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雖然已經開始變小,但還是在下著毛毛細雨,朱常之和老張、劉二兩這些人圍坐在一起烘烤著身子取暖。


    火是升起來了,但這個鬼天氣,找來的樹枝基本都是濕的,火堆裏冒出的滾滾濃煙可以嗆死個人。但又沒辦法,稍一離開火堆,寒風吹起就能讓人直打哆嗦,讓朱常之他們對這火又愛又恨。


    而朱常之也從其他人那裏知道,現在他們還能留在這裏生火烘烤給身子取暖,是因為他們還要在這裏等一等那些走散的人找來。


    行軍打仗,特別是逃跑的時候,按理說是不應該生火的。但如果不能及時換去淋濕的衣服,就隻有生火取暖這個辦法了,不然大家集體生病了,那整支隊伍就打不了仗,軍心也差不多也基本算是散了。


    無奈的齊顯雲隻好讓大家生火取暖,被發現了也不要緊,這裏又不是他們的駐紮的營地,隻是一個臨時會合的地點而已,隨時都可以走人。


    衣服差不多烘烤幹了,但大家夥的身上都有一股濃濃的煙味。而在此期間,走散的人也都陸續的來到,有獨自一人,也有三五成群。


    突然之間,有一士兵匆匆跑來,看穿著不像是那些走散的士兵。


    而這名士兵也確實不是走散的,而是安排在附近外圍負責警戒的,看他那神色,應該是出事了。


    很快,朱常之這裏也收到了命令,說是敵人追來了,讓大家快收拾好東西撤退。很不幸的是,朱常之和他手下的人馬,被調動了,不再是押解糧草的隊伍,要做好繼續和敵人拚殺的準備。


    劉二兩:“敵人不是撤了嗎?咋又追來了?”


    朱常之:“追擊我們的敵人是撤了,但不代表追擊其他人的也都撤了。而且看這個情況,我估計追擊來的敵人不在少數,你們動作快,我去看看具體什麽情況!”


    說著朱常之急忙離開,去找齊顯雲去了,他現在是一名軍侯,議事都能有個一席之地,去看看具體是什麽迴事。隻有知道情況,自己才好做出相應的應對措施。


    很快,每個人都快速動作起來,整個臨時營地變得忙碌起來。大多人一接到命令,抓起武器就可以跑動集合,至於那些重傷的則是暫時沒辦法,隻能先原地等著。


    朱常之來到齊顯雲臨時營帳時,已經有幾個人在,而且齊顯雲還在與一校尉商談討論著什麽。


    於是朱常之悄摸站在一旁,先看看什麽事再說。大家一起議事的時候,以他的職位,基本隻有聽的份。


    齊顯雲:“追擊而來的敵人,有一萬人馬,且已經分成幾路,正準備對我等進行包抄,最近的一路,再有不到半個時辰,就可以抵達此地!”


    “既然如此,那我們可以從此處走,不過要快,再晚可就要真被敵人給圍住了,到時候我等可就不好撤了。”一校尉指著地形圖這樣說著!


    齊顯雲點點頭,“正是此意,行了,快些讓弟兄們撤吧!把糧草押解在隊伍中間,諸位快去,半刻鍾後,我們撤!”


    剛來沒聽兩句,朱常之又屁顛顛走了。不過也不算沒收獲,至少知道了有一萬的敵人正在對他們進行圍剿。


    而現在這裏,隻要還能喘氣的都算上,他們也才隻有兩千三四的人馬,而且他們還可以說是潰兵,人數上少於對方很多,士氣上也不如。


    隊伍集合好了,也過了半刻鍾時間。朱常之這支隊伍,被安排在最前邊,可以說是讓他們去開路的,要是遇到了敵人,他們就要給後麵的隊伍把擋住去路的敵人給衝開,是整支部隊的先鋒。


    朱常之領著人馬,快步急疾,急行軍狀態。


    劉二兩:“俺們還是運氣不錯的,是跑在最前麵的!”


    按這話的意思,跑在最前麵的人,自然是最先跑出去,危險性不大的事。而劉二兩也正是這樣想的,先跑的人自然是最先脫離危險的。


    老張不像劉二兩那麽樂觀,倒是一臉憂心模樣。這老是被人攆著跑,都跑了多少迴了,剛休整沒多長時間呢,現在又開始跑路。


    老張:“常之,這個路好像不是來時的路吧!我們是不是走錯了?”


