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王招寶微微挑眉,朝兩個侍衛指了個方向,“去把那邊的屍體抬過來給他們看看。”


    不一會兒,侍衛抬著一具屍體過來了,是個男子,臉上的血已經凍住了,三四根肋骨竟從他胸口穿了出來,一看就是活活被打斷,然後硬是被人壓出來的,看著有點慘。


    蘇年突然想到之前屋頂的那兩聲碰撞聲。


    那三個人一看這屍體,皆露出一絲難以置信,不過隻是稍縱即逝,轉而那女子就笑了,那油油的男子也笑了,另一個還來不及笑就覺得脖子疼了下,然後他就出不了聲了。


    “看來齊獰宮的人都是神經病啊,”王招寶語氣非常不屑,抬手握住蘇年的肩膀,“小王爺,給他們治治病吧。”


    黑衣人的手通過肩膀將蘇年升起的恐懼再次打散,他看著那個脖子‘開花’的男子,然後轉頭看向黑衣人,“怎……怎麽治?”


    小王爺臉色很不好,可憐的,畢竟年紀小,被這些神經病一嚇,害怕倒也正常,王招寶的眼中不自覺露出一絲笑意,輕聲道,“別怕,沒人能傷的了你。”


    蘇年一愣,看著黑衣人的眼睛,竟看出這雙眼睛裏閃爍著的亮光,帶著安撫和鼓勵的照進了蘇年的心間,讓人信賴。


    “治什麽治,本王可沒那份閑情,神經病就該用神經病的方法,”蘇年揚了揚下巴,一臉傲嬌,“把他們三個和屍體綁在一起,麵對麵的綁。”


    蘇年的‘恐懼’和‘憤怒’必須得釋放出來,所以他不管如何處置這三個人,王招寶都覺得可行,甚至希望他可以用更殘酷的手段,讓他們求饒,隻要他不畏懼對方的‘神經病’,那麽之後再遇到,也可以冷哼一聲的不放在心上。


    “小王爺,給他們洗洗腦吧。”王招寶提議道,他總覺得,隻要這三個人求饒,那麽蘇年才會明白‘這些人沒什麽可怕的’,那麽他就不會再害怕了。


    蘇年點頭同意了。


    一勺勺冷水緩緩的從他們的頭頂淋下去,結成冰又被他們晃掉,一開始他們幾個的嘴裏還能嚷嚷著胡話,之後聲音開始發抖,他們的臉頰被凍的通紅,牙齒上下磕著,而他們都能看得見的屍體已經結了層冰,胸腹吐出來的肋骨白的瘮人。


    “隻要你們求饒,冷水才會停下。”王招寶甚至讓人給蘇年搬了把椅子,送上暖手爐,讓他一派輕鬆的看著。


    其實蘇年將大部分的視線落在了黑衣人身上,他看著他,想著從那個玉鼠公子到醜黑女子,到現在那個被肋骨穿透胸膛死掉的男子,然後想著他一派悠然自得的樣子,有些羨慕,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看來得有一身好武功,才能無所畏懼啊,小非說的沒錯,練武,可以保護自己。


    說起來,小非呢?


    “喂。”


    王招寶側頭看向蘇年,他這下的臉色已經好了許多,“小王爺有何吩咐?”


    “小非……就是‘王妃’,她人呢?”


    “哦,我讓她在屋裏趴著,”王招寶道,“估計睡了吧。”


    蘇年迴頭往屋裏看了看,點點頭,又有些狐疑,這麽大動靜她都睡得著?沒睡的話也不出來看一看?


    “小王爺,可解氣了?”王招寶指了指已經快神誌不清的三個人。


    蘇年往那邊看了一眼,點點頭。


    “那小王爺進去睡覺吧,別跟著在這兒冷,”王招寶笑了笑,“等他們求饒了,明天再跟你說。”


    蘇年站起身,轉身往屋裏走了兩步停下,轉頭看向黑衣人,“你跟本王進來。”


    王招寶隻好跟在蘇年身後,看他在‘小非’屋外頓了頓才繼續走,直接進了書房,王招寶也跟著進了書房,這書房裏除了書架案桌之外,還有一貴妃椅,一張專門放一塊大石頭的桌子。


    那塊大石頭在亮光的照射下會像星星般閃著,挺漂亮的,但沒什麽造型,王招寶有次聽蘇年說,那石頭就是星玄鐵,他才偷偷摸了摸從未見過的稀世珍寶。


    “你今晚就在這兒休息吧。”蘇年指了指貴妃椅。


    王招寶往椅子上看了一眼,蘇年偶爾會待在書房,所以上麵備著被子,也有火爐,隻是沒點,“多謝小王爺。”


    “本王不是說了,不許叫‘小王爺’,”蘇年瞪了黑衣人一眼,“還有……本王剛剛沒有害怕,隻是…隻是沒遇到過像他們那樣的人,所以有點……不適應而已!”


