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朱常之這些人都是騎著馬,自然是比那些很多小組最先到達目的地。因此,直到第二天,被分到最遠距離的小組才是抵達目的地,開始了他們的任務。


    分出去的一百多個小組裏,有同樣去到小鎮的,有兩三個小組一起到一個城池的,也有在荒山野嶺遊蕩的。總之,他們都在屬於自己的範圍內,盡可能的尋找敵人蹤跡。


    但小組之間所麵對的環境以及境況不相同,所以他們所采用探尋敵跡的方法也不盡相同。比如,分配到荒野的小組主要以目光搜尋為主;分配到小鎮的則是先以問詢最近有無外人到來,後慢慢觀察仔細探查為主;而分配到城池裏去的,和分配到小鎮上的做法大同小異。


    雖說所探查的地方不同,所使用的辦法也不盡相同,但有一點卻是一樣的,那就是大家都換下了軍士的製式服飾及甲胄,穿上了正常人的服飾。


    這樣做的目的,也都是為了更好的不讓那些隱藏起來的敵人一見到他們就躲起來。隻有盡可能的變成普通人,才能在最大限度上來完成此次的任務。


    就像此時,距離朱常之所在三十裏外的一處小鎮,牛大力與其中一位部下,兩人身穿洗的有點發白的粗布麻衣,正漫步於鎮上的街道,眼睛不時亂瞄,或是不時觀測其前麵同樣走在街道上的一老一壯漢。


    這支小組以牛大力為首,他們並沒有全部聚在一起,但也沒有全部分開,而是又分成了更小的兩個小隊。之所以不是單獨一人,也是為了安全,免得真遇到敵人了連還手之力都沒有。


    之所以不是單獨一人行動,其原因自然是出於對自身安全的考慮。若是真遇到敵人了,也好有個幫手,可以相互照應、互為援手。


    牛大力是昨日就來到了這個小鎮,也找了這裏的原住民問過,已經知曉在前幾日有幾個陌生人剛來到此地。


    牛大力跟蹤的兩人中,那老漢是本地人,而那壯漢則是前幾日剛來到的陌生人,是借住在那老漢的家中。此時那兩人像是來采買物資的,由那老漢領路,壯漢負責掏錢。


    “屯長,另三個弟兄已經在那房子周圍盯著了,我們何不先把此人拿下,直接逼他開口不就是了!”跟在牛大力身邊的部下,探頭靠近其耳邊低聲這樣建議著。


    牛大力小聲嗬斥道:“萬一他跑了呢?我們豈不是打草驚蛇,再讓其他地方的人都跑了啥辦?”


    稍頓了下,牛大力繼續輕聲說:“此事急不得,光是我們探聽到的,他們就不下五人,隻有我們怕是做不到萬無一失。待到探清楚了他們是不是真的可疑,再傳信讓校尉帶著人馬來把他們一鍋端,那才是萬無一失。”


    “還是屯長您想的周全,此次我等必先立下這首功!”部下嘿嘿地笑說著,還不忘拍了個不大不小的馬屁。


    牛大力他們在跟蹤以及監視,同樣的,被他們所監視的人亦是發現了他們的蹤跡,以及這不正常的行為。


    這小鎮上的另一個位置,也就是牛大力跟蹤著的那老漢的家。此時裏麵還有七八個人,正聚坐在一起,在門窗處更是有人往外查看著。


    而在圍著的桌上,卻是擺放得有幾把被裹得嚴嚴實實的刀,隻露出刀柄。有幾個圍站著人裏,也有人背著裹著的東西,看樣式同樣是刀。


    “看來我們的蹤跡是被發現了,不然也不會這麽巧,昨日此地也來了五個陌生人,且看他們形態,大多也是軍伍中人,看來我們得換個地方藏身了。”首座之人開口如此說著。


    一人接話道:“我等何不先下手為強呢?也免得一直這樣躲躲藏藏的,都快憋屈死了,他們滿打滿算也才五人。”


    按照這話的邏輯,自然是把牛大力這五人幹掉,那自然不必躲躲藏藏的了,也省得跑來跑去。


    為首者:“你豬腦子啊?我等看到的確實隻有這五人,但你能確定他們隻有五人嗎?萬一他們還在鎮外埋伏得有人呢?再說了,此地可不是我齊蘚國內,由不得我等想怎麽做都行。”


    雖說這話有一定的道理,但被罵的那人還是有點不服氣,有些不滿地扭過頭去,賭氣似的。


    不過這也算是情有可原,他們這些人潛入到盛國境內已經半個多月了。這半個多月裏,也就隻有來到這小鎮的幾天過得稍微舒服點,其餘時候過得都提心吊膽的。


    從他們潛進盛國開始,就是橫渡湍急河水而來的,當時可是有人被河水瞬間就衝走了,死活不知。但想也能想到,在那麽湍急的河水下,河兩岸又是裸露出的尖石,能活下來的幾率小之又小。


