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的畢業晚會的節目是由初三與高三學生共同表演的,但其他年級的學生也可來觀看。


    這就導致露天操場上人山人海。


    白楊很喜歡湊熱鬧,何況他們組建的樂隊在學校有頗有名聲的——大半原因是季言彰出色的相貌,所以受邀演出。


    他們將在中間出場。


    在此之前,季言彰一點都不緊張,反而攢著怒火。


    因為他正在幫徐薇真收情書和禮物!


    本來這份工作是由徐薇真的貼身保鏢燕子姐來做的——今天學校允許部分外來人員進校。


    但季言彰實在放心不下,排練的時候屢屢唱錯詞,白楊作為隊長隻能放行,讓他過來徐薇真的教室看看。


    徐薇真為了收情書和禮物,特地讓燕子姐搬了個大箱子進來。


    愛慕者們有序地排著隊,挨個將情書遞到徐薇真麵前。


    徐薇真偶爾會出聲問上一兩句:


    “是梁市委書記家的侄子?”


    “為什麽打扮得像黃金聖鬥士?……的確,我印象深刻了……”


    “你看起來隻有十一二歲。”


    季言彰無語,看著個頭還沒到他胸口,聲稱自己雖然才初一,思想已十分成熟的小男生,插嘴問道:“你這麽小就知道什麽叫喜歡了嗎?”


    小男生在其他愛慕者的哄笑聲中十分從容,挺起胸膛,“知道。”


    “就像我剛剛說過那樣,我年紀不大,但智商達145,遠超於常人。經過深思熟慮,我明白了對徐學姐的喜歡,所以才向徐學姐表達我的心意。”


    “當然,我知道徐學姐現在未必會同意我的交往請求。我不會放棄,我會為此一直努力,隻為將來能稍微有些資格站在徐學姐身邊。”


    一頓豪言直接讓季言彰愣在原地。


    這小孩,居然想得這麽多。


    季言彰陡然湧起一種不可言喻的危機感,“不可能,站在姐姐身邊的隻有我!”


    小男生審視季言彰一會,然後問:“你是以什麽身份說這種話?”


    季言彰張嘴,卻一時說不出話來。


    徐薇真開口道:“我對比我小的男生不感興趣。”


    我對比我小的男生不感興趣!


    比我小的男生不感興趣!


    小,不感興趣!!


    小!!!


    季言彰像蠱毒發作,腦子一遍遍迴蕩著這句稀疏平常又如驚雷般的話語。


    季言彰轉頭看徐薇真,茫然無措地求助她,“姐姐……”


    徐薇真似是對他的狀態毫無察覺,“怎麽了?”


    其他人也看過來。


    季言彰抿嘴,“沒什麽。”


    他後知後覺,自己好像有點無厘頭。


    她說的是擇偶標準,又是什麽!


    可這問題就很大了!


    說明她有談對象的意向了!


    恰巧白楊過來喊季言彰。


    季言彰落荒而逃。


    迴到舞台後台,季言彰依舊魂不守舍。


    “我還是覺得等會結束時我們要擺一樣的pose,這樣比較酷。”


    “酷你個頭,傻得要死,要擺你擺,我不擺。”


    “那我們來舉手投決,多數服從少數……言彰,言彰你舉手啊!”


    “大白你少作弊,言彰壓根不同意!”


    季言彰腦子渾渾噩噩,被沉浸爭吵的白楊與紀無雙擺弄來擺弄去,最後傅擇實在看不下去,從兩人手裏解救了他。


    “迴魂了。”


    季言彰迴神,“什麽?”


    “你到底怎麽了?這幾天跟丟了魂似的。”白楊問。


    季言彰默了默,實誠道:“不知道為什麽,最近碰上跟姐姐有關的事情,我總很煩躁,很鬱悶。”


    一如此刻嘈雜的環境。


    “啊?”紀無雙與白楊皆錯愕。


    傅擇卻道:“最近和徐學姐有關的事情,不就是她接受別人的情書嗎?”


    “言彰,你吃醋啦?”紀無雙突然反應過來,目光灼灼盯住季言彰。


    季言彰泄氣,“……應該是吧?”


    “為什麽吃醋?你怕徐學姐有了對象之後不理你還是怎麽的?”


    白楊補充道:“還是說,你喜歡徐學姐?”


    說是被雷劈中也不為過,季言彰腦子空白一片,“喜,喜歡?”


