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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形之劍,多為金鐵所鑄,雖能傷人,但更好被防。修煉劍術者,下等使用凡鐵劍術,中等鍛造尚好名兵,上等則汲取劍氣,摒棄有形之物,專攻無形之氣。


    奇門之中,劍氣造詣的行家,當屬劍氣奇門,其中的萬劍莊更是如此,專修劍氣,獨成一家。齊慕之前曾與深思建交手,深思建的劍氣八式,雖然沒有見證齊全,但也都是淩厲不凡,不可易取。


    隻是當時麵對深思建,齊慕還覺得有還手之力,此刻麵對歐青龍祖師,才知道什麽叫山外有山。


    歐青龍如此發出一招,齊慕卻感覺漫天遍野都是劍氣,這些劍氣成千上百,又好像全都聚在一起。隨著歐青龍左手落下,齊慕伸出流石阻擋,一道又一道的劍氣卻淩厲四溢,劃過自己的身體,自在氣明明還在保護,手臂上卻出現了血痕。


    隻因為這劍氣無形,又速度飛快,穿透齊慕護體的自在氣,自在氣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他把流石護在身前,流石堅硬,無法被劍氣砍斷,但其他劍氣全都在齊慕周圍肆虐,每一道劍氣都不至死,但都把自己劃開不少紅口子,很是狼狽難看。


    齊慕把流石扔出,心頭操縱,流石鑽入地麵,跟著飛起,無數石刺出現,隨著流石射擊出去,與劍氣相抗。這些石刺自然不是歐青龍劍氣對手,全都被砍斷落下。


    齊慕得了些許空閑,飛身狂襲,一瞬間到了歐青龍麵前,滔天勢順勢而出,力量直接提升最大。


    歐青龍左手臂收迴,跟著對著齊慕再次伸出,劍氣忽然沒了淩厲,反而柔軟似泥,再次包圍齊慕。齊慕滔天勢撞上這泥土一般的劍氣,竟然無法全力施展,以柔克剛,在這一刻完美詮釋。


    齊慕無法碰到歐青龍的身體,隻能後退,叫道:“祖師!你這也算是劍嗎?”


    “百煉鋼也是繞指柔,你這都不懂嗎?”歐青龍笑笑,周圍劍氣化去淩厲,轉而綿綿不絕,如絲如綢,包圍齊慕。


    齊慕力量本來就是直來直去,大開大合的本事,這樣的本事遇到這種柔軟劍氣,最是沒用。齊慕不斷施展,都無法打開包圍,隻能心頭一動,流石直射過來,劃開劍氣,進入齊慕手中,周圍劍氣再次是包圍。


    歐青龍笑道:“這是第二招。你要是能破,就隻剩下一招了。”


    齊慕逆洋流轉渦旋勁,裏外撞擊這柔軟劍氣,結果還是不行。柔軟劍氣纏繞上來,拽住齊慕手臂,跟著又要拽動雙腿。一旦碰到肌膚,柔軟劍氣就開始割破皮膚,血漬滲出。


    如此之下,疼痛感傳遍全身,齊慕體內元嬰也是痛苦,跳動掙紮,顫抖幾下,元嬰忽然伸出兩隻小手掌,挑動齊慕體內奇力。這一次挑動,由反到正,由下到上,全都翻了夠來,如此之下,奇力發生改變,不再剛猛,反而生出不少柔和。


    齊慕隱約感覺到那股柔和之氣,立馬順著這股力量施展,出手的滔天勢,沒了猛烈氣勢,反而也是綿綿不絕,撞上劍氣。兩者都是柔和力量,互相撞擊,一時間僵持下來。


    溫心看在眼裏,笑著說:“齊慕很有想法,青龍的這一招,算是破了。”


    歐青龍緩緩說:“勝負未分,不算輸了。”


    蕭人行冷然說道:“現在僵持之下,不分勝負。但你是用劍高手,僵持來說,對你就是輸了。”


    歐青龍哼了一聲,跟著一抬手,漫天劍氣消失。齊慕隻覺周圍壓力陡然散去,呆了呆,卻聽歐青龍說道:“這一招算是平手。這第三招,你能接住嗎?”


    齊慕一拱手,揚聲道:“小子盡力而為!”


    歐青龍擺手說:“你還是認輸吧。能夠接住我兩招,算你本事大。但這第三招,你是絕對接不住的,反而會讓自己受傷。”


    “祖師盡管出手。”齊慕笑著迴答。


    歐青龍點點頭,麵露讚許之色,跟著左手再次抬起,伸過頭頂,對準了齊慕的方位。齊慕站在原地,卻分明感覺到四周氣息都在變得單薄,肅殺的氛圍散開,上下方位好像都有無數眼睛,正在盯著自己,讓人毛骨悚然。


