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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範領隊一行在落日前踏進青陽郡城,將田茂交接給另一隊士兵後離去。這隊士兵帶著田茂穿過軍營的大門來到青陽郡最大的演武訓練的寬闊之地。


    此地早已經聚集了密密麻麻的人,他們都穿著不一,有的體肥腰粗,旁邊有老人不斷叮囑,女眷哭哭啼啼。有的則孤身抱腿而坐,神色凝重。


    田茂被士兵推進訓練場內,迷茫的行走在人群中。傷口一下子就吸引了一些目光,使得他們有些畏懼,繼而轉變,變得擔憂,擔憂自己的以後也會在身上多一些刀疤吧。田茂也打量著他們,聆聽著他們不在記憶中但是能夠聽得似懂非懂的方言。


    這完全就是一個陌生的世界,根本和記憶中的世界不一樣。田茂嚐試著用科學的解釋來解釋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不一會人群傳來喧嘩,一隊腰掛近戰闊刀的士兵整齊的湧入人群,硬生生將人群分割出來一條道路,一個約莫40出頭的中年將領站在演武台上,大喝一聲:“安靜!”


    聲音極具穿透力,人群瞬間安靜下來。


    “讓家屬趕緊離開!”


    士兵聽到命令後,行動起來,驅趕著逗留在此的家屬離開軍營,剩下清一色的青年男子。然後生拉硬扯的將剩下的人分成一個長寬約莫20人的方隊後,開始發放大餅和水囊。


    大餅和水囊人手一份,可能是實在太饑餓的原因,雖然眼神中還有仇恨的眼光,所有人還是迫不及待的狼吐虎咽起來。


    “這餅太難吃了,喂豬嗎?”人群中有人開始大喊,麵對著亡國仇人的大餅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怒火,越吃越氣。


    離得近的士兵,聽見有人大喊,大步向前奪走大餅,那人還打算與之爭論。但是被處理這種事情得心應手的士兵一拳頭將他打得趔趄,嘴角溢血,撞向了後麵朝這裏走過來的幾名士兵,這群士兵一陣拳打腳踢,一直到徹底沒有了呻吟掙紮聲後才停手。


    一頓殘暴的手段,殺雞儆猴,便再也沒有了議論聲。認命了,在絕對的力量麵前,就連反抗都沒有資格。即便是想一想他們自己都覺得可笑,自己愛惜的生命沒有用來為自己的國家拋頭顱灑熱血,反倒去給仇人作為炮灰。但是這一切又有什麽辦法呢?人類本身對於死亡的恐懼暫且不說,自己的家人朋友全都在生活在這群新的統治者的大刀下,戰戰兢兢的活著。所有的一切都被拿捏得死死的。


    待到天徹底黑了下來。近400人被安排在了兩個臨時搭建的帳篷裏,偌大的帳篷隻有中間有一條夠人通過的路,路兩麵擠滿了人,鋪草席打地鋪,一人一床薄被來抵禦深冬的寒氣。蓬內裹腳布亂放,充斥著刺鼻的腳氣味道。熟悉的不熟悉的人,麵對麵的側臥,臉和臉的距離非常近,近到唿一口熱氣都能打在對方的鼻梁上。有個別熟悉的在竊竊私語,小部分心大的開始響起唿嚕聲,更多的人心事重重,旁邊的口臭或者唿嚕聲惹的他皺起眉頭,滿臉焦慮。


    地上的草席讓田茂有些膈應,刺激著傷口有些難受,這種活著的感覺讓他不得已的接受現實。他翻過身去,對著別人的後腦勺,剛剛睜開眼時的很多疑問內心已經猜想出了答案。他認真的梳理一個個疑問:


    是穿越嗎?


    不是!穿越肯定不會是一個陌生的身體,應該是自己的靈魂或者意識占據了這個身體,恰好這個世界是這個身體的世界,不是田茂靈魂的世界,至於這個世界與那個世界有著什麽樣的聯係,這是一個暫時想不明白的問題。


    那麽這是一個什麽樣的世界,就成了當下需要了解的問題。


    解決上麵的問題後就是要怎樣在這個世界活下去,成為需要解決的第二個問題。


    誰也不知道如果這次再死了,會不會是真的死了。


    是在這個世界普通平凡活過這一生,還是要活得和上一次活著時不一樣。


    然後最關鍵的是要不要迴到原來的世界?這個問題的答案很明顯,自己現在依舊在牽掛著原來的世界。


    那麽怎樣迴到原來的世界,成為第三個問題。


    這個問題一定是最難的一個問題,然而刻在田茂腦海記憶中的那些感情,父母,妻女,戰友等一些列牽掛,讓田茂下定決心必須解決這個問題。


    既然能來,肯定就能迴去,田茂安慰著自己。


    那麽就開始接受這個世界吧!


