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菲正想撲進蘇年的懷裏,門口有人走了進來,她抬眼看去,愣了下,竟是個相貌平平的男子,她此時有些衣衫不整,沒想到會有其他人來,轉眼一想,便尖叫了一聲。


    “啊!!七哥哥,他是誰啊?!”曲菲邊說邊朝蘇年身上撲了過去,“我害怕!”


    “他是本王的人,”蘇年安慰的拍了兩下曲菲的手臂,然後將她抱著他脖子的手拉開,起身把她扶迴床上坐著,拉過被子給她蓋上,“你要不要再休息一會兒?晚點本王再來。”


    “不要!七哥哥,你陪著我吧,我怕那個人會再來抓我,”曲菲拉住蘇年的手臂,可憐巴巴道,“七哥哥,那個人抓到了嗎?”


    王招寶麵無表情的看著他們,蘇年讓他跟過來,應該是要讓他為傷了她的事道歉,如果蘇年待會真的開口,那他就……食言!生辰那天,絕不讓蘇年看他的臉!而且他也絕對不會道歉的!


    “抓倒是沒抓他,”蘇年看了眼冷著一張臉的大非,轉身走到一旁的太師椅上坐著,看向一臉不解的曲菲,抬手指著大非,“菲妹,他就是昨晚你說的那個黑衣人。”


    曲菲一愣,驚的抬眼看向那個男子,又瞄了眼蘇年,這個人肯定和蘇年都說了,一時心中閃過無數個想法。


    這個瞬間,蘇年已經知道曲菲打算耍心眼子了,說來確實慚愧,大非說的沒錯,曲菲的作為有一半是他的責任,以前他太過幼稚,心高氣傲,沒想過任何後果,可誰知道,他能遇上大非小非他們呢。


    “你說他綁你到望雪丘打算非禮你,”蘇年說著,看向大非,見他明顯愣了下,然後微微歪了下腦袋,看樣子還沒理解這句話,“可是真的?”


    “七哥哥!你知道是他怎麽還不把他抓起來!”曲菲拉緊身上的衣服,嚇得渾身哆嗦,“我不想見到他!你快把他抓起來呀!”


    “你有沒有什麽話要說?”蘇年朝大非道。


    “有,”王招寶淡淡的語氣帶著一絲非常明顯的不耐,他幹脆擺爛,“非禮她還不如非禮你呢。”


    蘇年一愣,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菲妹,你昨夜去望雪丘做什麽?”


    “我……七哥哥,我不是說了,是他綁我去的。”曲菲知道被拆穿,她撇了撇嘴,並不在意,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隻是蘇年從未說過她半點不是。


    “你綁她去望雪丘的?”蘇年朝大非道。


    “綁隻豬也不綁她。”王招寶淡淡道。


    “你!”曲菲氣的瞪著那個男子,“七哥哥!你別再問了,我一定要殺了他!”


    “菲妹,小屋是你放的火?”


    “是他是他!都是他做的!七哥哥,你直接幫我把他抓起來就是了!”曲菲揚聲大叫起來,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臉和額頭,“不管怎麽樣,他把我傷成這樣是事實,他就該死!”


    “那你知不知道,燒了本王的小屋是死罪!”蘇年冷下臉來,語氣也透著一股涼意,“整個國都沒人不知道,那小屋是本王最珍惜的地方!父皇下令,沒有本王的允許,誰敢踏進一步,就是死罪!”


    王招寶眼珠子轉向蘇年,好像是第一次聽他這麽說話,還挺能……唬人的。


    “我……”曲菲嚇了一跳,她張了張嘴,又委屈的紅了眼眶,“都是你!那天讓那個女人躲在那屋子裏,可是又從來都不讓我去,我……我氣不過才會去那裏的!”


    女人?王招寶看著曲菲這模樣,想到蘇年寫的那些紙張和小屋被燒了就一肚子火,真想過去抽她幾下。


    “是本王以前太過由著你了,小屋的事,本王就當是為以前慣著你而受到的懲罰,”蘇年閉了閉眼,“菲妹,你知道本王為何這樣沒分寸的疼你嗎?”


    “……”曲菲緊緊抿唇,蘇年從沒說過,但是她猜到了一些,皇上還有其他幾位娘娘以前見到她有提過,她笑起來和懂貴妃有點像。


    “因為你像本王的母妃,她十五歲進宮,十七歲生下我,”蘇年垂下眼簾,“二十五歲去世,本王從有記憶開始,就鮮少見她真心笑過。”


    王招寶微微蹙眉。


    “所以當年本王第一次見到你,你對本王笑了,那時候,本王就想讓你一直這麽真心的笑著,所以不管你做什麽,本王隻希望你開心就好,”蘇年站起身,走到床前,眼中流露出一絲惋惜,“那小屋裏,是本王對我母妃的念想,你燒了它,等於自己親手斷了本王對你的疼愛。”


    “什……什麽啊?七哥哥,我……我不是故意的!”曲菲慌了,伸手抓住蘇年的手,“是他!是他燒的,不是我!”


