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薇真見季言彰痛苦地皺著眉,急道:“怎麽了?哪裏不舒服?”


    季言彰按住自己腰側,“這裏好酸!”


    長時間保持著一個幾近扭曲的姿勢,肌肉發出了抗議。


    “我讓醫生過來給你看看。”


    徐懷覽得知徐薇真要過來這裏,特意安排了一個醫生隨隊。


    “不用不用,我歇會就行。”季言彰覺得因為這個原因叫醫生有些丟人。


    徐薇真不讚成。


    “姐姐拿冰塊或者暖袋給我敷一下吧。”季言彰讓步道。


    徐薇真小心翼翼扶季言彰到床上,“怪我,光顧著跟你說話,沒注意到你不舒服。”


    季言彰像陷入充滿徐薇真清甜味道的雲朵中,心裏莫名歡騰雀躍,“不怪姐姐,是我自己傻,動都不會動一下。”


    徐薇真取過暖水袋,掀起季言彰的衣角,捋至肋骨處,“哪裏疼?”


    動作十分自然熟練。


    季言彰表情呆滯,“姐姐……”


    雖然以前不是沒有在徐薇真麵前露出身體——他經常在家裏泳池遊泳,但此時此地,他還是不知所措,眼睛都不知該往哪裏放了。


    “嗯?”


    季言彰吞吞吐吐,“沒,沒什麽……”


    “哪裏不舒服?”徐薇真再次問道。


    “這裏。”


    徐薇真摸上季言彰指的位置,“是這裏嗎?”


    季言彰立即彈了起來,“我自己來,我自己來,姐姐。”


    “反應這麽大?我碰到你癢癢肉了?”


    仿佛渾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徐薇真觸碰的地方。


    季言彰腦子缺氧又缺血,控製不住胡言亂語的嘴巴:“我沒反應,我能有什麽反應啊。”


    “我沒事,我很好,小問題,姐姐你這叫關心則亂,哈哈,我是誰啊,我好得很。”


    “姐姐你手好燙,好燙。”


    “我自己敷,我有手有腳的,不用麻煩姐姐。”


    季言彰“搶”過暖水袋,給自己療傷。


    徐薇真蹙眉,“言彰,你剛不是說左邊腰酸疼嗎?”


    “哈哈,是啊,其實不疼的,現在不疼了!”


    徐薇真狐疑:“現在右邊疼了?”


    順著徐薇真的視線,季言彰才發覺自己把暖袋按在了相反位置上,“對,對啊,現在右邊疼了。”


    “真是胡鬧。”


    徐薇真一看就知道季言彰不是在說真話,轉身離開。


    “姐姐別生氣,錯了,我錯了。”季言彰這下腦子清醒了。


    徐薇真像是後腦勺長了眼睛,“別亂動,我沒生氣。我去給你再拿個水袋,兩邊敷。”


    季言彰聞言,乖乖坐迴原位。


    徐薇真奪迴暖水袋,隔著落下的衣服給他敷左邊腰。


    “你看你,總是狀況連連,叫我怎麽放心留你一個人在這?”


    “不是一個人,常哥屈哥都在……”季言彰小聲辯解。


    徐薇真眼眸微暗,“其實,不止是這個原因。”


    “還有什麽?”


    床頭邊一枝新折的木槿花勢正好。


    看得出折花人和養花人都很珍惜彼此的心意。


    徐薇真抿唇,似是委屈,又似難過,“我不習慣你不在。”


    太空了。


    他不在。


    世界空蕩蕩,就算走進熱鬧的人潮中,她也覺得空曠寂靜,幾乎能聽得到自己細微唿吸的迴響。


    寥寥數字,清淺如藍天中幾點白鷗,卻瞬間化作流星,將季言彰的心砸得坑坑窪窪。


    季言彰一下子眼眶泛紅,緊緊抱住徐薇真,“姐姐,對不起。”


    他一直都知道的,她的世界隻容得下屈指可數的幾個人。


    哪怕她外表看起來再清冷強大,私底下,她也隻是是一個柔弱的女孩子,其實也怕孤單,也會寂寞。


    作為她最看重的人,他卻沒能幫她驅趕來勢洶洶的孤獨。


    季言彰嗓子發啞,“對不起……是我不對,我滿腦子都是通告通告,都沒時間好好陪著姐姐。”


    他太自私了。


    光想著自己,想著如何出人頭地,想著如何以另一種相對平等身份和她發展關係。


    不重要。


    不重要了。


    隻要能一直陪在她身邊,無論什麽身份都可以。


    “我以後不唱歌了,也不拍戲了,我哪都不去,我就陪著姐姐,不離開姐姐半步。”


    臉貼著季言彰的脖頸,徐薇真看不太清他的臉,卻清楚捕捉到發紅的眼角。


    “言彰。”


    徐薇真掙紮。


    季言彰順勢卸了力氣,免得傷著她,但還摟著她的腰不放。


    徐薇真總算瞧清了他悲傷欲絕的表情,張皇失措,“言彰你別哭。”


    “那不是什麽大事,我克服一下就行了,你別哭,別太當真,我很好的,你看著你拍戲這段時間,我不也過得挺好的嗎?”


    徐薇真反省,“是我措辭不對。”


    “不是……”季言彰也不信她了。


    她現在所說的都是為了哄他。


    剛才是真情流露,有感而發。


    “別哭,你別把我想得太可憐,我也過得很充足,有時開會開三個多小時,或者我看書看半宿,我根本想不起你。”徐薇真舉例。


    “不哭了好不好?”


    徐薇真用手帕輕輕揩了揩季言彰的眼角,“你哭得我也難受了。”


    上一次見他哭,還是三年前剛接他迴家的時候。


    當時她沉溺在自己的悲傷中,來不及管他。


    現在,她喜他所喜,悲他所悲。


    季言彰不願徐薇真難受,吸了吸鼻子,“我才沒有哭。”


    “好,沒有哭。”


    季言彰握住徐薇真的手腕,臉嵌進她掌心裏,“姐姐,我一直陪著你。”


    “好。”


    徐薇真剛應下,就想到他的言論,立即改口,“不過言彰你不用放棄你的事業。”


    “跟陪姐姐有衝突的,我都不要。”


    徐薇真摸他的臉,“沒有衝突。”


    “有,我——”


    徐薇真打斷他的話,“真的沒有,就像現在,你拍戲也能陪我。”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我很高興你能這麽快就找到你自己的道路,並且樂在其中。”


    季言彰被她眼底實質性的讚許簇擁著,渾身暖烘烘的,也吐出一直深藏在心裏的問題,“姐姐不覺得我當明星丟人嗎?”


    明星看似光芒萬丈,其實於權貴人家而言,就是一個戲子。


    徐薇真失笑:“你怎麽會這麽想,當然不會。”


    “我一直很為你自豪。”


    “姐姐。”季言彰感動得淚眼汪汪,“我——”


    “扣扣——”


    一個敲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常明肅冷的聲音傳來,“大小姐,小少爺,我們在後院發現了一個準備投毒的村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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