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我還是說說吧!”


    “前天中午,在你家和張翠芝兩家大門口。張翠花來給張翠芝送豆腐。你見了直誇張翠花有福,不僅嫁給薑老二,不缺豆腐吃。連帶自家妹子也嫁在同一個村,可以相互照應。你們三人就話趕話說了起來。”


    “你說近些日子,在村口瞧見薑家大閨女迴來好幾次了。你有天還碰見蔣鳳霞帶著小閨女、老三、老三家閨女從縣裏迴來。蔣鳳霞家的小姑娘打扮的老立利整。看那樣怕不是去給小閨女相看人家了。”


    “張翠花說有天下午,瞧見蔣鳳霞家的大兒子載著小閨女大包小包的往縣裏去了,也不知道是幹什麽去了。”


    “你說,那指定是想看成了唄!”


    “張翠芝說不能吧?畢竟鳳霞嫂子一看就是疼閨女的。”


    “你說不能啥呀!一看就是張翠芝年紀小不經事。這種事常見的很。憑他老薑家有啥呀?不就是大閨女嫁到縣裏去了嘛!這個小閨女咋能再這麽幸運!指不定就是暗地裏有什麽勾當呢。畢竟女方要是懷了娃,那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不抓緊些哪能行。”


    “劉金香!你就說,這話是不是你說的?”胡杏兒走上前,一手掐著腰,一手指著癱坐在地上,還沒有起來的劉金香。


    劉金香嘴一撇,“你憑什麽說話是我說的,我還說是你說的呢。”


    胡杏兒氣笑了,自己都將原話說成這樣的了,這死老太婆還不認賬,那就別怪自己狠心了。


    “哦?我知道的可不僅這些。你曾和江蘭在你家門口,說張紅的二兒子怕不是個絕戶命,至今也沒生出個一男半女。”胡杏兒笑著開口。


    “我你八輩祖宗,劉金香你個爛貨,你tm嘴不幹淨就去糞坑裏涮涮,你敢說我兒子絕戶,我打死你丫的...”


    胡杏兒一說完,張紅一家就炸了,婆媳幾個上去就開揍,張紅的幾個兒子也是無賴的很,這會顧不得劉金香是個女的了,就衝這話,根本忍不了,也動了手。


    劉金香一人被團團圍住。根本不夠分的。


    這次劉金香的丈夫薑繼祖和幾個兒子也不好看著自己的婆娘、娘挨揍,也上前拉架。


    一旁的人都還沒反應過來呢,周圍就打成一團。


    薑大爺爺見狀,等了一會,才開口指揮薑大海、薑明、薑華生、薑愛國幾個年輕力壯的,上前拉架。這劉金香一天天到處編排人,不給點教訓是不長記性!


    拉開後,就見劉金香的臉已經慘不忍睹,不能看了。至於身上有多少傷,根本不清楚。


    再打下去,怕不是得進診所了。不能再放任不管。


    薑大爺爺開口,“今兒都給我安分點,誰要是再動手,今天的公分,一分也別想要了。”


    聽了這話,大家都安分了些。


    張紅一家站在一旁,惡狠狠看著劉金香。張紅的二兒媳婦呸,往旁邊吐了口唾沫。眼神看劉金香的目光跟淬了毒一樣。


    這麽多年倆人沒孩子,一直各種想辦法。自家婆婆還沒說自己啥呢,這老太婆居然敢越俎代庖,自己非得讓這死老太婆好看。


    胡杏兒看周圍靜了下來,得意洋洋的繼續開口。


    “你說楊燕家的兒媳婦一看就是不安分的,每天穿的花枝招展的。村東頭的薑琴脖子粗腦袋大,一看就是不好找人家的,太挑三揀四的。薑玉成家的幾個兒媳婦不做人,成天閑在家裏不幹活...你還說村長家的四兒子老大不小了,還沒相看上人家,怕不是村長一家都眼高於頂,等著娶個仙女才合適呢!”


    這話說完,胡杏兒抬眼,看了看村長的反應,見薑大爺爺臉色不太好。


    “哦!對了,我記得你和薑春豔說,噗!”胡杏兒笑了笑“張翠芝家的男人年紀大了,可能不太行了!不過張翠芝卻是個願意哄著自家男人的,那聲音,叫的那叫一個響!哈哈哈哈!”


    胡杏兒一說完,周圍一群人一個個臉上不知道該笑還是不該笑,都憋得挺紅。


    聽了這話,不僅跟在人群後麵張翠芝臉色變得又紅又青像個調色盤。


    身居c位張翠芝的姐姐張翠花臉色頓時就不好看了。


    這個臭娘們,沒想到呀!居然這麽編排自己妹妹!那自己還有什麽好隱瞞的。


    胡杏兒笑夠了,停下來,看著劉金香,一臉得意。“怎麽,還需要我繼續說嘛?我知道的可多了呢。”


    劉金香這會被氣的喘著粗氣,造孽呀!胡杏兒這婆子,咋知道那麽多呢。難道自家有叛徒?劉金香的眼珠子滴溜咕嚕一通轉。


    不過這不是重點,現在最主要的是別再讓這婆子繼續開口,不然自己在村裏這點人緣算完了。但認下來薑家算是徹底得罪了。自己是認好呢,還是不認好呢?


