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血液泊泊的流淌而出,剛剛清醒的江訶一時沒忍住,痛喊出了聲。


    “啊!嘶~”


    好巧不巧,正好這時候,蚩天從房門外經過,看見擺在外麵的桂花糕,加上房內的驚唿,蚩天眉頭微皺,提手便是將江訶的房門推開來。


    眼前是這樣一幅畫麵,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正坐在江訶的床上扯著江訶的腿不鬆手,江訶則痛苦的靠在床邊,似乎失去了行動能力。


    滿地的血跡,加上腳底還在不停往外冒的血珠,讓蚩天誤以為江訶遭到了刺客的襲擊,並且以一種奇異的方式在折磨著他。


    “放開我大哥!”


    蚩天一個箭步就衝了上來,抬手就想去扯仇滿。


    可是,還沒走到江訶二人的近前,江訶就被仇滿施加的威壓給鎮住了。


    “居然是...婆...婆娑界。”


    蚩天被困在原地不能動彈,瞳孔卻放的極大。


    什麽時候進來了一位婆娑界的強者,自己居然一點感知都沒有。


    “這臭熊,真會挑時間進來。”


    仇滿有些無奈的和江訶對視了一眼。


    “你放開我大哥!你殺了我大哥,我雪靈熊絕不饒你。”


    蚩天雖不能動彈,嘴裏卻一直嚷嚷著。


    “吵死了!”


    仇滿感覺蚩天像一隻蚊子,一直在自己的耳邊叨叨叨,眉頭都皺成了川字。


    “蚩天,這老頭是仇滿,他是來替我緩解惡靈侵蝕的,休得無禮。”


    江訶的聲音恰逢其時的響起,徹底止住了蚩天的暴動。


    “就你會嚷嚷,要不是你,這孩子能遭受今日這份苦嗎?”


    仇滿本就被之前江訶的狀態嚇了一跳,正愁找不到地方發泄呢,索性將怨氣全部灑在了蚩天的身上。


    “你怎會知道...江兄的傷勢是我加劇的。”


    蚩天有些驚異,這老頭怎會知道是自己害的江訶動用靈元。


    “額...老頭非要問,我索性就告訴他了,是吧?”江訶趕忙打圓場道,隨即朝著仇滿使眼色。


    要是他們知道這老頭之前一直在自己的丹田內窺視著一切,並且在今晨時破球而出,這或許要驚掉蚩天的下巴吧。


    “啊,對,我非要這小子說的。”


    仇滿有些不滿的接下了江訶的話,顯然他的怨氣還沒有潑灑幹淨。


    “既是這樣,誤會已經解除,那個前輩啊,你現在可以鬆開我了不?”


    蚩天還被無形的威壓困在原地,有些可憐巴巴的問道。


    仇滿沒動手,顯然是並不願意鬆開蚩天:“就給我呆在那兒,省的一會兒到處亂說。”


    “不不不,我不會的,我就在大哥房內待著,絕不去告訴其他人。”蚩天連忙迴答道。


    江訶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滿滿的真誠:“老頭,你就放了他吧,他也是擔心則亂。”


    “看在這臭小子的麵上,我就放了你,出來後給我安靜的呆在一旁,別影響我治療。”


    仇滿看著江訶一臉的虛弱,於心不忍,抬手收迴靈元,威壓解除。


    蚩天如獲重生一般,重新得到掌控自己身體的權力。


    他小心翼翼地將房門關上,繞到了茶桌旁,安安靜靜地坐了下來,就這麽守著江訶,大氣不敢出。


    談話間,仇滿已經完成了對江訶左腳的放血,隻見他右手在江訶的傷口處輕輕一抹,就封住了方才割開的口子,留下一道淺淺的疤痕。


    接下來是右腳。


    江訶的麵色一直異常的蒼白,每每放血之際,自己的身體都恍若被抽空一般,那種感受別提有多難受了。


    一旁的蚩天看的也是心慌慌,一灘一灘的汙血從江訶的體內排了出來。


    那可都是血啊,流這麽多,那得有多痛。


    他剛想開口關心一下,奈何看著一臉嚴肅專注的仇滿,他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這暴躁老頭,還是不得罪他為好。


    “好了,已經完成了大半部分了,最後一點兒,也是最艱巨的,那就是排掉你心脈附近的汙血,以免他們對你的根本造成影響。”


    一個上午過去,江訶四肢內的汙血,總算是排幹淨了,體內血氣的虧空也實在是達到了極限。


    仇滿暫時停住了手。


    “先休息一下吧,等你稍作迴複過後,我們再繼續。”


    江河點點頭,四肢在仇滿的治療下,已經恢複了知覺,他在床上坐定,開始了靜氣凝神的恢複。


    終於逮到了空閑,仇滿有些兇巴巴的朝著蚩天說道:“臭熊,給我和臭小子弄點兒吃的來。”


    “好。”


    蚩天三連點頭,屁顛屁顛就跑去廚房了。


    仇滿等了好久,都不見蚩天迴來,自己的肚子已經咕咕叫起來,心裏也越發的毛躁起來。


    自己重生了過後,也不能像以往以靈球的方式生存,不吃不喝,吸收點靈元還能增長自己的恢複,恢複肉身之後,餓的異常快。


    “這臭熊,迴來我非收拾他不可,要不是我第一次以人類的方式與你們碰麵,不便於多在扶府行動,我早就自己去拿吃的了。”


    仇滿氣鼓鼓的坐在一旁,肚子還一直叫,那畫麵,別提有多滑稽了。


    大約又過了一個鍾頭,江訶的房門外終於響起了一陣細細簌簌的腳步聲。


    伴隨房門剛剛推開,仇滿便背對著房門大聲的嗬責道:“臭熊,拿個吃的這麽久,你是要餓死老夫嗎?”


