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還未亮透,東方才泛起魚肚白,張清便已開始忙碌起來。他有條不紊地指揮著眾人,迅速將草料和清水準備妥當,然後親自監督大家給戰馬投喂食物。


    待戰馬都吃飽喝足後,張清又轉過身來對著眾將士高聲喊道:“兄弟們!咱們也趕緊填飽自個的肚子,補充一下體力,隨後即刻出發!”


    說罷,他率先從自己的行囊裏取出幹糧來大口咀嚼著。其他將士見狀,也紛紛效仿,一時間營地內響起一陣此起彼伏的咀嚼聲。


    這幹糧很是難啃,但行軍在外,又是在敵後,再難啃將士們也硬啃,實在難以下咽了,就用隨身攜帶的水就著啃。


    “這真不是人吃的東西,實在是太難以下咽了!”劉二兩抱怨地說著,手裏不僅拿著幹糧,同時還拎著水袋,從口子以及他的嘴角可以看得出來,他才剛剛喝過水。


    “行了,少抱怨兩句吧!在軍打仗的,有的吃就不錯了,至少沒讓你餓著肚子。”朱常之也是艱難地咽著嘴裏的幹糧,脖子拉得老長。


    塊幹糧硬邦邦、幹巴巴的,就像是被太陽暴曬了許久似的,毫無水分可言。當把它放入口中時,那粗糙的質感瞬間讓人感到不適。


    咀嚼起來更是異常費勁,每一次的咬合都仿佛要與這頑固的幹糧展開一場激烈的戰鬥。而且,由於過於幹燥,口腔中的唾液似乎也無法將其完全濕潤和軟化,使得吞咽變得異常艱難。


    好不容易嚼了一些,但當試圖將它們順著喉嚨滑下時,卻感覺那些碎渣像一群頑皮的孩子,緊緊地黏在了食道壁上,怎麽也不肯乖乖地進入胃裏。


    但為了補充到足夠的能量,將士們還是硬生生啃咬著,一點一點地往肚子裏吞咽,直到覺得補充到足夠維持體力的時候,大家夥才是慢慢停下。


    隨著張清的一聲令下,將士們紛紛跨上馬背,緩緩開始行進著,速度也在慢慢變快,但也不是一味的快,最終還是保持在了一個相對合適的速度。


    不知不覺間已到了末時,正值一日之中陽光最盛、氣溫最高之時,那暖洋洋的日光如同輕柔的薄紗,輕輕地覆蓋著大地,給世間萬物帶來絲絲溫暖與愜意。


    而就在這令人感到無比舒適的時刻,朱常之和他們這些人也停下了的腳步,開始稍作休憩,他們或坐或站地分散開來。


    經過一早上的奔波勞累,眾人卻絲毫不見疲態,反倒是一個個精神抖擻、容光煥發,仿佛有著用不完的精力一般。這得歸功於張清,不是他讓大家半個時辰休憩一次的舉動,他們這些人不會是現在的這個狀態。


    正在享受這愜意的日光,一騎匆匆快速靠近。


    隻見那匹馬如離弦之箭一般疾馳而來,眨眼間便來到了張清的麵前。馬背上的將士身姿矯健,他緊緊地握住韁繩,雙腿用力一夾馬腹,隨著一聲清脆的吆喝聲響起,隨即以極其敏捷的動作,一個漂亮的翻身從馬背上躍下,腳在地上快速滑動幾步,之後穩穩的停在張清麵前。


    “稟將軍,前方發現有敵人,押運有東西,人數不足三百人!”那將士雙拳抱在一起地向著張清稟報。


    張清思索了下,隨即讓人把所有將領都叫來。


    得了傳喚的將領們,一個個的快速向張清的位置走來,不一會兒該來的就全部到齊了。


    人到齊之後,張清也不廢話,幹脆利落地說道:“已經發現了敵人,人也不多,就三百來人。將大夥叫來也沒別的事,一起來議一議,看我們該如何將這敵人快速殲滅掉。”


    “嗨!就三百人,還需要議什麽!我領一千騎去衝鋒一次,那敵人就沒了。”有將領大咧咧地請戰。


    “將軍,給我五百騎就夠,一定將那些敵人殲滅得幹幹淨淨,一個都不留。”另有將領加入爭搶。


    發現的這三百敵人,對於他們這些騎兵來說,可實在不夠瞧。同樣的,這也意味著功勞,有人爭搶這個機會自然沒什麽奇怪的。


    那兩名爭搶機會的將領還想爭取一下,卻是被張清抬手製止了,“這是我們到此的首戰,隻許勝不許敗,馬虎不得!”


    看了看那兩名將領,張清鬆了口,“這樣吧!你倆既然願意,那就你倆一起吧,各率五百騎!記住,隻許勝不許敗,並且要給我打得漂漂亮亮的,聽到嗎?”


    “遵命!”倆將領略有不情願,但還是一起拱手接下了這軍令。


    接著張清又對其他人說道:“剩下的,也要做好準備,隨時應對可能到來的敵人援軍!”