    “好好休息吧,”蘇年拍了拍曲菲的手,“記住本王說過的話,隻要你乖乖的,本王依然待你如妹妹。”


    “七哥哥!?”曲菲愣愣的看著要離開的蘇年。


    王招寶和蘇年出了房門,蘇年不理會他人,徑直的走著。


    福根跟在一旁,想問,但是大非蘇年他都不敢問。


    一出院子,正好有個婦人正要進去,看見蘇年便行了個禮,王招寶走了兩步,迴頭看向正往院子裏走的婦人,看了看她的腳下,沒什麽特別的,便又轉身跟著蘇年走了。


    翠兒一進來就見曲菲呆愣愣的坐在床上,“小姐,你怎麽了?”


    曲菲迴過神,起身走到桌前,將茶具掃落在地,又將花瓶砸碎,一通發泄後,才狠狠道,“為什麽?!七哥哥從沒這樣對過我!?為什麽?!!”


    “小姐?”翠兒站在角落。


    “我不信!我不信七哥哥會不疼我!我不信!”曲菲胸口劇烈起伏著。


    “王妃,我有辦法讓王爺對你神魂顛倒。”


    曲菲和翠兒一同轉頭看向不知何時站在門口的婦人,這婦人曲菲記得,就是那天在門口撞了她一下的那個人,四十多歲,相貌普通。


    “你是誰啊?”


    “小姐,她是給咱們院兒洗衣服的,”翠兒道,“叫羅娘。”


    “你剛剛說什麽?”曲菲又看了看羅娘。


    “我有辦法讓王爺迷戀上你。”羅娘笑了笑。


    “你?”曲菲冷笑了聲,“我憑什麽相信你啊?”


    “就憑,”羅娘抬手,揭下臉上的人皮麵具,“你我之前的一麵之緣。”


    曲菲驚訝的瞪大雙眼,“是你!!”


    王招寶一路無言的跟著蘇年到了他住的小院,看著蘇年獨自在院中練起了武,心裏一陣自責,他怪蘇年對曲菲縱容,多少也是因為自己的……嫉妒,想過是因為董傾慈,但卻沒細想,沒去理解蘇年的感受。


    皇宮是座牢籠,董傾慈的鬱鬱寡歡蘇年都看在眼裏,記在心裏,他越受寵,就意味著樹敵越多,那些深宮中的妃嬪會有多少暗中的小動作,他能安然無恙,少不了董傾慈的保護,蘇年其實是個極其聰明的孩子,他早早出宮自立門戶,也不失為一種自保,雖然早就立了太子,但皇上對蘇年確實不是一般的寵愛,誰知道那些頗有城府的妃嬪們會不會對其下手。


    王招寶越想就越內疚,小屋燒了,他還怪蘇年不難過,怎麽會不難過呢,隻是他沒表現出來罷了,曲菲就那張臉像董傾慈,蘇年看著起碼能有個寄托,他還把那張臉傷了,真的有些過分了。


    “喂,大非,”福根見大非的眼神不再冷冰冰,鼓起勇氣靠近窗戶,“問…問你個事兒。”


    “什麽事?”王招寶坐在窗台上,斜斜的靠著窗戶框。


    “王爺怎麽了?”福根指了指蘇年,“從王妃那兒出來就一句話也不說,這都快中午了,也不見他要休息吃飯。”


    “……”王招寶歎了口氣。


    “是不是因為望雪丘燒了的事兒啊?”福根靠著窗戶,心疼道,“我們王爺真可憐。”


    “胖子,”王招寶用手肘捅了捅福根的手臂,“你去準備飯菜,我叫王爺吃飯。”


    “哦,不過我還有個疑問,”福根轉頭看了看大非身上的衣服,“你今早怎麽冷冰冰的?好嚇人啊。”


    “嫉妒使人醜陋啊。”王招寶大大的歎了口氣,轉頭看向福根,笑道,“胖子,你都看我身上這衣服幾迴了,喜歡啊?”


    “誰…誰喜歡啦!”福根的視線又落迴大非的衣服上,伸手摸了摸他的衣擺,“這顏色真好看,你知道嘛,這套衣服是剛做的,王爺就穿過一次,是國都最有名的巧手雲姑娘做出來的衣服,瞧瞧這繡工,哎呀,真是好看啊。”


    “給你你也穿不了啊,”王招寶拍開福根的手,催促道,“快去準備飯菜去,下午再給你摸兩下。”


    “哼。”


    福根一走,王招寶就從窗台下來,朝著蘇年走過去,腳步一移,挪到蘇年身邊,蘇年卻一轉手上的劍,朝他襲來,王招寶往後一個翻身躲開,又瞬間躍過去,手靈活的繞過蘇年的手腕,將他手中的長劍奪了過來。


    “小王爺,該吃飯啦。”


    “嗯。”蘇年應了聲,拍了拍袖子,轉身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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