    還沒等劉金香開口承認。一旁的張翠花就開了口。


    “村長,我作證!事情確實像胡家嫂子說的那樣,鳳霞姐家小閨女的事就是從劉金香嘴裏說出來的。說鳳霞姐家的小閨女想看了人家,肚子裏有了種,還說這事怕不是你也知曉一二,因為有人看到薑家大姑爺還去了你家。這事我和我妹子都能作證。”


    大家迴頭瞅向外圍臉色漲紅的張翠芝。張翠芝隻能木著臉,點了點頭。


    “不過,村長!我們姐妹倆絕沒有跟著亂說,誰也沒信她的,您和我薑二哥家家風我們還是知道的,再說世寧那閨女養的那樣好,我們一看就知道不是做那事的人...”張翠蘭繼續開口。


    “行了!這事看來大家也弄明白究竟是怎麽迴事了。”


    “鳳霞呀!既然人家說世寧的事,你就跟大夥說說咋迴事?省的那些心眼小的再編排出什麽離譜的事情。”薑大爺爺衝著不遠處的薑奶奶說道。這會人多也沒喊什麽弟妹,直接稱了名字。


    薑奶奶看薑大爺爺給自己遞了眼神,也明白這是薑大爺爺趁著人多,徹底澄清自家小閨女的名聲。


    咳了咳!薑奶奶開口。


    “既然大夥都在,我索性也就說開了。近期我家小閨女絕沒有想看人家,我還打算再留我家閨女幾年。也絕對沒有像某些爛嘴子說的那樣,做了敗壞咱家們薑家村名聲的事,懷了誰的娃!”說著惡狠狠看了癱坐在地上的劉金香一眼。


    向四周看一圈,對周圍開口。


    “今兒個,請大家夥在此也做個見證。我代表整個薑家在此立誓!我們家的閨女,如果在婚前做出這等辱沒門楣的醜事,從此就不再是我薑家的人,不得再踏進薑家村一步。”薑奶奶氣勢逼人,不免讓眾人都信了幾分,薑奶奶沒準真做得出將人趕村的事。


    語氣緩了緩,薑奶奶再次開口。


    “關於某些眼紅的人看到我和我閨女去縣裏,我也解釋一下。那是因為前段日子,我閨女正兒八經通過了縣裏供銷社的考試,成為了一名優秀的售貨員。”


    說完薑奶奶挺了挺胸,一副為之光榮、驕傲的樣子。


    “如果有懷疑的,大可以正大光明去縣裏供銷社問問,我閨女是不是正兒八經考進去的。很多領導和當天參考的都可以作證!”


    再次轉了一下話鋒。


    “咱們都是看著我閨女長大的,我閨女什麽樣大家夥心裏肯定也都清楚,以後咱們村也出了一名售貨員。我閨女心裏也記得各位叔伯、嬸娘對她的好呢。”


    說著薑奶奶笑了笑,麵上一副柔和的模樣,不再似剛才那麽咄咄逼人。


    “呀!我早就看出來二嬸家的閨女不錯,是個能幹的...”


    “是呀!剛才那誰說的那話,我一句也不信...”


    “對對對!二娘家的世寧優秀著呢!聽說,上學時成績就名列前茅...”


    “鳳霞姐,你閨女出息了,可別忘了我們這群老姐妹呀!”


    “是呀!哪天去供銷社,還請鳳霞姐讓你家閨女幫幫忙!”


    “麥多,真羨慕你!小姑子這麽出息...”


    ......


    一個個開始圍著薑奶奶親熱的不行,將薑媽媽和薑大伯母都給擠到了一邊去了。不過不一會,跟薑大伯母和薑媽媽交好的人,也圍上了倆人。


    薑大爺爺看事情說開了,也不再一旁裝沉默了。接下來,該解決一下後續了。


    咳了咳,“咳咳咳!嗯哼!”


    看周圍都靜了下來,開口道,“既然事情大夥都清楚了,那我們來談一談後續。這件事情太惡劣了,因為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就憑白汙蔑人家沒有出嫁閨女,還給人家潑了那麽髒的水。這事要是傳開了,要人家閨女怎麽做人?還活不活?”


    “畢竟世寧那閨女也是在縣裏領導那掛了名的了。要是人家閨女有個三長兩短,這事要是傳到縣裏,讓領導們知道了。那該怎麽看我們薑家村?會不會覺得我們薑家村都是些未開化的愚民,一個個窮兇極惡,用謠言逼死了好人家閨女。”


    “如果碰上開明的領導,來我們村裏查明真相,拉兇手去出槍子,蹲籬笆。”


    “碰上那不講理的領導,我們整個村都要跟著遭殃!”


