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打鬥聲驟然停歇下來,四周陷入一片死寂,唯有那倒在冰冷地麵上的人所發出的淒厲嚎叫聲,劃破了這短暫的寧靜。


    充滿了痛苦的哀嚎聲響徹這片夜空,若是不清楚的突然聽到,隻怕是會讓人聽得毛骨悚然。


    這時,那些原先追趕而來的軍士,其中那為首者快速跑到朱常之和藺雲的跟前,拱手見禮,“校尉!”


    朱常之此時看清了,也認出是自己手下人馬,藺雲同樣是認出了自己的手下,畢竟他帶來的人也被朱常之安排出來,見到了朱常之的部下,沒理由見不到自己的部下。


    朱常之和藺雲都對著自己各自的部下點頭示意,接著朱常之頷首問道:“這怎麽一迴事?”


    朱常之的部下小將:“稟校尉,屬下人等發現這些人有異常舉動,正組織緝拿,誰想他們倒是機靈,讓這十來人給跑出來了,正好遇到校尉,否則屬下人等必還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將這些人給悉數拿下。”


    朱常之:“既如此,那正好,派上人與我們一同迴去吧!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校尉,在後邊還押解著有人,屬下怕是還需迴去將其給帶來。”此小將有些不好意思似的說著。


    但其實他的內心深處是很高興的,畢竟自己抓了這麽多人,而且還正好撞上朱常之親眼見到,說不定朱常之一高興就給他升官呢!


    朱常之:“距離此處有多遠?”


    “呃!這不太清楚,屬下都是追著他們一路跑到此來的,不過應不會超過十裏。”小將略有忐忑地迴應著。


    不到十裏地,那倒是不算遠。朱常之扭頭與藺雲對視了一眼,想要看看藺雲是個什麽態度。


    藺雲倒是沒任何表示,一副‘你看著辦的神態’。


    既然藺雲沒意見,那朱常之就按照自己想的來辦了。示意小將地說道:“前麵帶路!”


    “是!”小將躬身應著,繼而快速轉身而去。


    “快點、快點,將他們都給押上,快。”小將邊走邊高聲呐喊招唿著自己的手下。


    很快,朱常之一行人換了個方向,跟在前麵那些人緩緩而去。那些軍士並沒有馬,倒是讓速度慢了下來。


    而那小將一邊對著被押解之人拳打腳踢著,一邊嘴裏催促著,讓走路的人把速度給提起來。他可不想給朱常之留下不好的印象,隻想給朱常之留下個能幹的印象。


    至於那些被押解之人,此刻他們就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完全陷入了任人擺布的境地。


    此時此刻,他們已然成為了朱常之這些軍士案板上的魚肉,手握利刃,掌控著生殺予奪的大權。


    麵對這些有心要在朱常之麵前表現一番的軍士,兇神惡煞的打罵和欺淩,他們根本無力反抗。縱使心中有再多的不滿與憤恨,也隻能默默地忍受。


    如果他們稍有忤逆或者反抗之意,等待著他們的,恐怕隻有死路一條。畢竟,此時他們已經被捆綁著不說,手裏也沒了兵器利刃,除非他們甘願舍棄自己的小命。


    然而螻蟻尚且偷生,又有誰會輕易地放棄生存下去的希望呢?所以,他們唯有咬緊牙關,強忍著身體和心靈所承受的痛苦,一步一步艱難地前行。


    而在後麵騎著馬的朱常之這些人,隨著馬的走動一搖一搖的,此時倒是沒了趕路時的顛簸,騎在馬上成了一種享受。


    “常之,恭喜了!看來這次又有收獲了,而且還是一個大收獲。”藺雲笑著恭賀朱常之。


    朱常之:“若是要恭賀,那哪能少的了藺大哥你呢!”


    能抓住這些人,還得依賴藺雲所帶來的人馬相助,畢竟剛才朱常之可看得很清楚,自己的部下人馬就兩三個,剩下的基本都是藺雲所帶來的人馬了。


    不用細想就能知道,要是沒藺雲的那些部下協助,光是朱常之的部下,是不可能分兵再追著到那去。


    朱常之隨之話一轉地說道:“不過,我倒是覺得,怕是我們高興得太早,最後白高興一場。”


    藺雲“哦!”的一聲,“此話怎講?”


