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耳欲聾的喊殺聲、撕心裂肺的哀嚎聲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慘叫聲,此起彼伏、源源不斷地響徹天際。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深淵,讓人聞之膽寒,還在交戰的雙方士卒,對此已是習慣。


    與此同時,沉重而又巨大的衝撞車猛烈地撞擊著堅固的城門,每一次撞擊都伴隨著一陣驚天動地的“咚咚咚”巨響,這響聲如同雷鳴一般,在整個戰場上迴蕩不休。撞擊產生的衝擊波使得周圍的空氣都為之顫抖,城牆上的土石也被震得簌簌落下。


    城牆上一名盛國將領見此,大聲斥喊的下令道:“上火油!”


    現在城下的城門口處,一大群齊蘚國士卒有的舉著盾牌,有的推著衝撞車,正是適合使用火油進行逼退。以及將城門口處燃燒起大火,讓齊蘚國士卒暫時無法對城門進攻。


    城牆上得了命令的盛國士卒,立刻轉身去將準備好的火油給搬來,一名士卒隻抱著一罐火油。


    到了城牆邊,揪準機會後就往城下城門口處那些推著衝撞車的齊蘚國士卒傾倒而下。連續往城下傾倒幾罐的火油後,帶有明火的箭矢隨即射去。


    瞬間,城門口處,熊熊大火驟然升騰而起,直衝天際,仿佛要將整個還沒亮透的夜空都給點燃一般。那火勢極其兇猛,瞬間便吞噬了周圍的一切,熾熱的火焰在空中肆意舞動,照亮了四周的黑暗。


    緊接著,一陣又一陣淒厲的慘叫聲和痛苦的哀嚎聲響徹雲霄,令人毛骨悚然。那些不幸被火油覆蓋住的齊蘚國士卒們,在火油燃起的一瞬間,猶如置身於地獄之中。


    他們驚恐地尖叫著、唿喊著,聲音中充滿了絕望和恐懼。


    有的人瘋狂地用雙手拚命拍打身上的火苗,但那火焰卻像是惡魔般緊緊纏繞著他們,怎麽也撲不滅;有的人則在地上翻滾掙紮,試圖以此來熄滅身上的烈火,然而這隻是徒勞無功。


    隻是這火油一燃燒起來,又哪裏是那麽容易熄滅得掉的。火舌無情地舔舐著他們的身軀,燒焦了他們的衣物,灼傷了他們的肌膚,空氣中彌漫著皮肉被燒焦的刺鼻氣味。


    也是在火焰升騰而起的時候,城門口處的齊蘚國士卒,紛紛四散而去,生怕自己會被熾熱的火焰給點著。隻有那些不幸已經燒了的士卒,活活燒死於這據北城的城門口。


    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以及四散而去的齊蘚國士卒,城牆上的將領才是鬆了一口氣。


    城下那扇緊閉的大門之內,一群身著甲胄、手持兵刃的盛國士卒正緊緊地躲藏在巨大而沉重的塞門刀車之後。他們每個人都神情緊張,眼睛死死地盯著前方那扇緊閉的城門,耳朵則豎得高高的,仔細聆聽著門外傳來的每一絲聲響。


    當聽到城門外淒厲的慘叫聲和痛苦的哀嚎聲,傳入了這些士卒們的耳中。這聲音猶如一把尖銳的利劍,直直地刺進了他們的心髒,讓他們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他們知道,現在的城門暫時安全,敵人暫時退去。


    緊接著他們便注意到原本不斷撞擊城門的衝撞車此刻也已經停止了對城門的衝撞,不再發出那令人膽寒的轟鳴聲。


    這些士卒們一直緊繃的心弦,此時終於稍稍鬆弛了下來,他們長長地舒出了一口氣,仿佛壓在心頭的那塊巨石瞬間減輕了許多重量。但盡管如此,他們依舊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因為他們知道,城外的敵人很快就會發起新一輪更猛烈的攻擊。


    一個時辰不到,卯時都還沒有過去,齊蘚國的攻城大軍,就已經損失了不少人馬。或是被射來的箭矢射中,或是被滾木和礌石砸中,亦或是被火油點燃,齊蘚國的士卒們成堆成堆地倒下。


    但這卻是無法避免的,戰爭總是要死人的,死的還不隻是一點,而是一大群一大群的死去。功成名就的將帥,就是踏著這屍山血海成就的名稱。


    “大帥,這戰鬥太過激烈了,要不要先撤下來,休整好後再繼續?”一將領略有不忍,開口問詢於唿延密沅。


    唿延密沅搖搖頭,神色嚴峻,淡淡地迴應道:“不,正是要如此,否則齊滿園何以繼續往此調兵。若是他不調兵來援,我便可一舉將此城拿下;若是他調兵來援,亦是會給先前派遣到盛國境內的人馬,更多攪亂的機會!”


