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您竟然如此有信心?要知道那柳宗鏡可不是等閑之輩啊!一旦他真的擺開陣勢,這江陵城恐怕就會變得岌岌可危啦!”


    李章暨心中忐忑不安,毫無把握。畢竟,如果隻是陸地上的戰鬥,或許楚驍還有應對之策,但這水戰與陸戰可是截然不同的作戰方式,其中的門道複雜得多。


    然而,楚驍卻似乎對這場即將到來的戰役胸有成竹,甚至連失敗都從未想過。隻見他目光堅定地說道:“事成之後,我打算前往江南。所以在此期間,還煩請二殿下幫忙操持一下這江陵城的諸多事務,可以嗎?”言語之中透露出一種不容置疑的果斷。


    一直站在旁邊靜靜聆聽的胡婉晴不禁皺起了眉頭,她實在看不慣楚驍這種過分自信的模樣,那副自以為是的嘴臉讓她感到無比厭惡,光是瞧一眼就讓人覺得惡心想吐。


    就在此時,柳宗鏡所率領的龐大船隊從夷陵城緩緩駛出。為了確保航行的平穩以及各船之間能夠相互照應,柳宗鏡下令將船隻分成多個批次,並采用鎖鏈連接的方式,順著江流一路向下遊進發。


    與此同時,楚驍這邊也早已做好了充分的準備。阿茂帶領的偵察小隊早已提前獲取到了柳宗鏡船隊出發的消息,並迅速傳遞迴營地。而負責正麵迎敵的吳澹,則正嚴陣以待,準備與柳宗鏡展開一場激烈的對峙,以盡可能地拖延對方前進的步伐。


    正當柳宗鏡滿心期待著能與楚驍的軍隊正式交鋒之時,突然間,一陣震耳欲聾的火炮聲響徹雲霄。緊接著,一顆顆巨大的炮彈如雨點般傾瀉而下,準確無誤地砸落在柳宗鏡所在戰船的甲板之上,瞬間木屑橫飛、火光衝天……


    吳澹眼見此景,心中卻絲毫不慌,毫無立刻下令驅使戰船衝鋒陷陣之意。相反地,他沉穩地指揮著手下士兵持續不斷地從遠處射箭,使得柳家一方根本無暇顧及修補受損的戰船。於是,那些原本就傷痕累累的戰船在洶湧江水的衝擊下,一艘接著一艘地被淹沒,仿佛一片片凋零的秋葉般沉入江中。


    此時的柳宗鏡可謂陷入絕境,由於他們是順著江流急速而下,又恰好趕上順風之勢,想要撤退已然成為奢望,無奈之下,他隻得選擇與吳澹拚死一戰。另一邊,楚驍則有條不紊地指揮著火炮,專門挑選那些規模最為龐大的目標群體發動攻擊。如此一來,不僅大大提高了命中率,更是讓柳家的水兵們驚恐萬分、四處逃竄。


    在船隻紛紛沉沒以及猛烈炮火持續轟擊的雙重夾擊之下,柳家水兵們的戰鬥意誌早已蕩然無存,取而代之的隻有無盡的恐懼和戰栗。


    眼看著戰局發展得異常順利,楚驍不禁心生感慨:“唉!真是無趣至極啊!這柳俊峰簡直就是個愚不可及之人。想當年,如果他能夠明智一些,將那威力巨大的火炮交予柳宗鏡所率領的水軍使用,憑借著這順流直下的迅猛攻勢,再加上一路暢通無阻的行進路線,恐怕整個江南之地都將會落入柳家之手。隻可惜啊,終究還是因為嫡親與旁係之間存在區別對待,以至於柳宗鏡這位堪稱當世第一的水軍統帥,竟然也落得這般即將被毀於柳家人手中的悲慘下場。”


    就在此時,站在一旁的胡婉晴整個人都呆住了,眼前這波瀾壯闊、氣勢恢宏的場麵讓她瞠目結舌。要知道,她可不是沒見識過自己那威風凜凜的父親——胡萬軍在沙場上奮勇殺敵的雄姿,但即便是見多識廣如她,也從未料到楚驍竟能使出如此精妙絕倫的謀略來。


    隻見柳宗鏡這位曆經數十載沙場磨礪的老將所率領的強大水軍,在楚驍麵前竟然變得不堪一擊,仿佛紙糊一般脆弱。而柳宗鏡此刻更是倍感壓力如山般沉重,如果他就這樣帶領著這群殘兵敗將撤迴夷陵城防守,那麽之前所有的努力和付出都將化為泡影,從此再無向東進軍之力。然而,事已至此,柳宗鏡也隻能咬咬牙,硬著頭皮繼續指揮軍隊進攻,企圖挽迴敗局。


    可楚驍又怎會輕易給他這個機會?除了正前方那嚴陣以待的三萬江陵城水軍之外,其餘部隊早已神不知鬼不覺地通過陸路長途奔襲,繞道至夷陵城後方展開偷襲。更要命的是,夷陵城內早有楚驍提前安排好的內應。當內外兩股力量相互唿應、裏應外合之際,柳宗鏡留在城中的心腹親信瞬間慘遭屠戮,一個不留。


    如今,柳宗鏡已然陷入進退維穀的絕境之中,被前後夾擊的他猶如困獸猶鬥,完全迷失了方向,根本不知道該何去何從。整整五天過去了,柳宗鏡陷入了絕境,他已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楚驍采取了圍而不打的策略,將柳宗鏡和他的柳家水軍困在了這片水域當中。如今,柳家水軍的士氣早已蕩然無存,士兵們個個麵如死灰,完全失去了戰鬥的意誌。


    因為他們深知,如果迴到陸地上,等待著他們的將會是比死亡更為殘酷的命運——被當作牛馬一樣隨意宰殺。楚驍悠然地站在船頭,雙手隨意地插在衣袖裏。盡管此時天氣酷熱難耐,但他的心情卻格外舒暢,甚至臉上還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


    他轉頭看向身旁的二皇子李章暨,笑著說道:“二殿下,眼下正是您率領大軍建立功勳的大好時機啊!隻要一舉拿下柳宗鏡,這可是進入西南地區的絕佳契機!”


    李章暨聞言,頓時瞪大了眼睛,滿臉驚訝地問道:“真的嗎?世子,如此巨大的功勞,您竟然願意拱手相讓?起初,我還以為您僅僅是出於對六弟的情誼才出手相助罷了。”


    楚驍輕輕搖了搖頭,不以為意地迴答道:“這份功勞實在太大,若是由我一人獨享,恐怕朝中那些隻會耍嘴皮子的禦史言官們又會跳出來指責我功高震主了。我可沒那閑工夫去應付這些麻煩事兒。此次行動,若能活捉柳宗鏡自然是再好不過;即便不能如願以償,至少也要將柳家的軍械全部摧毀並收繳上來。從此以後,柳家便再也無法稱霸西南了。”


    隨後,楚驍一言不發地轉身離開高台。他的步伐堅定有力,仿佛每一步都承載著深深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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