    王招寶不置可否的點點頭,走到貴妃椅上側躺下,“其實本來就沒什麽好怕的。”


    “當然啦。”蘇年讚同的點點頭,同時也發覺,好像真的沒什麽好怕的。


    “啟稟王爺,外麵那三個人在求王爺饒了他們。”


    “嘿嘿,”似乎驗證了‘沒什麽好怕的’這點,蘇年聽著書房外來人的稟報,心情一下好了起來,“哼!讓他們不自量力來惹本王。”


    剩下的就讓六把金刀處理了,蘇年的睡意暫時也沒了,他看了看毫不客氣的側臥在貴妃椅上的黑衣人,他僅露出的眼睛已經閉上了,不知睡沒睡著。


    “烏影是不是都像你一樣厲害?”


    “差不多吧。”王招寶累了。


    蘇年沒再說什麽,出了書房迴到房間,躺在床上,閉上眼,不一會兒就睡著了,他做了個夢,夢中又有好多奇奇怪怪的人要抓他,兩道光從天上落下來,分落在他的左右兩邊,那光散去留下了兩個人。


    左邊是小非,右邊是黑衣人,蘇年就雙手抱胸對著那些抓他的人‘嘿嘿’冷笑,看著小非和黑衣人將那些人打的落花流水,然後小非和黑衣人就在蘇年麵前站定,異口同聲的叫他‘小王爺’,相似的眼睛同時彎起……


    第二天蘇年起來晚了,他睜開眼睛時,還記得夢裏最後的畫麵,他在和小非還有黑衣人玩兒,等他坐起身後,再迴想時,夢裏夢見的卻有些模糊了。


    今天也下著雪,蘇國每年幾乎都如此,再下個三四天就差不多會停了,院子外的痕跡已經被清理或是被雪覆蓋住了,看不出什麽,伊嬤嬤又叨叨叨了半天。


    “小非,等雪停了,本王帶你去冰湖滑冰去。”冰湖就在皇宮裏,每次蘇年都會和兄弟姐妹去那兒玩兒。


    王招寶一頓,看了蘇年一眼,“小王爺,你今日要進宮?”


    “嗯,”蘇年點頭,別有深意道,“聽說年前父皇會選幾位新人入宮,我去和父皇說說話,順便住上幾天。”


    “也好。”皇宮比王府安全,王招寶笑了笑。


    吃完早飯,馬車也備好了,王招寶和蘇年上了馬車,掀開車簾看著寧王府,紅犰差不多已經迴來了,寧王府他興許不會再來了。


    “小非,那黑衣人跟來了嗎?”蘇年掀開另一邊的車簾,“他也會跟我們進宮嗎?”


    “嗯。”王招寶放下車簾。


    蘇年心情大好,笑眯眯的,“我本來打算去看看菲妹的,不過看樣子,我不去才好,要是讓那些人跟去了,又害菲妹就遭了,也不知道菲妹的毒解了沒解?”


    “聽說華佗山住的是神醫,曲小姐不會有事的,最多就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嗯,你背上的傷怎麽樣了?”


    “挺好的。”


    “我給你的藥膏可是別人進貢給我父皇的。”蘇年往小非頭上看了一眼,然後雙眼一亮,她今天多戴了幾樣發飾,其中有一根玉簪子,正是蘇年上次要送她卻不知放哪兒了的翠玉簪。


    玉簪之前被蘇年放在床邊,後來丫鬟收拾房間時,便將它放在了發飾盒裏,這玉簪很普通,王招寶一眼看到的,覺得很適合自己便拿來用了,今天進宮又多戴了幾樣,免得太過樸素。


    “怎麽了?”見蘇年看著自己的頭頂,王招寶抬手摸了摸。


    “沒事。”


    ***


    “皇上萬歲。”


    蘇年看了眼在他身邊跪下的小非,他們一起見過蘇景榮三次,三次她都是這樣一句無波無瀾的‘皇上萬歲’,然後便不發一語的跪著。


    “皇兒,昨夜可受驚嚇了?”蘇景榮起身來到蘇年麵前,一臉心疼擔憂。


    “沒有,”蘇年搖頭,“讓父皇擔心了。”


    “哎,齊獰宮這種邪教本就詭異,要鏟除幹淨急不得,”蘇景榮歎了口氣,“不過你放心,朕已經讓人搗毀了他們幾處分宮,最多半年,朕保證會讓齊獰宮在這世上消失!”


    “父皇,也怪兒臣惹了他們,才讓父皇為兒臣擔憂。”


    蘇景榮笑了笑,“皇兒這陣子又長高了不少,難怪懂事了呢。”


    “父皇,兒臣一直很懂事的。”蘇年不滿道。


    “嗬嗬,”蘇景榮抬手摸了摸蘇年的腦袋,“是是是,我小皇兒最懂事了。”


    “父皇,菲妹她怎麽樣了?她的毒解了嗎?”


    “還未,配置解藥也需要時間,這毒過於複雜,你放心吧,她不會有事的,父皇向你保證。”


    蘇景榮和蘇年父子兩還有許多話要說,蘇景榮便讓秦公公和王招寶出去候著,當然,不是真到禦書房門外,王招寶隨著秦公公去了一旁的小屋候著。


    “紅犰已經迴來了,”秦公公淡淡道,“王爺迴去前,你和她換過來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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