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勁千辛萬苦好容易才節約來了秘傳樂譜,卻抱著最為基礎的內息演奏法研讀。維澤這小子到底是腦子有病呢,還是別有用心呢?


    汪耳想不通,也隻能抱著竹簡,一邊閱讀,一邊在心裏跟自己學過的內息演奏法進行對照。真別說,才看了一會,汪耳還真發現秘傳樂譜上記載內容,跟自己學過的是有很大不同。內容的確是多了很多,但字數反而更少了。往往一個字,代表了很多層意思。這讓原本就沒多少文字功底的汪耳,看的是一個頭三個大。


    勉強看了一刻鍾,汪耳隻能無奈的放下書卷。沒辦法,秘傳樂譜上的內容,實在太晦澀難懂了。以自己目前的水平,汪耳估計起碼得研究個三五年。可話又說話來,三五年這麽長時間,他研究什麽不好,為毛非得研究這種生澀版的內息演奏法啊!


    偷看看看周圍,眾人雖都各忙各的,但那一一吹胡子瞪眼又急又困惑的模樣,估計也都是一知半解。再看緯澤,那小子竟然又端著一冊絹帛,看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這小子真能看得懂?難道他是落魄樂師之後!汪耳這心裏,仿佛喝了一大碗摻了辣椒油和醋的濃鹽水似的,好像有團火在燒,還特麽的一個勁的犯惡心。無奈,他隻得再次厚著麵皮上前,這次沒到他開口,緯澤便提前察覺到了。


    “嗯,怎麽又是你?汪耳,你就不能想別人那樣安靜的自己抄錄樂譜嗎?幹嘛總來煩我?”


    “唉,我這不是看不懂嗎?”


    臉皮薄,吃不著;臉皮厚,吃到夠!深知這個道理的汪耳也顧不得丟臉,急急切切道:“呐個緯澤老弟,你看哥哥我就那麽點文學功底,能不能勞煩你幫哥哥我問講解一下。”


    本來呢,汪耳已經做好了緯澤如何拒絕,自己又如何請求擠懟的說辭,沒想到這次,緯澤還是一口答應。


    “哦,這麽說,你想聽我講解?好哇。那你是想讓我講解你手裏抄錄的樂譜,還是我這絹帛上的?”


    “哦,緯澤,你這可就不夠意思……啊,你答應了?”


    好麽,又是一個猝不及防,弄得汪耳緩了好幾秒,才迴過神來。“啊?緯澤你答應了?我沒聽錯吧?”


    “哈哈,這有什麽聽錯不聽錯的,再說給人做講解,不也有利於自己領悟樂譜上的內容?”


    說著,緯澤便直接拿過了汪耳手裏那卷竹簡。“你看,比如說……這段內容,其實就是內息在替身經絡循環,要遵循唿與吸之間的間隔與律動。還有這段,說的是在吹奏樂器,還如何調整氣息,嗯嗯,這樂譜不愧是秘傳之物,說的就是跟普通內息演奏法不一樣……”


    緯澤說的詳細,汪耳也聽得認真。剛開始那會兒,他還能記得住一些,並從中有所領悟,可越到後麵,汪耳就越是聽不懂。直到聽維澤說“怎麽樣,我說了這麽半天,你都學到什麽了”的時候,他才赫然發現,自己居然什麽都沒學到也什麽都沒記住!


    這下,汪耳可就變得很是尷尬了。這眾目睽睽的,他哪好意思說自己什麽都沒聽懂?左顧右盼,正好看到旁邊那個臉上長黑痣的呂山。


    “哎,呂山老哥,剛才我看你也沒少聽緯澤講解,怎麽樣,你都記住些什麽了?”


    被汪耳詢問呂山,其實文化功底比他還差。隻是他這人倒也有些急智,老臉上醬紫之色上沒退卻,卻猛地一翻白眼。


    “聽到什麽了?汪耳,緯澤是專門給你作講解,你居然還反過來問我?你知不知道,竹簡書寫,最忌分心……哎呀,我這篇竹簡刻花了!”


    這麽一弄,周圍那些鼓樂手,一個個全都老臉憋的通紅。倒是緯澤,毫不忌諱的哈哈大笑。處理好的竹片,到成書的竹牘,還需要經過書寫、鑽孔和編製三個步驟。後麵兩個不說了,就單說在竹簡上書寫,用毛筆蘸墨直接書寫,這是沒什麽問題的,要是寫錯了或者需要修改,隻能用小刀將錯字磨掉。


    沒辦法,竹木牘書用的都是烘幹竹片,一旦受潮,很容易發黑黴變甚至變形開裂。書寫用絹帛,即使能沾水,也不宜次數太多,要不是方便貼身保存,估計沒人會拿來代替竹簡。而劃花了竹簡的呂山,也很好地說明了汪耳以及在場所有鼓樂手的問題。記憶,解讀,對於初次接觸新知識的人來說,根本做不到兩者兼顧。更何況他們還都是那種粗通文字功底淺薄之人!


    眾人憋的臉色通紅,明知道他們心中所笑為何的汪耳,老臉哪還掛的住?再一看那個連眼淚都笑出來的緯澤,他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緯澤老弟,你怎麽光顧著笑啊。這麽難懂的東西,你懂了嗎?”


    “哦?你的意思,是想讓我演示一下,好哇。”


    擦了擦眼角,緯澤便一把從身後將那張一直待在身上的小提琴拎出來演奏。第一遍,那樂器發出的聲音,音調倒是很準,可聽的時間長了,總感覺有點像驢馬叫,還是那種自幼就被騸過,喉嚨還受過傷發不出多大聲音的那種。而這第二遍,刺耳之音,全都被輕快明亮動聽音色所取代,包括汪耳在內的一幹鼓樂手,雖聽不出緯澤到底在演奏什麽樂曲。卻也從中體會出緯澤所用內息演奏法,絕不是他們都學過的大眾貨!


    一曲終了,在場十七八名鼓樂手,卻還沉浸在樂曲營造的氣氛之中。頗有些欲猶未盡之感。良久,臉上生痣的呂山不由得長歎一聲。


    “哎,真是動聽啊!緯澤老弟,這是什麽曲子?難道你是用秘傳樂譜上的激發演奏的?”


    緯澤點點頭,道:“沒錯,我是用了秘傳樂譜上的技法。說起來,若是我十幾年前能如此嫻熟將這首幽默曲演奏出來,我可就真成了樂師了。”


    緯澤感慨連連,可聽在這幫不學無術的鼓樂手耳中,卻成了不擇不扣的諷刺!家傳曲子而已,如此賣弄也就算了,還說什麽十幾年前,敢問那時候你幾歲呀!腹誹歸腹誹,汪耳也不得不滿麵堆笑的恭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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