    “如此,我們所需要的‘勢’便可達成,不論他齊滿園作何抉擇,最終都難逃城破的結局,我大軍便可縱橫於盛國土地上!”說著說著,唿延密沅一臉陶醉模樣,像是已經看到齊蘚國大軍馳騁於盛國。


    當然,在這場慘烈的戰鬥中,橫屍遍野,血流成河。那些倒下去再也無法起身的士卒們,並不單單來自於齊蘚國一方,盛國的士卒同樣有許多人獻出了寶貴的生命。


    然而,由於盛國占據著守城之利,他們依托據北城那高聳而堅固的城牆,居高臨下地抵禦著敵人的進攻。這種地理優勢使得他們在戰鬥中的處境相較於齊蘚國而言要稍微好一些。


    也正因此,盡管雙方都經曆了殘酷的廝殺,但從總體上來看,盛國死去的將士數量確實要遠遠少於齊蘚國。


    不過就算這樣,得到戰報的齊滿園亦是深深皺起眉頭。


    本來盛國的大軍人數就比不上齊蘚國,雖說依托城池之堅固,人數少點也無傷大雅。但這次唿延密沅親自率領大軍氣勢洶洶而來,打法也區別於以往,讓齊滿園心裏總是有些不踏實。


    齊顯雲和朱常之兩人,現在倒像是一個局外人,手下人馬不在,他們大小好歹也是一名將領,又不可能親自上陣像普通士卒一樣殺敵。


    於是,兩人現在就像是齊滿園身邊的親兵一樣,齊滿園走到哪,兩人就跟到哪。


    而兩人想要離開,迴到屬於自己駐紮的營地去,齊滿園現在也不放人。想要走,也隻有等被派到後方打探情況的斥候,迴來將情況告知以後,才有可能被齊滿園放離。


    卯時剛過,時間來到辰時一刻,一將腳步匆匆而來,“啟稟大將軍!經過嚴密偵查與監視,發現位於據北城後方確實存在著一支支幾十上百的人馬,正在悄然聚集。這些人的身份目前尚不明朗,但從他們的行動和部署來看,想必是有所圖謀。”


    聽完下屬的稟報之後,原本正微微低垂著頭沉思著什麽的齊滿園,突然間像是被一道閃電擊中一般,猛地抬起了自己的頭顱,他那原本有些渾濁的雙眼,此刻也變得異常明亮且銳利。


    緊接著,隻見他以一種極為迅速而又果斷的動作扭過頭去,將目光投向了一直靜靜地站在他身後不遠處的朱常之身上。


    雖說朱常之先前有過預測成真的事實擺在眼前,但這次,卻是他真實見識到的。朱常之從頭開始,一點一點地分析和推導,讓齊滿園可以真切的跟著朱常之的思路,一點一點得出的結論。


    朱常之自然也是將這稟報的話語聽進了耳中,但他臉上卻並未浮現出絲毫驚訝之色。對於這樣的情況,早在他的意料之中。隻見他微微眯起雙眸,若有所思地望向遠處,似乎心中早已有了盤算。


    齊滿園:“朱校尉,看來情況正如你所預料的一樣!偷潛進的敵人,怕是也會如你所推測的一樣。”


    朱常之卻是出聲問著剛才稟報的將領:“可有探出具體的敵軍人數?”


    來將迴道:“從各地報上來的情況看,大約會有個四五千人馬的樣子!”


    “其他地方呢?可有消息迴報上來?”朱常之繼續問。


    來將:“由於距離較遠,暫無消息。”


    這倒是能理解,也不能怪下麵人不賣力,畢竟一來一迴也是需要時間的。


    齊顯雲喃喃地說道:“四五千人馬倒是不足以攻城略地,就怕如常之說的一樣,那些敵人會對我方襲擾和搗亂!”


    齊滿園緊緊地皺起了眉頭,額頭上的青筋都微微凸起,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焦慮與不安。畢竟,在此之前他早已下達命令,要求麾下的大軍迅速朝著各個前線集結。


    然而此刻,後方的各座城池以及軍事重鎮等要害之地,所留守的士卒數量卻已然變得極為稀少。有些地方甚至隻剩下寥寥數百名士卒,而即便是兵員相對較多的城池或軍鎮,其士卒人數也不過才數千而已。


    如此薄弱的兵力部署,怎能不讓齊滿園心憂?萬一那些偷潛進來的敵軍趁虛而入,留守的士卒怕是難以抵擋!想要圍剿,也難以做到,除非又重新下令,讓已經往前線集結而來的士卒調轉方向去圍剿。


    “朱校尉,可有什麽好的辦法,將那些偷潛進來的敵軍一舉剿滅掉嗎?”齊滿園問著朱常之。


    朱常之:“啟稟大將軍,除了派出大軍前去圍剿,屬下愚鈍,實在是想不出其他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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