    一打飯籃被擺在了桌上,能聽見有人在將飯籃裏的飯菜一一端了出來擺在桌上。


    一陣較為深沉的聲音響了起來:“前輩下榻我扶府,是扶某招待不周,小小飯菜,不成敬意。”


    仇滿聽聲音不對,猛地轉過頭。


    “你不是臭熊。”


    仇滿驚訝的看著身後除了擺菜的扶兮意外,門口齊刷刷地站著三人,蚩天,嚴巧香,扶翼。


    “晚輩扶兮,方才在廚房碰到蚩天四處翻找吃的,問他是不是餓了,卻又支支吾吾說不出來,強行逼問下,才知道前輩為江訶療傷一事,得知前輩光臨,我特地命廚房立馬炒了幾個菜,時間緊迫,還望前輩體諒。。”


    扶兮淡淡地解釋道,既避開蚩天管不住口風的事,又彰顯了自己的待客之道。


    仇滿見扶兮對自己如此客氣,也不好裝作一副刁蠻的模樣,索性挪開雙腿朝著擺滿小菜的桌上走去。


    “多謝款待,那老夫就不客氣了。”


    “前輩請隨意。”


    扶兮淺淺一笑,不失禮貌的說。


    仇滿落座後,拾起筷子,似乎是想到了什麽,他抬頭白了蚩天一眼。


    心中臭罵著蚩天,這臭熊,讓他辦點事兒真不靠譜,拿個菜給我帶一堆人來。


    蚩天感受道仇滿的怒氣,有些畏畏縮縮的低下了頭,不敢直視仇滿。


    他自己也沒想到,當他急匆匆衝進廚房以後,扶兮,扶翼,嚴巧香三人都在裏麵準備用膳,。


    三人都以為自己是因為餓了跑進來找吃的,奈何他方才就已經吃過了,心裏又慌著給仇滿帶吃的,一副著急忙慌的樣子,不免露出了馬腳。


    這嚴巧香橫豎都不相信,自己想將吃的帶迴去的借口,愣是要跟著自己一起。


    實屬無奈,為了完成仇滿交給自己的任務,他也隻好交代了。


    這邊的仇滿吃得津津有味,扶兮便朝著內房走去,進去後就看到了滿地的鮮血,一片觸目驚心。


    “孩子,你受苦了。”


    扶兮有些心痛的說道,畢竟這滿地滿床的鮮血,認誰看了,也會不忍難過。


    “我給他排出的皆是惡靈所侵蝕的汙血,留在體內隻會傷害他的身體,四肢皆以排空,如今隻剩下心脈附近的未曾動。”


    一邊囫圇吞棗的仇滿解釋道。


    “八關之一的放血療法,排毒,淨化,去蠱皆是奇效,前輩果然是藝高人膽大。”


    扶兮一臉的傾佩,心中更加肯定了仇滿果真不簡單的想法,也不知道江訶是從哪兒識得這麽一位高人。


    “投機取巧罷了,這孩子身上的惡靈之咒,我也無法徹底根除,我也隻能暫時壓製。”


    “吉人自有天相,晚輩相信,江訶這孩子定能化幹戈為玉帛,解除這惡靈之咒。”扶兮一臉認真的說道。


    “那是自然,老夫的徒弟,我怎會由他就此西去。”


    仇滿一臉自信的說道,得意洋洋的臉上正擺明了他的心底早已有了對策。


    徒弟,這人是江訶的師傅?


    看來得好好和他打好關係,若是讓他也坐鎮扶府,也不用忌憚唯品閣內的那名高手了。


    “原來是江訶的師尊,即是如此,前輩不如就此住下,以免江訶的身體出現任何意外,你也好及時的趕到。”扶兮眉頭一挑,轉言說道。


    仇滿心中一喜,總算是等到你說這句話了,但他仍舊裝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既然你強留於我,那我就勉強在扶府住上幾日吧,不過....”


    “前輩但說無妨。”


    見仇滿答應,扶兮也是大喜,趕忙追問道。


    仇滿環視了房內一周,隨即指了指不遠處的一架床。


    “我要和我徒弟住一個屋,就睡那張床吧。”


    “這明明是我的床,明明我和江兄睡一個屋的。”一旁一直未吱聲的扶翼站了出來,有些不滿。


    “哦?看來扶府不太歡迎我。”


    仇滿麵色一淩,放下了手中的雙筷。


    “龍龍,你放著一個院落不住,非得跟前輩擠什麽。”扶兮厲聲嗬斥道。


    “我...”


    一時沒有反駁的理由,扶翼嘁了聲。


    “前輩,孩子不懂事莫要見怪,等你治療完,我再命人來房內收拾。”


    “行。”


    仇滿應了一聲,極為滿意的重新拾起筷子,繼續吃了起來。


    “那我們就不打擾前輩用膳了,咱們就別堆在這裏了,走吧。”


    扶兮向仇滿辭別過後,就帶著門口的三人,一同退出了江訶的房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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