    想清楚的田茂,翻過身來。唿出的熱氣打斷了對麵一樣側臥的青年的沉思,他翻眼恢複意識,注視田茂。


    田茂小聲的詢問了路上問士兵的同樣的幹什麽?去哪裏之類的問題,想得到一些肯定答案。


    田茂臉上的疤,讓青年有些心悸,同時有些納悶田茂的問題,還有人不知道這的?納悶歸納悶,青年依舊小聲的迴答田茂的問題。


    田茂編了一個從小沒有出過村子的蹩腳理由,還好他依稀記得自己朦朦朧朧時領隊大叫時提起過田茂“出生”和生活的村莊名字叫黑石村,借著黑石村的地理位置,借坡下驢解釋臉上的傷是野獸所傷。


    顯然青年聽說過黑石村,但是並不知道今天發生的慘事。這讓田茂的理由輕而易舉的成立。


    青年耐心的說了一些他了解到的,一些關於大興國不知道為什麽突然發動的侵略,三年來侵略的步伐,和因為侵略造成的大肆募兵。


    田茂認真的聽著,過濾和整理一些關鍵信息,初步判斷現在的處境。


    有著人聊天,青年內心慢慢敞開,不再拘束,釋放出他豪爽的性格。


    兩人相互自我介紹,田茂牢牢記住了這個簡單的名字,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是田茂擁有的第一個朋友。


    青年名叫周橫,青陽郡騎龍村人。兩天前被一群雪狼追著掉進了自己捕獵的陷阱裏。獵人與獵物的身份戲劇性的發生了變化。雪地一群虎視眈眈饑腸轆轆的雪狼,坑裏腳夾老虎夾身單體薄同樣饑腸轆轆的周橫,兩方勢力足足僵持了兩天兩夜,將周橫拖得奄奄一息。後來還好被路過的募兵小隊救起,就直接就從了軍。今早從騎龍村離開時,周橫可不像現在的心事重重,那時他一副意氣風發的表情。興高采烈的跟在募兵小隊隊伍裏,留給家裏唯一的告別是遠遠的一聲大喝:“老頭!我去當兵了。”老來得子的父親,那哪受得了,本來就找了他兩天兩夜,好不容易見到活人了,又要去前線拚命,老淚縱橫,一步一筋鬥追了兩裏路,一路大喊逆子。


    後來田茂聽他說起這件事時,問過他當時為什麽要這樣離開,他才惆悵的解釋:“好好和老頭告別呀?我還不了解他?身上的肉都舍得割下來給我吃,他能讓我走?既然募兵已經成為事實,改變不了。我要是不去,老頭肯定不放,最後活活被打死嗎?他那個老身板挨不了幾下的。”


    帳裏兩人竊竊私語,田茂編了些理由應付著周橫的問題。困意上來後,周橫祈禱著以後能夠平安,說明天開始就是難熬的日子了,該去思考怎樣才能活下去。


    應了周橫的話,第二天起,開始了長達半月的艱苦行軍。迎著寒風,越發浩蕩的隊伍。


    起初有人逃跑,最後變成了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扔在道路兩邊的雪地裏,吸引每個路過人的目光,震懾了同樣想法的一些人。這些屍體在隊伍走過後,被雪地裏成群的雪狼撕裂分食,侵紅的雪地再被簌簌的大雪掩蓋,變成潔白。


    行軍的步伐停止在原聆音國的九領山山腳,再朝西翻過九領山就是青鳶國的小觀城。


    小觀城前的平原上,駐紮著密密麻麻的大興遠征軍。


    孤城聳立的小觀城,人心惶惶。


    九領山東麵山腳處,兩萬新兵站立在寒風中瑟瑟發抖,西麵整整有20萬人的遠征軍的呐喊聲翻過九領山,讓一個個通紅的臉頰開始惶恐。


    他們明白翻過這座山將是刀口舔血,屍橫遍野的戰場。


    “過九領入小觀,直奔大觀郡”。聲聲呐喊敲擊著小觀城屯軍的內心,同時也敲擊著兩萬新兵的內心。


    迎接兩萬新兵的是7個盔甲各異的中年將官,如同商品的兩萬人等待著他們的挑選。按著順序,金甲,銀甲,虎頭甲,鷹甲攏共7個將領軍官瓜分了幾乎全部的兩萬人,最後剩下包括田茂和周橫在內的15人。


    被嫌棄的15人,個個骨瘦如柴,弱不禁風。


    幾人麵麵相窺站在雪地中,難道不用打仗了?


    這時才一瘸一拐走來一個白發老頭,也是唯一一個沒有帶頭盔的老頭。


    蒼老的臉,不怒自威,雙手揮動,示意所有人靠攏對齊。


    “你們這幾個幸運的人,起碼要比剛剛離開的大部分人多活半年。”


    大手一揮。


    “走吧!歡迎來到人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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