    一群人順著薑大爺爺的思路一想,確實是這樣,那些領導可不是好惹的。聽說下家村,有個人就是驢車擋了人家的路,第二天驢子就沒了,家裏的兒子還莫名其妙被小混混打斷了腿。


    一個個想著要跟大領導對上,都怕的不行,還好,沒信劉金香那張臭嘴裏說出來的話。不然,後果還不知道怎麽樣呢。


    劉金香一聽就因為自己隨口說幾句,又要吃槍子,又要蹲籬笆的,身體嚇的抖的不行,不多時,居然溺在原地。剛剛被打都沒嚇成這樣。


    一股酸臭味向四周散開了。周圍人都捂著鼻子,往旁邊挪了挪。


    劉金香的幾個兒子看周圍一個個看向自己調侃的眼神,全身有些不自在,臉上泛著紅。


    至於劉金香幾個兒媳婦,都躲在人群裏,努力縮小存在感,根本不敢上前。


    劉金香的男人薑繼祖狠狠皺著眉頭。這死老婆子,一天天竟惹事,就是閑的,看來迴去得收拾收拾她,不然不長記性,哪天真惹出大事了,自己一家都會受牽連。家裏活計都交給她,要是不幹,就滾迴娘家。反正兒子們都大了,也成家了,自己也沒什麽怕的了。心裏合計著迴去後的打算。


    “不過慶幸事情還沒到最糟糕的時候,但大家夥都要繃緊那根弦,杜絕這樣類似的事情再次發生。這次該吃的教訓還得吃。”


    “這次,劉金香算是主犯,你賠人家薑家閨女二尺布、三碗白麵、四斤玉米。這事就算了。”


    “劉金香,薑繼祖,這事這麽處理,你們認不認?怎麽想的怎麽說,事後別說我偏頗。”說著薑大爺爺看向薑繼祖一家人。


    村長讓自家賠的東西確實不少,但誰讓自家確確實實犯到人家手裏呢。這會賠了東西事情就算過去了,過後在其他事情上,也不好再找自己的茬。


    薑繼祖鬆了鬆眉頭,咬咬牙說道。“村長,這事我們認!東西我一會就讓我二小子送去。”心裏合計著再添上一點,既然送了,爭取做到讓薑家滿意。


    聽薑繼祖這麽說,薑大爺爺也不好再為難,畢竟這麽多人看著呢。


    看著薑大河一家又說道,“張翠花家的,雖然你不是主犯,但其中的事情也少不了你摻和。你呢就賠給薑家一板豆腐,四兩豆子,這事也就算了。”


    張翠花有些舍不得,心疼的不行。不死心地開口道,試圖討價還價。“村長,一板豆腐是不是太多了?”


    自己隻是搭了幾句茬,咋就要給出去這麽多東西!一板豆腐夠自己換多少好東西的了。還有那豆子,那些豆子都夠做多少豆腐得啦!哎呦!想想就心疼。


    “哪有你說話的份!你給我閉嘴吧!”薑德仁衝著妻子張翠花嚷嚷。


    本來看在為自己生兒育女的份上,不愛跟其計較。自己這幾年真是給了這老婆子臉了,讓其忘了分寸。不僅在家啥活不幹,還出來惹事,看來迴去就得將掌家權交給大兒媳婦。


    “大哥,這事是我家那個做的不地道了。豆腐我迴去就先做,明兒個一早,連帶著豆子,我親自給我二哥送過去。”


    要說薑老二,薑德仁。其實跟薑大爺爺和薑爺爺關係還真不遠,兩家的爺爺是親兄弟,所以薑德仁喊薑大爺爺一聲大哥,薑爺爺一聲二哥真不過分。


    聽薑老二這麽說,薑大爺爺點了點頭。這老二呀,就是太仁義了,對身邊的人太好,導致有些人得寸進尺,家裏弄得一團亂。


    “至於你,胡杏兒,這事估計你也從中吃了教訓,以後管好你那張嘴,別再到處說三道四,不然誰也救不了你。”


    胡杏兒終於放下心來,對比前麵兩個,自己結局還算好,至少沒讓自己賠東西,不然自己準保心疼。不過也不知道劉金香那娘們,有沒有猜到自己是在自家院牆後偷聽到的。要是猜到了,以後她不跑出來說東說西,自己該怎麽辦?真少了這個大樂子,可真要了自己半條命。全靠她才掌握全村動向的,哎!


    薑大爺爺向四周環視,一邊說道。


    “其他人都引以為戒!在家裏麵當家的,迴去後都給我好好教育教育家裏人。讓那些愛扯舌,都給我長長記性!要是再讓我聽到,村裏有閑言碎語,你們有一個算一個,我都給你們送到勞改隊去,我替你們教育。”


    “行了,到點該上工了,都抓緊些,晚了別怪我扣你們工分!該幹啥幹啥去!都散了吧!”


    教育完眾人,薑大爺爺再次背著手離開了。


    眾人一聽晚去上工要扣工分,頓時三五人一群都撒丫子跑遠了。


    薑奶奶一家走在後麵,這會家裏所有人都聚在這了。薑奶奶想了想,指揮薑爺爺、薑大伯、薑爸爸三人去上工。帶著薑大伯母、薑媽媽往村西頭走,準備繼續將玉米麵給碾了。畢竟生活還要繼續的。


    身後跟著薑妍和薑玉兩隻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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