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稀白發奔波之,兒孫方能定乾坤,定乾坤。


    江訶隨即準備啟程,卻被扶翼喊住。


    “江兄,慢著。”


    隻見他站住腳,低頭朝自己的儲物袋倒騰了起來。


    “怎麽了扶兄。”


    “我瞅著你手上的上如此嚴重,你也不知道處理一下,你上次贈與我的虎骨玉髓膏我沒用上多少,效果的確不俗,傷口即刻就結痂恢複了。”


    扶翼在倒騰了半天的儲物袋之後,終於找到了虎骨玉髓膏,打開蓋兒來,就準備往江訶手上抹,那動作一氣嗬成,有那麽一瞬間,扶翼給江訶的感覺是一種娘的溫柔之感。


    “我自己來就行。”江訶欲接過虎骨玉髓膏,卻被扶翼避開來。


    “你雙手皆有傷,少些關節的活動,容易將傷口撕裂。”


    見江訶仍舊有些抗拒,扶翼有些不高興的吼了一句:“你別動!”


    經過扶翼這麽一吼,江訶倒是極為乖巧的伸出手背,順從的等著扶翼給自己塗抹膏藥。


    眼前的畫麵由兩個男人來演繹,的確是奇怪了些,但在江訶的內心深處確是溫暖無比,自從父親離世,娘瘋癲失蹤,冰兒又被帶走,自己身邊已經許久沒有過對自己如此純粹關心的人了,除開體內那個有些沾沾自喜的老頭子,扶兄是第一個。


    扶翼心中暗暗想道:我與扶翼二人的兄弟情誼彌足珍貴,這一次我不會馬馬虎虎再將它弄丟了。


    扶翼雖說是個胖乎乎,看起來不太靠譜的小胖子,但是論細心方麵,他還是做得很到位,全程塗抹傷口,江訶都未曾感覺到因塗抹藥膏而產生的疼痛,隻有扶翼輕輕塗抹傷口,摩擦時產生的癢酥酥的感覺。


    藥膏沁入傷口,有些冰涼,原本發熱腫脹的傷口似乎得到了降溫,就連劇烈的疼痛都緩解了不少。


    “唿,總算是抹完了。”扶翼抹了一把額間的汗珠,人胖加上過度緊繃的神經,導致他的汗腺變得極為發達。


    雖說扶翼已經極為小心翼翼了,但是他還是擔憂的問江訶:“江兄,我下手不重吧,沒把你弄疼吧,要是實在是痛,你喊出來,放心,兄弟我不會笑話你的。”


    “哈哈哈,放心,這點兒痛我還是可以承受的。”


    “那就好,大功告成,咱們出發去買芙蓉凝凍糕吧!”


    看著重新迴歸馬大哈本色的扶翼,江訶衝著他鄭重其事的說了句:“謝了。”


    “謝什麽,兄弟間不說這些。”扶翼擺擺手,隨即連貫熟練的攀上了江河的肩膀便出發了。


    江訶一路東瞅瞅西看看,愣是沒有發現扶兮的蹤跡,扶翼倒是心大,全程腦子裏想的都是江訶口中的芙蓉凝凍糕,完全不將父親的安危放在心上。


    “你能不能長點心眼,扶兮前輩不知所蹤,你倒好,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麽吃。”


    江訶有些看不下去了,數落著滿口念叨的吃貨。


    “江兄,你且放心吧,這元城的高手,沒幾個能奈何得了我爹的,比起他,我覺得我們兩才是最危險的。”


    “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你且放心吧,爹一定是有什麽要事提前離去了,我體內有他的殘識,待他忙完自會來尋我們。”


    扶翼打斷了有些杞人憂天的江訶,推著他的後背催促道。


    “行啦,江大俠,芙蓉凝凍糕,領路吧。”


    “唉,你啊你。”


    意識到自己有些擔心過度了,江訶也放下了自己有些緊張過度的內心。


    確實,最近太過於敏感了,扶兮前輩的安慰還輪不到自己來擔心,如今自己都性命堪憂,還是先擔心眼前吧。


    二人的前方,人群突然變得擁擠起來,導致沒有發育完全的扶翼探出個腦袋也看不清前方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江兄,這前麵發生了什麽,怎麽這麽多人圍聚在此。”


    “前方便是芙蓉凝凍的糕的攤鋪,想必是生意太好,和你一樣慕名而來想一品佳味的客人們都已經排隊排到外麵來了。”


    “哎喲我的天,那我們趕緊排上。”


    江訶本以為扶翼見如此多的人會就此作罷,沒想到扶翼都不帶猶豫的,拖著自己就往隊伍的末尾走去。


    果然,自己還是低估了美食對扶翼的誘惑力。


    陣陣芙蓉花香從攤鋪散發出來,蔓延到了江訶所在的位置,這種沁人心脾的香味瞬間調動起了自己的味蕾,就連一向自製力極強的他,也忍不住咕嚕一聲,吞咽了一口饞涎的口水。


    罷了,來都來了,索性排上它一兩個時辰,他也想嚐嚐這芙蓉凝脂糕到底有多美味。


    隨即,兩人便開始了百般無聊的排隊,等待。


    江訶早就失去了對芙蓉凝脂糕的興趣,太久的等待導致他的味蕾已經不再興奮了,雙腿的酸痛替代了他此刻全部的感受。


    突然,似乎是感知到了什麽,江訶猛地朝杏麟武館的方向抬頭望去。


    “有極為濃烈的殺氣。”