    “遵命!”這次是大家一起齊聲領命,聲音洪亮且激昂。


    “行動!”隨著張清的這話音落下,這些將領們紛紛散開,迴到自己的隊伍當中去。


    沒過多久,隻見前方突然有兩隊人馬如離弦之箭般疾馳而出,迅速地脫離大部隊。粗略一看,每支隊伍大約都由五百人組成,其行動速度之快、隊列之整齊,令人不禁為之側目。


    毫無疑問,這正是剛剛主動請纓出戰的那兩位將領所率領的部隊先行出發了。他們士氣高昂,旌旗飄揚,仿佛已經迫不及待要去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


    剩下的人也在做好充分準備之後,毫不猶豫地揮動馬鞭,驅策著胯下的駿馬疾馳而去追趕。


    一時間,隻聽得馬蹄聲如雷貫耳,響徹整個天際。伴隨著這陣陣轟鳴聲,滾滾塵土如洶湧澎湃的波濤般騰空而起,遮天蔽日,形成了一道巨大的黃色塵幕,遠遠望去,就像是一條蜿蜒曲折的黃龍在空中翻騰飛舞。


    朱常之現在的身份是張清的副將,但他更多的時候隻是看,然後默默的將自己注意到的細節,以及需要注意的事都一一記在心中。


    走了一段路程後,張清手一揮,指揮的旗幟飛揚,身後的騎兵立即出現變化。


    隻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迴頭望去,原本緊緊跟隨著自己的大批騎兵突然開始迅速地行動起來。他們如同訓練有素的雁群一般,整齊劃一地分成了兩隊,分別朝著左右兩個方向疾馳而去。


    那奔騰的駿馬猶如離弦之箭,帶起一片塵土飛揚。眨眼之間,向著左右而去的兩隊騎兵就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之中,隻留下滾滾煙塵在空中彌漫。


    而此時,依舊緊緊跟隨在張清身後的,隻剩下五百騎。這五百名騎兵個個英姿颯爽、士氣高昂,他們本身就是張清的直係麾下人馬,個個都是張清親自挑選出來的。


    作為張清名義上的副將,朱常之也緊緊跟隨在張清的身後。而他們現在要去的,正是戰鬥即將打響的地方,張清既是去督戰,也是去親自看戰鬥的情況,以便出現意外可以隨時做出調整。


    戰馬奔騰的速度太快,風聲在耳邊“唿唿”而過。大概一刻鍾的時間,朱常之跟著張清停了下來,隻見前方大概一裏地的位置戰鬥已經打響。


    從朱常之他們所處的位置望去,可以看到己方的將士們身跨駿馬,如同一股洶湧澎湃的洪流般,再次向著敵人發起了猛烈的衝鋒。他們手中揮舞著鋒利的兵刃,口中發出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氣勢如虹,銳不可當。


    而此時那些仍然能夠站立著的敵人,則被這排山倒海般的攻勢嚇得驚慌失措,紛紛轉身四散奔逃。


    他們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隻顧著拚命逃竄,完全失去了戰鬥的勇氣和意誌。有些敵人甚至因為過度恐懼而腳步踉蹌,相互推搡踐踏,場麵混亂不堪。


    再看那片戰場上,已經有不少敵人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再也無法動彈分毫。這些人有的身上傷痕累累,鮮血染紅了身下的土地;有的則麵容扭曲,顯然是在臨死前經曆了極度的痛苦。


    毫無疑問,他們已經永遠地長眠在了這片廝殺過的土地之上,成為了這場戰爭的犧牲品。


    看著一邊倒的戰鬥,劉二兩嘴裏“嘖嘖”稱奇道:“這沒見識過還真是不知道,人要是被戰馬撞上這麽一下,就算不死,也立馬沒了再戰的能力了。”


    戰馬快速疾衝而過的速度,所帶來的衝擊力不用親自去感受,都可以想象得出會有多大。瘦弱的人被撞上,非死即傷。


    朱常之一言不發,然而通過觀察他麵部表情的細微變化,便能察覺到此刻他內心所受到的強烈衝擊。


    這可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近距離、如此真實地目睹騎兵那令人驚歎的強大威力!隻見他瞪大了雙眼,目光緊緊鎖定著那些如旋風般疾馳而過的鐵騎,嘴巴微微張開,仿佛想要說些什麽卻又被眼前的景象震驚得無法言語。


    這種前所未有的體驗,讓他對騎兵的力量有了全新而又深刻的認識。


    雖說朱常之已經在軍營當中摸爬滾打了一些時日,但以往他都是在步卒的陣營中。關於騎兵不是沒聽人說起過,也不是沒有騎在馬背上過,隻是以前他哪裏親眼見識過。


    而且,現在見識到了騎兵組成軍陣衝鋒的威力,他才知道什麽是真正的騎兵。相比較之下,他以前所認為的騎兵,僅僅隻是騎在馬背上的步卒而已,算不上是騎兵,包括他自己在內,也算不上是一名合格的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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