    到了盛國後,又是被人在屁股後麵攆著跑來跑去的,雖說沒出現人員損傷,但這時刻緊繃著的神經,還是讓人有些受不了,這才有了此時的不滿情緒。


    也許也意識到自己說話太過生硬,為首者放輕語氣,開口安撫道:“行了,這些日子我等過的都不輕鬆,但我也是為了大家安全著想。快了,再過個半個月左右,就到了我等大發神威之時,大夥再忍忍…”


    也不知道是不是牛大力他們的運氣好,還是該說不好,一來就能發現可疑人員,隻是他們同樣也是被發現了,就看哪方的人可以動作更快,哪方人員更倒黴了…


    小鎮與周邊的村落由於北地的局勢緊張,能逃的已經逃了,隻留下走不了的人,平日裏的人口稀少得可憐,街道冷冷清清,居民們過著寧靜而平淡的生活。


    也正由此,鮮少有人會特意來到這些地方。因此,一旦出現了外來人員,那簡直就如同平靜湖麵上投入的一顆石子,瞬間就能引起注意。


    不像城池裏,熙熙攘攘的人流如潮水般湧動,每個人都行色匆匆,臉上帶著各自不同的表情和目的。在這樣的環境下,要想準確地分辨出誰是剛剛來到此地的新人,誰又是土生土長的原住民,簡直比登天還難。


    因此,想要將這兩者分辨出來,隻能依靠敏銳的觀察力和細致入微的分辨能力了。需要用心去留意每一個人的言行舉止、穿著打扮以及他們對周圍環境的熟悉程度等等細節。


    通過這些細微之處的蛛絲馬跡,或許才能勉強辨別出哪些是初來乍到的陌生人,哪些是早已習慣這片土地的老居民。但即便如此,也難免會有判斷失誤的時候,畢竟在城池裏,人實在太多了些……


    傍晚時,朱常之接到了牛大力派人傳來的消息,稍作思考後,朱常之立即派出十名自己士卒前去協助牛大力。


    同時,朱常之亦是讓人快馬加鞭的前往甲字號營地向齊顯雲求助,需要齊顯雲至少給他派一百個人來,並配備有戰馬,以做機動部隊使用。


    至於齊顯雲能不能答應,或者說能給多大力度的幫助,隻有等得到了齊顯雲的迴應後,才能知道了。不過,朱常之倒是覺得齊顯雲能答應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


    結果也正如朱常之所料的一樣,當天大半夜時,齊顯雲就給朱常之派來了兩百人,且每個人都配備有馬,領頭的和朱常之還是老熟人—藺雲。


    兩人一見麵,哈哈大笑地相互打起了招唿來。


    朱常之笑嗬嗬地說道:“藺校尉,齊將軍怎的把你給派來了?”


    藺雲指了指朱常之,嘴角微揚,“齊將軍將大體情況已與我說明了,真有你的,果真是你朱常之啊!剛來就能找出端倪來。”


    也是從接到齊顯雲把他派來協助朱常之,藺雲才是知道,朱常之這小子悶不吭聲地又辦了件漂亮事,至少有了個很好的開頭。


    別人派出不少人忙七忙八的不說,效果不怎樣。而朱常之剛一接手,剛一實施,就搜尋到了敵跡,真是把齊顯雲高興壞了。


    自己手下越是能幹,越是說明他齊顯雲領導有方,手下盡是能力出眾之人,這對於他來說,是一件非常拿得出手的事跡。


    對於藺雲的說辭,朱常之謙遜道:“哪裏,就是瞎貓碰到死耗子了,純屬是運氣好了些。”


    藺雲轉身指著身後的人和馬,傲氣十足地說道:“怎麽樣!這些人是足夠你小子用來對付那些藏起來的‘老鼠’了吧?”


    抿了下嘴唇,朱常之才是說道:“其實我向齊將軍求助,也隻是為了後續可能到來的情況做準備,免得到時候有點顧不過來,沒想到他倒是把你給親自派來了。”


    “至於稟報上去的那邊,我這邊倒是先行派了些人手過去應急,也不知道現在結果如何了。此時深更半夜的,先休息,明日一早再說,今夜先好好休息一下。”


    藺雲:“行,聽你的,我過來就是來聽從你調派的!”


    還真是有點風水輪流轉的感覺,藺雲作為朱常之的前任直屬上司,現在雖說兩人同級,但反倒要聽從朱常之的調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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