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大非一樣是個烏影,女的,”曲菲再次拿起那條黑發帶,“之前你害我中毒,我昏迷的期間就是她在假扮成我,說起來,還都怪你,要不是你害我,七哥哥也不會被搶走了!”


    “你的意思是說,幫寧王解毒的,是那個叫小非的?”


    “沒錯,這條發帶就是她的,你之前說的那些問題,也就都對上了。”


    發帶看著很普通,但是摸起來就能摸到一些凹凸的紋路,細看之下,能看見發帶上用黑色的絲線繡著朵朵祥雲,這發帶是出自國都巧手雲姑娘之手,她做的衣服隻有達官貴人才穿得起,那天曲菲見小非的時候,曾碰到過她的發帶,那時候沒多想,昨晚一摸到就瞬間想起來了。


    “難怪七哥哥會瞞著,我之前怎麽打聽,他都閉口不提,看來是怕被我發現他喜歡那個烏影,難怪那個大非會來質問我,難怪那個小院兒不讓別人進,在望雪丘與七哥哥私會的那個人就是她!”曲菲握緊手中的發帶,“還有那個啞巴小鬼,養在那裏,肯定就是他們的孽種!”


    “還有這麽個人啊?”羅娘懷疑道,“但是,那個大非……”


    “七哥哥怎麽可能喜歡男人,我都差點被你誤導了,不過,這個大非和小非把七哥哥製的服服帖帖的,肯定有什麽陰謀!”曲菲白了羅娘一眼,“看來你的毒藥根本弄不死她,我不會讓她和七哥哥暗度陳倉!我要想辦法殺了她!”


    “但是昨晚你對那個小孩兒大喊大叫的,已經打草驚蛇了,你不怕他們會來殺你?”羅娘冷笑道。


    “我是堂堂寧王妃,是曲侯爺的千金,他們不過是皇上養的狗奴才,兩個卑賤的烏影而已,怎麽敢殺了我,以為偷偷摸摸就能瞞得過去了!”曲菲將發帶扔到一邊,“氣的我頭疼,你出去讓院外的人看緊一點,別讓那個大非又偷摸著進來,我先睡一覺,午時再叫我。”


    在屋簷與牆壁之間有一處極為隱蔽的角落,足以讓王招寶懸在那兒,靠著窗戶頂邊聽著裏麵的對話,那條發帶就隻是他隨便用的,因為材質好,非常柔順,解起來好解,他才一直用著,真不明白曲菲怎麽會聯想到小非那兒去的?而且竟然還以為南榮呂是蘇年和小非的孩子?這就離譜了,不過,總比她以為蘇年喜歡男人來的好。


    隻是,曲菲比他以為的更加愚笨,竟然會和害過她的齊獰宮人勾結,原以為曲菲一直查不出與蘇年歡好的人就會不了了之,畢竟算安靜了一個多月了,原來是在等著‘她’毒發身亡。


    嘖,看來,他要有大麻煩了,而且說不定,是要命的麻煩,王招寶苦笑了下,今天真是令人不開心的一天。


    翠兒出了房門,和蘇年派來保護曲菲的侍衛交代了幾句,便拿著籃子帶著曲菲的腰牌出了王府,去了市集,與幾個賣菜的聊了幾句,買了點水果,又進了一家賣幹果的店,買了點幹果,然後迴了寧王府,送到了專門負責曲菲吃食的下人手中,在廚房與他們聊了一會兒,才迴了曲菲的小院兒。


    王招寶跟了翠兒一路,她做著丫鬟該做的事情,一切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異樣。


    到了午時,翠兒將曲菲叫醒,吃完午膳,曲菲又讓翠兒去把伊嬤嬤找來。


    “王妃找老奴可有何吩咐?”


    “伊嬤嬤,我隻是有些事想問問你,”曲菲拉著伊嬤嬤坐下,臉上盡是不開心,“你也知道,從我進府之後,七哥哥對我就越來越冷淡了。”


    “怎麽會呢,”之前伊嬤嬤確實把曲菲當王妃來看,但是,從她私自帶曲菲去望雪丘之後,被蘇年提醒過,之後望雪丘被燒,蘇年就明確說了,曲菲就隻是他的妹妹,讓伊嬤嬤以後隻拿她當府裏小姐就行了,“王爺隻是太忙了,他還是像以前一樣疼愛王妃的。”


    “我算是和七哥哥一起長大的,就算他有一點點改變,我都能察覺到,”曲菲歎了口氣,“伊嬤嬤,七哥哥是您照顧著長大的,肯定比我更清楚,您就告訴我,七哥哥他是不是喜歡其他人了?”