    歐青龍緩緩飛起來,他的周身,籠罩劍氣,從頭到腳,已經成為了一把鋒利的劍。身子放平,對著齊慕爆射而來。


    齊慕剛要動作,卻發覺自己無法移動,周身奇力想要發動,卻也是發不出來。下一刻,歐青龍已經衝過來,正麵對著齊慕,跟著穿過齊慕身體,最後迴到原來位子。


    這一下全都在瞬息完成,詭異的是,齊慕根本沒辦法動,就像是和石頭人交手的時候,一樣的感覺。


    齊慕緩緩抬起頭來,剛想動一下,體內痛苦感覺頓時傳來,跟著直接跪倒在地。他內視之下,分明看到,自己的元嬰手腳上,竟然插著四道白色劍氣,這些劍氣無視體內奇力,完全釘死了元嬰。


    元嬰受傷,無法動彈,自己體內奇力自然也是沒辦法施展,怪不得剛才歐青龍所說,這一招之後,自己肯定受傷。


    齊慕掙紮起來,拳頭一握,卻不見奇力匯聚。果然,自己好不容易恢複的元嬰,再一次受傷了。但外麵的白龍道,隻要再走一次,說不定還能恢複。


    歐青龍笑道:“你服輸了麽?”


    齊慕搖頭說:“不服。”


    “你體內元嬰已經被我劍氣封印。”歐青龍笑道:“你連奇力都使不出來,還想怎麽的?”


    “祖師本事高強,我輸了也是正常。不過祖師在問我,服不服輸,我就說不服。”齊慕笑了笑,歐青龍皺眉說:“你打輸了,還不服輸?”


    “打是打不過,但我不服輸,不可以麽?”齊慕輕聲一哼,說道:“我現在不服,等到我有一天超過了祖師,那時候再來戰。”


    歐青龍笑道:“我已經窮究劍術之奧妙,和我平齊也許可能,但要超過我,你確是癡人說夢了。”


    “怎麽會?任何事情都沒有絕對和頂端的。”齊慕笑道:“就像我之前,認為自己已經是仙流最強了,到了現在,才發現不過是井底之蛙。您給我展示了劍氣高超,也許有一天,我也會超越現在的您。”


    歐青龍也不惱怒,讚揚道:“誌氣可嘉。我也期待,看看在我頭頂之上,還有什麽存在?不過這一輪比試,卻是你輸了。”


    既然已經輸了,齊慕也不強求,一拱手,跟著轉過身來,笑道:“辰越祖師,我可以挑戰您麽?”


    辰越正皺著眉頭看著這邊,聽到齊慕的話,他歎了口氣,神色很是哀傷,跟著說道:“你選我,是覺得我是這幾個裏麵最弱的,對不對?”


    齊慕一愣,趕緊說道:“不是不是。”


    “那是什麽?”辰越祖師臉色越發淒苦:“你就是看我最弱,看我最弱啊。”他說著縱身而來,雙手頻繁拍打,齊慕揮掌迎上,剛一觸碰,自己元嬰被封,奇力已經不在,被辰越這麽一掌直接給打飛出去。


    歐青龍看在眼裏,揚聲道:“我先去了你的禁製,你再做比試!”


    “不用!”齊慕翻身起來,體內氣血翻騰,雖然痛苦,但卻拒絕了歐青龍的好意。他強笑道:“沒有奇力就沒有奇力吧,辰越祖師,我就不用奇力,和你交手!”


    辰越祖師更加淒苦:“你連奇力都不用,就想和我比試,分明就是看不上我,看不上我啊!為什麽,你為什麽瞧不起我?”


    他說著又要出手,齊慕本想奇力方麵肯定不是這些人的對手,正好趁著沒有奇力,比試其他的。沒想到這個辰越祖師根本沒有一代宗師的意思,自己越說越苦,出手越來越猛。


    “等等!”齊慕連忙叫道:“辰越祖師!您是覺得,您太淒苦,是嗎?”


    辰越叫道:“我當然苦,我太苦了!”他本就是個半老頭子,說著淒苦的話,更顯得像是一個瘋子。


    齊慕想起之前看到辰越祖師的石碑上,寫滿了淒苦的字眼,再想其他幾個祖師,酒兆林以“豪拳”入道,歐青龍以“絕劍”入道,難道這位祖師就是以“淒苦”入道嗎?


    一想到這裏,齊慕高聲叫道:“你有我苦嗎?我比你還苦呢!”


    辰越一掌已經落在齊慕胸口,聽到這句話,直接收了手,瞪大眼睛,看著齊慕,叫道:“你苦?你比我苦?”


    齊慕叫道:“當然了,我比你苦多了!”


    “我苦!”辰越祖師叫道:“我年幼喪父,成年喪母,成家死妻兒,出師的時候死師父,你有我苦?”


    齊慕呆了呆,跟著說道:“這有什麽?你說的這些,起碼還擁有過,我連有都沒有!”


    辰越皺眉道:“你什麽意思?”


    “我是個孤兒,無父無母,女朋友現在見不到,師父也被人抓了,救不下來。”齊慕歎了口氣,說道:“你有我苦麽?”


    辰越眉頭一揚,叫道:“我是天煞孤星,天問高手已經給我測算,這輩子都是孤獨一人,永無依靠,你有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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