    “哦?你喜歡徐學姐。”


    季言彰搖頭,“不要亂講,我沒有喜歡姐姐,不是,我喜歡姐姐,但不是那種喜歡……”


    越說,他的聲音越小,逐漸充滿了不確定。


    紀無雙分析道:“幹嘛急著否認,畢竟徐學姐這麽優秀,喜歡徐學姐是一件很合情合理的事情。”


    “不止你們男生,我們女生也有很多喜歡徐學姐的。”


    不過礙於種種因素,她們沒勇氣像男生那般光明正大向徐薇真表白。


    “言彰你近水樓台,徐學姐大學還是在國內讀,而且身邊就你一個非血緣關係的異性,對你又不防備排斥,知根知底,相處起來可能更輕鬆愉快。”


    “最重要的是,目前為止,也就你長得配得上徐學姐!”


    這無疑是身為顏控的紀無雙,支持季言彰的最關鍵的原因。


    白楊比較現實,“啊?一下子從姐弟升級成情侶嗎?徐學姐會接受嗎?”


    季言彰心裏亂糟糟的。


    指定不會。


    剛剛姐姐就說出了一個他永遠不可能達到的擇偶標準。


    他完全沒意識到,還沒弄明白自己的心意,就開始頭疼徐薇真和他在一起的可能性了。


    所幸,在他們樂隊演出期間,徐薇真來觀看了——徐薇真的座位在舞台前排。


    按照他剛剛看到的愛慕者隊伍長度推測,徐薇真指定中斷了接收情書。


    這意味著,他在她心裏的位置更重要。


    為此,季言彰唱得更賣力,表演結束時,還專門朝著她所在的方向賣弄了一個自認為很帥的姿勢。


    這場狂歡持續到了淩晨,在學校領導們的數次強製解散下,學生們不舍地散去。


    季言彰的酒量比以前大多了,和白楊的人偷喝了些酒,絲毫不見醉意。


    但徐薇真擔心他洗澡出事,迴到家,守在浴室外等他。


    季言彰洗得很快,可徐薇真習慣了晚上十點半準時睡覺,等待他的片刻時間內,就睡著了。


    哈皮正想對他打招唿,被他迅速按住嘴巴,手動閉麥。


    “別吵醒姐姐。”


    哈皮眼珠子轉了轉,十分通人性地點頭。


    季言彰這才放開它,“去吧,到外麵玩去。”


    哈皮走了。


    季言彰蹲下來,靜靜注視著徐薇真。


    估計是室內溫度有些低,徐薇真蜷縮在沙發裏,雙手抱著臂膀,細長的眉毛無意識皺起,如起伏的墨色山水。


    季言彰壓下出來找存在感的亂七八糟的心思,輕輕抱起徐薇真。


    徐薇真迷離地睜眼,“言彰。”


    “嗯,姐姐,我抱你迴房休息。”


    徐薇真閉上眼睛,歪頭靠在季言彰肩膀上,再次睡去。


    自然、信任和親昵一覽無遺。


    季言彰心頭裏的春水發漲。


    將徐薇真放在柔軟的床上,季言彰輕手輕腳給她蓋上被子,打開床頭燈,調好空調溫度。


    本來打算就這麽離開的,可臨走前,徐薇真翻了個身,踢開身下的被子。


    季言彰呆立在原地,像伊甸園裏被蛇引誘了的亞當。


    他一錯不錯地看著徐薇真裸露在空氣中的半截小腿與腳。


    她的腿很直,很白,皮膚很細膩。


    腳踝很細,仿佛十分精美的玉質藝術品,隻是,這是天然雕刻而成的。腳背白得靜脈血管隱約可視,有一種讓人能感受到溫熱血液流動的莫名悸動。


    如葡萄般飽滿的腳趾頭應該是受到摩擦而呈現出微紅的色澤,竟有些嬌憨之感。


    季言彰喉結上下滾動,逼著自己挪開目光。


    他暗罵自己卑鄙,猥瑣。


    可人總有一種無端的逆反心理,無法時時掌控自身。


    他很快被另一個沒有教養與約束的自己控製,轉過頭盯住被冠名為“欲望”的美足。


    甚至,他顫巍巍地伸出了手。


    桌上白瓷瓶中的淡紫色翠竹花,舒然而恬靜,見證著什麽。


    就在準確捕捉到欲望的前一刻,徐薇真再次蹬腳。


    欲望先一步踩進他的掌心裏。


    季言彰猛地打了個激靈,迅速拉過被子嚴嚴實實蓋住徐薇真,飛快逃離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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