緯澤看到了錢修,正在為烤牛肉準備調料的老宋,自然也發現錢修迴來。一見他這副熊樣,臉色馬上沉下來。


    “錢修,你是怎麽搞的?我不是讓你去殺牛嗎?肉呐!”


    “哎,別提了。”


    錢修哭喪黴樣,活像剛被個彪形姐貴狠狠蹂躪了一番似的。“宋頭,這是可不賴我。誰能想打那兩頭牛裏居然還有一頭瘋牛,幸虧我跑得快,要不然……”


    “啪——”


    話還沒說完,老宋手裏的調味勺,便直接摔在錢修臉上!


    “廢物!錢修,你他媽的第一天到火頭營啊?連頭牛都殺不明白,你怎麽不去死!”


    老宋這噴吐機關一打開,那就刹不住車了。隻是錢修這人,一向是鹵熟的鴨子,肉爛嘴不爛。“宋頭,你罵我別的,我都忍,可你怎麽能說我還不如新來的?瞧瞧那邊的緯澤,連舂麥都慢慢騰騰的,哪方麵能有我強?”


    這混蛋,自己無能,居然還把鍋甩給我!緯澤也不舂麥了,晃晃悠悠直接走到錢修跟前。笑,他可是掌握了十幾種。但這次的笑容,卻顯得格外燦爛!


    “現在烤的這三頭牛,是我早上一個人殺的。”


    一句話,錢修活像當街竄稀拉了一褲子屎!想走,丟人,留在原地,更丟人!


    “夠了!也不看看什麽時候!”


    這個時候,那老宋也直接站了出來。錢修是自取其辱沒錯,他人有什麽毛病,老宋更是一清二楚。但是,這個錢修到底是他老宋的副灶。平時拿錢修撒氣也就罷了,真趕這家夥走,他上哪找這樣一個能讓他隨便打罵的副手去?


    選這個緯澤?老宋還真不敢!這小子,一來就拿出自己的熱油烹菜和菜譜給火頭營所有人分享,不僅快速營的所有人好感,還率先成了人家肥肥的副灶。老著臉皮叫過來替自己幹活,已經很不地道了。況且緯澤這種跟老兵一樣自帶殺戮之氣的狠人,像這種人,老宋自問沒能力駕馭,最好還是盡量不打交道為好。


    “緯澤,繼續磨你的麵吧。錢修,你在這看著火,再出什麽事,我饒不了你!”


    不讓緯澤去,而是自己去幹雜活,老宋也是為了關照緯澤。可錢修不知道他的心思,才已離開,那家夥又抖起來了。


    “呦吼,看看,看看!別看老宋那樣,可還知道我是他的人!哼哼,跟了肥肥做副灶,就以為自己了不起了。做夢去吧,那個死胖子隻是後來的,想取代老宋,他還差得遠呐!”


    老宋是你爹嗎?值得這麽炫?緯澤也沒理這白癡錢修,繼續用剛才用過的各種靈技訣竅,按部就班的舂麥。米舂好了,立刻上磨。東漢末年的石磨很原始,並沒有後世常見的螺旋紋,因此磨麵的效率很差。但維澤卻不在乎這些。一遍磨不細,就再磨一遍。要是還不行,那就把碎米單獨篩出來,隻留磨細的麵粉。


    維澤認真幹活兒,錢修卻受不了了。他這人,不愛錢不好色,卻最受不了被人輕視,更何況緯澤還是無視!就在他聽那舂麥的嘭嘭嘭聲聽得心浮氣躁渾身不對勁之際。緯澤忽然抬頭衝他一呲牙。


    “錢修,宋頭臨走讓你幹什麽來著?嗯~嗯~這都出糊味兒了!”


    “不好,老子的烤肉!”


    錢修火燒屁股的跑到火灶旁。按正常情況,他應該先看看火上的牛肉是不是真的烤焦了,然後再做決定。可心慌意亂之下,這家夥竟然不管不顧的將所有烤牛肉直接搬下,用小刀刮,澆水衝洗後重新醃漬。忙活了好一通,才又依次將那一塊塊牛肉架在火上。


    沒一會,一幫衛兵帶著幫廚們來了,將那頭二次處理的烤牛搬到了肉架上抬走。時間,都沒過去二十分鍾,就見那個張飛拎著個牛腦袋風風火火的跑了過來。大眼珠子四處張望,沒見到老宋,他逮到錢修批頭就問。


    “小子,老宋去哪了?這沒滋沒味的牛肉,到底誰烤的?”


    錢修傻了。本來他就吃過張飛的打,這時候自然是支支吾吾什麽話都說不出來!張飛更不耐煩了,一瞧旁邊正在磨麵的緯澤。


    “咦?小子,原來你調到火頭營了?那你說說,這牛到底誰烤的?”


    緯澤伸著脖子看了一眼。“是宋頭烤的。”


    “哦,你憑什麽那麽確定?”張飛略歪著頭,一對大眼珠子審視的看著緯澤。


    “是,我能確定。本次宴會這三頭牛,都是我宰殺的。牛角小的那頭,交給了我跟的上司肥肥。另一頭牛角斷裂的,則是由火頭老孟的負責。而牛角最大的這頭,正是由宋頭負責烤炙,錯不了的。”


    “唔,原來是這樣。”張飛臉色,顯然緩和下來。“那老宋他人呢?正忙的時候,怎麽不見他人影。”


    “這不是又有襄陽的貴客到訪,烤肉不夠吃嘛。所以,他去牲畜欄那邊殺牛去了。”


    也巧了,正在這時,那個老宋招唿幾個打雜夥頭兵用小推車推著新宰殺好的兩堆牛肉趕過來。都沒等弄明白怎麽迴事,就被張飛一把逮住。


    “老宋,你這是怎麽迴事。殺牛這種雜活兒,用什麽人不行,偏得你去?”


    罵了幾句,消了點氣的張飛才問道:“說吧,你去殺牛,這邊到底誰在看著烤肉。”


    “誰看火啊?”一聽這話,老宋哪還不明白這是烤牛肉出了問題。正不知道怎麽替錢修圓場呢,那邊緯澤發聲了。“誰看著火,當然是副灶錢修了。嗬嗬,我才來火頭營沒幾天,又是歸火頭肥肥管,哪有資格上灶啊。”


    “放屁!”本來錢修正想著如此躲過去呢,現在被維澤揭穿,他心態都直接崩了。“緯澤,要不是光顧著看你磨麵,我至於忘記看著烤肉?這件事你起碼得負一半責!”


    錢修這話一出,旁邊老宋心都涼了。作為火頭營的老兵,誰還不知道張飛的性格?若是老老實實認錯,從剛才張飛並沒對他出手這一點,就能看出這莽漢心情並不算很糟,或者說有人提前交代了他什麽。現在錢修當著張飛的麵抵賴撒潑,簡直就是故意找揍!


    “找死!”


    果不其然,在聽到潛修如此的狡辯之詞,張飛強自按捺的怒火,便如同暴風驟雨般直接發泄到了錢修這個倒黴蛋身上。老宋呢,當然那不敢這時候去觸張飛黴頭。再看張飛雖然雙手正反大耳瓜子翻飛,卻沒始終沒動用內息的狀況……算了,活該錢修這小子有這一劫。還是等張將軍這莽漢氣消了,再過去勸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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