。

    她的一係列表現都似乎很清醒,但上車後不久,就開始眼皮打架,頭一點一點地往葉修肩膀上靠。

    他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伸手拍拍趙淩的肩膀,說:“別睡,過會兒我抱不動你。”

    趙淩直起身子,瞪了他一眼,“你都扛得動張佳樂!”

    葉修冷不防想起,兩年多以前趙淩說她喝

    了酒然後在他麵前的表現,驟然之間不敢大意,不敢再認為趙淩是真清醒了。他放軟了語氣,用哄小孩兒的口吻說:“你都說我用扛的,你想被我拖上樓去?”

    趙淩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然後一個人氣悶地倒在座椅靠背上。

    葉修隻能繼續討人嫌:“別靠,會睡著的。”

    趙淩一把拽過他的手,葉修嚇了一跳,怕她下口咬,結果這個小姑奶奶……像小孩子一樣,認認真真地玩起了他的手指。

    他動了幾次,最終不忍抽迴手。

    趙淩肯定不清醒了,眉目卸下了往日的冷傲,驟然間還原迴了一個年輕女孩兒毫無防備的樣子,玩著不知道有什麽好玩的幾根手指的樣子,更像倒流迴了三歲。

    手指癢癢的,十指連心,葉修扭開頭去。

    等出租車開到了,趙淩已經徹底進入了酒醉階段,而且……意外的乖。她走得踉踉蹌蹌的,葉修一伸出手去,她就老老實實地牽住了那隻手,被帶進電梯裏,上樓,給鑰匙,安安靜靜地等著。

    葉修在開門的時候心裏頗有些驚惶,心說這很不對啊,這要是換了個壞人,趙淩也就這麽神誌不清地放人家進屋了麽!

    而且孫哲平真的很心大啊!操,哥真是個正人君子。

    他心情複雜地推開門,打開燈,把趙淩牽了進來。

    屋裏沒有大的變化,一切恍如昨日。

    “你能自己洗臉刷牙嗎?”

    “行。”趙淩說,語氣裏帶著一種敷衍的意思,她還往外甩了甩手,意思是你走吧。

    葉修望著她跌跌撞撞地往臥室裏走,不過兩秒,裏頭傳來一聲低低的痛唿。

    他趕緊往裏跑,啪地開了燈,看見趙淩跪坐在地上,揉著腳踝。

    得,高跟鞋都沒脫。

    葉修認命地蹲下來,替她解開綁帶式的鞋子,跟細細的帶子對付了好半天,趙大小姐坐在地上,大方地伸直腿,甚至抬高了,方便小廝服務。

    葉修偶一抬眼,先於自覺意識的臉皮一熱。

    “趙淩!”他低聲警告道,“腿放下去。”

    你穿著裙子呢!他在心裏已經接近於咆哮了。

    趙淩忽然笑了笑,眼波流轉,“好看嗎?”

    葉修愣了片刻。

    她蹬掉鞋子,換了跪姿,認真嚴肅地跪在他麵前,摒息凝神,鄭重地問:“我好

    看嗎?”

    “……好看吧。另一隻腳伸過來。”

    趙淩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她抬手摁住葉修的肩膀,傾身湊近了他的臉,執著地再問了一遍:“我好不好看?”

    “……”葉修動作不重地推了推她,“脫了鞋就好看,乖。”

    沒有推得開,隔得太近了,他說話時甚至收斂著氣息,怕沾染到女孩兒的臉頰。

    趙淩定定地看著他,那雙秋水寒星的眼眸,她動人的五官裏最完美的一部分,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凝視著他。

    錯誤的,快結束它。然而葉修動彈不得,他被某種從未觸碰過的物質結出的網罩住了,無法掙紮,於是,他感到一陣恐慌。

    眼睫微微一顫,他先眨了眼。

    嘴唇和與它同質的東西相貼,但對方更加溫熱而柔軟,甚至帶著馨香的氣息。

    淡淡的香氣很快散掉了,被濃鬱的酒味所取代,不太好聞,但這點小問題被女孩兒濕潤柔滑的唇舌抵消掉了,無足輕重。

    葉修猛地推開趙淩,“你喝多了,醒醒。”

    趙淩呆了片刻,葉修趁機爬起來往外走,手腕卻被人猛地拽住。

    趙淩把他壓在牆上,眼神沉肅,帶著女孩兒使用大概很熟練的殺氣。

    她強行踹掉剩下的那隻鞋,終於站穩了,然後固執地親吻了上來,氣勢有如山寨女霸王,可真正的觸碰卻如同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帶著小心翼翼的試探。

    很快,她又一次被推開。

    “別胡鬧!”葉修說,拔高了聲音,瞬息間,他收起了身上那些懶散的漫不經心的氣質,臉色冷得有點嚇人,“你喝醉了,迴去睡覺!”

    他反抓住趙淩,連抱帶拽的,把她丟到了床上。

    趙淩拽住了他的衣角,奮力一帶,然後翻身壓在他身上。

    “我沒醉,”趙淩說,也不像剛剛那樣嬌憨了,而是透出一種別樣的冷酷,“我就問你,你喜不喜歡我?”

    葉修心頭已經冒了火了,他惱怒地甩出一句話:“胡說八道,你看清楚你壓著的是誰!”

    趙淩卻不說話了,她抿著嘴唇,水盈盈的眸居高臨下地望著他。

    那雙彈鋼琴的手,非常漂亮的手從他t恤的下擺探了進去,如烙鐵一樣貼近他腰側的皮膚。

    葉修覺得他腦子裏都快繃斷弦了,然而最終表現出來的隻是十分之一不到的

    怒火,他迅速地掐住趙淩的手腕反剪到女孩兒身後,沒費什麽力氣倒轉了上下位置,隨即抽身離去。他跳下床的片刻女孩兒再一次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他想也沒想地一抽手——

    這一聲可稱清脆。

    葉修懵了,突如其來的莫名的憤怒迅速地褪下去,全身的血液都在刹那間涼了。

    趙淩坐在床上,抬手捂住了臉,愣愣地看著他。

    “趙淩……對不起,我……”葉修張口結舌。

    趙淩歪了歪腦袋,露出非常不解的樣子,然後她眨了眨眼,往後一倒。

    竟然就這麽沉沉地睡了過去。

    葉修呆了半天,然後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始自放鬆。他傾身替趙淩蓋好薄被,又給空調設定好了溫度和時間,隨後逃也似的衝出了這個房子。

    他站在公寓門外,貼著牆壁平複了好一陣子心跳。

    拳頭緊捏,複又鬆開,他臉色平靜,近於漠然地往電梯走去。

    “喂,還醒著麽?我沒破壞什麽吧?”

    “沒。”

    “靠,收拾張佳樂收拾到現在,我才想起忘把我家鑰匙給你了,你明兒別九點去了,我媽肯定不在,中午——算了就別去了,哄她兩次夠了。”

    “嗯。”

    “嗯?你聲兒怎麽這麽……咋了?”

    “沒什麽……”

    “喂!你在哭麽?發生什麽了?趙淩!”

    “沒事。”

    她掛了電話,摁了關機,跌跌撞撞地走進臥室,踢開了散落在路上的兩隻鞋,一頭倒在床上,臉埋進枕頭裏。

    作者有話要說:橫豎都是我的錯,我沒表達得好,果然用老葉視角寫bg實在是超過了我的能力範圍。

    有一句詩我覺得形容老葉很好:知君仙骨無寒暑,千載相逢尤旦暮。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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