    伊嬤嬤一愣,瞬間想到小非,笑道,“王妃,你多慮了,王爺他身邊哪兒有其他人啊。”


    “要是有這麽一個能來無影去無蹤的人呢?”曲菲雙眼緊緊盯著伊嬤嬤,“伊嬤嬤,不瞞您說,我懷疑,七哥哥喜歡的人就是那個叫小非的姑娘。”


    “哈哈,那更不可能了,小非是什麽身份,王爺清楚的很,怎麽可能會呢,”伊嬤嬤安慰道,“王妃,你別多想了。”


    “我還懷疑,”曲菲接著道,“七哥哥收養的那個小孩兒,有可能就是他和那個小非的孩子,否則七哥哥不會突然收養他的。”


    “那絕對不可能!”


    “為什麽不可能啊?”


    “王爺年紀還小不說,生孩子要懷胎十月,”沒想到曲菲會這麽想,伊嬤嬤心裏有些不悅,“小非隔一兩個月就會來,老奴每次見到她都是幹瘦如柴的,不可能會是她的孩子的,王妃多心了。”


    “哦?”曲菲微微挑眉,“這麽說,她時常會來找七哥哥咯?”


    “她與大非奉皇上之命保護王爺,”伊嬤嬤笑道,“她偶爾過來,隻不過是和大非確認王爺的安全罷了,王爺若是喜歡她,就會留下她而並非留下大非了。”


    “伊嬤嬤,那,你和我說一說我不在的時候,她是如何與七哥哥相處的?”


    “她不過是保護王爺罷了,哪有什麽相處之說,”伊嬤嬤起身,依舊淡笑道,“正所謂禍從口出,王妃可莫要壞了王爺的名聲才是,去年蘇少爺就是犯了這種錯,被皇上打了二十大板,你也知道,皇上最疼王爺了,可容不得一絲別人對王爺的詆毀。”


    “別人?伊嬤嬤,我可是王妃,”曲菲往後一靠,一臉天真又冰冷的道,“你這是……警告我啊?”


    “老奴不敢,”伊嬤嬤搖了搖頭,“隻是王妃說,從進府王爺對你就越來越冷淡,老奴倒覺得,是王妃進府之後,就變得與以往不同了。”


    “哦?我怎麽不同啦?”曲菲笑道。


    “大概是長大了些,”伊嬤嬤行了個禮,“老奴還有些事要做,就不陪王妃聊天了。”


    “伊嬤嬤,我相信你,”曲菲起身,“因為你肯定也不會想看著七哥哥被那個小非或大非纏著,畢竟是低賤的烏影嘛,對吧?”


    “王妃說的是,老奴告退。”


    依舊在隱蔽處懸著的王招寶歎了口氣,如果他不是烏影那就好了,說不定,伊嬤嬤和福根就不會不喜歡他了。


    “看來這老太婆知道點什麽。”羅娘笑了笑。


    “哼,隻字不提,倒是更加可疑了,”曲菲走到鳥籠前,逗了逗小鳥,“七哥哥喜歡一個烏影?嗬,真是個笑話!”


    “昨晚抱走小孩兒的如果是你說的小非,”羅娘不解道,“那她就算能抗住毒發,也應該動不了才是。”


    “你還有臉說!”曲菲冷笑,“你落魄成這樣,如今隻有我才能保得住你,你從我這兒拿了一大把銀子,不是說要給我製毒嘛,何時能把毒給我?”


    “我製的毒自然不是隨隨便便攪合幾下就成的,”正所謂虎落平陽被犬欺,羅娘忍住怒意,“等好了,自然會給你。”


    “最好是這樣,否則,我就讓人把你抓起來!”曲菲拍了下鳥籠,驚的裏麵的鳥兒噗嗤亂飛,又隻能在狹窄的籠子裏掙紮,曲菲看著鳥兒滿意的笑了笑,“我要先在那個小啞巴身上試一試!”


    羅娘就是齊獰宮宮主羅燕蓉,當初齊獰宮被圍剿時,她與一個手下換了身份,好不容易逃出來,但沒想到他們裏裏外外設了無數個關卡,不止有朝廷的人,還有不知哪一波江湖人,她躲了好幾天,後來他們開始一寸一寸的搜查,隻要會武功的,說不出來曆的,一律抓走,說假話被查出來的,當場殺了。


    羅燕蓉沒辦法,為了活命,隻好把武功廢去,打扮成一個寡婦,出城時被反複查看,才堪堪逃了出來,她身無分文,身上隻有一筒魍春針,好不容易才來到國都,與本就在國都的幾個嘍囉手下匯合,等了許久才混進了寧王府,發現她基本接近不了蘇年,本想將魍春針用在曲菲身上,奈何蘇年對曲菲似乎並沒那麽喜歡,她才放棄了,也就是昨晚,被曲菲發現了她沒武功,所以她才囂張起來。


    曲菲休息了一會兒就準備出門迴一趟娘家,翠兒跟著她,到半路的時候,她就不見了。


    羅娘又繞了迴去,七拐八拐的又進了早上去過的幹果店,和掌櫃的對視了一眼,掌櫃朝她搖了搖頭,示意她早上沒可疑的人來,她才放心的進了後院兒,這家店不大,後院到處是在曬著的幹果子,她假裝和在幹活的一個婦人聊了聊天,然後進了一旁的小樓梯,上了二樓,敲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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