    “什麽殺氣?江兄你是不是等得不耐煩產生幻覺了,這麽芳菲的桂花香,怎麽能是殺氣呢。”


    扶翼見江訶麵色突然變得凝重,嘴中還念念有詞。


    “我感覺到,從杏麟武館的某個方向散發出了一股濃烈的殺氣。”


    這種感覺極為強烈,或許是到了修摩界,對外界靈元的感知變得極為敏感的緣故,對那股升騰而其的殺意,他的感知極為的清晰。


    “我怎麽感覺不到。”


    扶翼也學著江訶的模樣,看著杏麟武館所在的方向,緊閉雙眼用心感受著。


    隨即,他麵色凝重的說道:“江兄,我感知到了。”


    “你感知到這股殺意了?”


    江訶麵色有些震驚,既然扶翼都能感知到,那麽此刻定是有人要遭殃,命喪黃泉了。


    “不!”


    扶翼麵色依舊凝重,緊閉著雙眼,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那你感知到什麽了?”


    看著扶翼這模樣,就連江訶也被弄得緊張兮兮的。


    “我感知到,芙蓉凝凍糕離我們不遠了。”


    說罷,他睜開眼,重新看向攤鋪的位置,果不其然,排在前方的人不過寥寥無幾。


    “我就知道!你又怎麽會對這殺意感興趣。”江訶無奈的搖了搖頭,收迴了自己對殺意的感知。


    “江兄,你能不能別緊張兮兮得了,咱麽就買個糕點,你非得關心杏麟武館方向的殺意,再說了,這杏麟武館常年刀劍無眼,有點殺意這不是惺忪平常的事情嗎?”


    “你說的對,是我太過於敏感了,不管它了,那就讓著芙蓉凝凍糕來替我解解饞吧。”


    說罷,江訶搓了搓手,看著不遠處的商鋪,舔了舔幹澀的嘴唇,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伴隨離二人越來越近的攤鋪,二人的心也逐漸激動起來,漫長的等待加劇了他們對美食的欲望,畢竟從古至今越難得到的就越香,這個道理在他們二人身上展現的淋漓盡致。


    終於,排到了!


    一方極為小巧的攤鋪出現在了二人的視野當中,麻雀雖小五髒俱全,做芙蓉凝凍糕的器具一應俱全,而這家攤鋪也僅僅由一對兒老實巴交的夫妻在經營著。


    細心的江訶發現,這兩人的身體周圍竟然有著微薄的靈元波動,他們居然是修煉者。


    “您好,我要兩份芙蓉凝凍糕。”扶翼率先開口了。


    “實在是抱歉,今日的芙蓉凝凍糕已盡數售賣一空,您隻有明日再來了。”女人有些歉疚的說道。


    “什麽!我排了兩個時辰,怎麽到我就沒了!”


    扶翼的麵色瞬間變成了苦瓜,有一臉絕望的盯著麵前的老夫妻。


    “實在是抱歉,這糕點攤鋪,一直是由我們夫妻一同經營的,所以做出來的糕點有限,還得勞煩這位公子明日早些來。”


    “真的一盒都沒有了嗎?”扶翼仍舊不死心,追問道。


    “最後一盒被那位老人家買走了,真的沒有了。”


    女人有些為難,看向一旁的江訶,渴望他能夠諒解一下。


    “二位是修煉者吧。”江訶兩眼含笑,淡淡的問道。


    “這位公子,你怎麽知道。”


    女人有些驚異的看著江訶,能看穿她二人可以壓製的靈元之氣,修為定是極高的。


    “我很好奇二位的靈體,因為我察覺到,每一份桂花凝凍糕都有著一抹淡淡的靈元之氣浮動。”


    女子神色閃躲,悄悄地將江訶二人拉到一旁的角落,才徐徐道出真相。


    “公子猜的不錯,我們夫妻二人確實有些微薄的修為,然而我們二人的靈體並無戰鬥的能力,我的靈體便是這世間至純的芙蓉花,而我的丈夫則是食夢蝶,能夠噬取人們夢裏最甜蜜美好的迴憶,這便是世間的至純蜜餞,思索良久,我二人才合力經營起了這家芙蓉凝凍糕的攤鋪,由於食夢的數量有限,我們每日也隻能賣這麽多,還請這位公子替我們保密。”


    “這世間既然有如此契合的靈體,這芙蓉凝凍糕的味道的確是獨一無二,看來江某今日無緣一品了。”江訶有些惋惜。


    “那就勞煩公子明日早些來了。”


    說罷,女子轉過身朝著後麵排成長龍的隊伍大聲說道。


    “今日的芙蓉凝凍糕已售罄,還請各位客官明日再來。”


    “怎麽又賣完了,連著排了三日都沒有排到,明日我天不亮就來。”長龍裏一名男子有些氣憤的甩開衣袖轉身離開了。


    “散了吧,散了吧,芙蓉凝凍糕賣完了。”其中一名四十來歲的男子也幫忙朝著後麵喊著。


    在此起彼伏的抱怨聲中,人群也逐漸散去,男子收拾起地上擺置的物品,而女子則清掃著周圍遺落下的垃圾,隨後,二人推著攤鋪伴著夕陽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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