    沉吟了一會,朱常之才是開口道:“剛才在他們交手時,我就注意到,他們愚人打鬥根本就沒章法可言,倒像是好狠鬥勇之輩的打法。”


    話說到此處,朱常之便恰到好處地止住了話語,他那張開的嘴唇輕輕合攏,仿佛將未盡之言深藏在了心底。那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眸凝視著前麵的人群,其中像是蘊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深意。


    然而,朱常之並未打算進一步解釋或闡述自己的觀點,而是選擇留給藺雲足夠的空間去自行領悟和思考。他安坐於馬上,身姿挺拔如鬆,一襲披風隨著寒風輕舞,透露出那麽一點將軍的氣質。


    此時的藺雲,隨著朱常之的話思考著,略皺起眉頭,陷入了沉思之中,試圖從朱常之簡短的話語裏捕捉到更多的信息,並結合自己的經驗和認知來理解其真正意圖。


    半晌後,藺雲才是不太確定地問道:“你的意思是:這些人是落草為寇?不是我們此次所要探尋的目標?”


    對於藺雲的發問,朱常之並不言語,隻點了點頭。但這已經足以說明,他正是這樣想的,隻是剛才沒有把話給說透。


    此時藺雲得了朱常之的話引導,也想到了這個方向來,足以證明,他們兩人所想,大概率就是事實。


    藺雲有些懊惱地道:“那豈不說,我們這不是在白忙活一場了嗎?”


    朱常之搖搖頭,輕笑著道:“那倒也不是,一切還得有勞藺大哥你來拷問過後,才能做出最終的決斷。”


    此刻的朱常之心頭暗喜,隻覺目前的狀況挺好的!畢竟現在抓住了人也不必愁了,隻需交給藺雲來刑訊拷問,自己等著結果就好了。


    關於刑訊拷問方麵,朱常之可是深知自己有幾斤幾兩。他心裏清楚得很,自己壓根兒就沒有那份能耐和手段。


    以前不知道藺雲有這方麵的本領,倒是沒想到這頭上去。此時既已知曉,而藺雲又被齊顯雲派來協助自己,那自然是要好好的運用一番。


    如此一來,不僅可以減少自己做不必要的工作量,說不定還能從被抓之人的口中撬出一些至關重要的情報呢!想到這裏,朱常之臉上不禁露出了一絲得意的笑容。


    劉二兩也在此時插話道:“對,就算是抓了那些落草為寇的人,那俺們也算是有功勞的,交給府衙之類。”


    藺雲笑著道:“既如此,那若是他們真是這樣,那到時候我把這些人都交給你,讓二兩你來處置,怎麽樣?”


    這話倒是有打趣劉二兩的意思了,雖說打擊盜匪也是功勞,但那是府衙們去操心的事。他們身為軍士,自是以保家衛國為重,打擊盜匪這樣的功勞,在他們眼裏可就很雞肋了。


    “那好,你們不要,俺可是要的!”對此,劉二兩喜滋滋的應著。


    他自己以前就是山匪,現在倒是轉變身份很快,對於盜匪一類的隻想到了功勞,完全忘了自己的出身。


    當然,朱常之也同樣是山匪出身,隻是朱常之不像劉二兩似的,見到是功勞就想撈。


    “藺大哥!”朱常之有些苦笑不已地點了一句藺雲。


    藺雲:“行了,我明白,等一迴去我就最先將這些人的身份給問出來。”


    接著,藺雲又故作歎氣地說道:“唉!人比人就是氣死個人啊,想我堂堂的校尉,卻隻能是做些不入流的活計了。”


    朱常之:“能者多勞,藺大哥你又何必挖苦小弟呢……”


    一行幾十號人,與朱常之部下那名小將分別後,以朱常之和藺雲為首,押解著抓住的十多個,將近二十個活口繼續往嘯山鎮方向走去。


    至於那個小將,以及他帶領下的四個士卒,則是繼續留在這個地方遊蕩著尋找其他線索。


    畢竟這個地方現在還不能沒人,押解的人手又完全充足,他們自然是沒能跟著朱常之他們一塊迴到嘯山鎮去。


    本來朱常之他們從出發往嘯山鎮迴趕時,天色就已經黑了,來時一個半時辰,迴去怎麽的也得兩個時辰。現在又在半路上耽擱了下,等朱常之他們一行人迴到嘯山鎮的時候,已經是過了三個時辰。


    戌時鎮上已經變得很安靜,除了那些值守的士卒外,其餘的士卒,或那些沒逃難而去的居民,都已經大多是進入了夢鄉。


    不時的還能聽到士卒們熟睡所發出的鼾聲,還好現在還留在鎮上的軍士不多,否則這樣的鼾聲隻會更多、更大、更響。


    老張倒是還沒睡下,一直在等著朱常之等人迴來,生怕朱常之等人會有意外。


    “老張,還沒睡下呢?”劉二兩見到老張就如此說著。


    老張:“有些事沒處理完!”


    其實是想要等朱常之等人迴來,至於他所說的事情,留到天明再處理也無傷大雅,又不是什麽急事。


    如果真是急事,他早就派人去找朱常之,或是自己先做決定了,哪會一直等到現在都沒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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