    朱常之:“沒錯,這確實不是來時的路,原來的路已經不安全,還不等我們全部走過那條路,敵人就可以把我們圍堵上。”


    老張點點頭,沒再說話。


    走在山間路上,很多地方隻勉強可以容下兩人並排走,而且一些地方僅隻能容納一個人過。因此,整支軍隊裏,四千多人排成一條長龍般遊走在山間。


    這四千多人裏,有將近兩千人馬不是士兵,隻是搬運糧草的苦力而已。不用負擔的押解士兵們,不時對這些苦力驅趕,讓速度快點,現在可是逃命的時候。


    急行軍了一個半時辰後,朱常之望著前方的一個峽穀,是一條夾在兩山之間形成的一個峽穀路,穿過這個峽穀,他們基本就算是逃出敵人的圍堵了。


    而這裏也是最危險的一個地方,要是敵人事先派人到這裏來,那他們在穿行峽穀的時候,敵人隻需要在山上埋伏好,就可以輕易把他們圍堵在峽穀裏出不去。


    此時此刻,再結合所遇到遭遇,朱常之看著這個峽穀,就像是看到張開血盆大口的一頭猛獸。


    朱常之下意識的就想要繞開這個峽穀,但繞路可就需要走更長時間,也更遠,同時也意味著更高的風險。一繞路,和敵人碰麵就不可避免,因為有兩支敵人就是從峽穀的兩側包抄而來的。


    老張:“常之!我們真要穿過去嗎?”


    朱常之:“不走這裏,我們肯定會和敵人遇上,到時候可就真不好走了。而且齊顯軍侯他們的意思,也是把這條路算成了必經之路!”


    “我也估算過了,從發現敵人,再到我們走到這裏,敵人能提前再次伏擊的可能性很小很小,除非他們早就算出了我們要走這裏,提前在此埋伏得有人。否則,我們安全通過這裏可就是板上釘釘的。”


    劉二兩也插話進來,“豬腸,俺看著這地方,怎的有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說著,劉二兩還哆嗦著打了個冷顫,也不知道是冷的,還是心理作用。


    朱常之果斷揮手道:“行了,都別廢話了,沒時間廢話了,走!”


    在其示意下,隊伍緩緩往峽穀走去。老張所說的和擔心的,朱常之不是不清楚,而是真的沒辦法,也沒時間了。


    繞路肯定是不現實的,而他們又不會飛,想要過這裏,隻有冒險穿過這個峽穀。也是在賭,賭敵人沒有事先預料到我們要走這裏,更是在賭敵人的速度沒那麽快。


    騎著馬,朱常之緊繃著神經,不時注意著兩側的山頂情況,生怕突然之間冒出一群敵人來。


    好在一切正常,在峽穀裏走了有一刻多鍾,差不多兩刻鍾的時間。看到前方就是出口了,朱常之懸著的心算是放下了。


    看來敵人沒有事先預料到他們要走這裏,提前安排人伏擊。朱常之二話不說,雙腿一夾馬腹,“駕”的一聲縱馬快速衝在最前麵。


    他要先出去看看,待確認真沒危險後,也能讓自己早點放心下來。這一路提心吊膽的,可把他憋了夠嗆。


    衝出峽穀,還是一切正常,朱常之伸出雙臂,做擁抱天空狀,仰天“哈哈…”大笑。還沒走出峽穀的老張和劉二兩他們,見到朱常之的這個狀態,就知道無事發生,一切安全,走在前的幾人亦是跟著放鬆下來,同時臉上也浮現起了笑意。


    劉二兩更是高興地說道:“俺就說嘛!害老子跟著提心吊膽了一路!”


    朱常之笑夠了,騎在馬上站於峽穀出口處,迎接著自己的隊伍。現在看著每一個人,朱常之都覺得是美好的,每個人臉上都充滿著微笑的。


    劉二兩對著朱常之“嘿嘿”一笑,扭頭對著老張道:“看豬腸笑得,都快把他自個的臉笑開花了!”


    老張亦是笑嗬嗬迴應道:“這樣挺好,一切安全,出了這裏,我們也就算是不用再怕敵人的圍堵了。”


    隻是眾人還沒高興多久,陸陸續續的就有人聽到動靜,耳尖的更是臉色難看起來。經驗豐富的士兵更是可以猜到,這動靜是由眾多人一起行走才發出的動靜。


    很快,走出了峽穀的人,基本都看到了大概兩三百步外的一處峭壁邊的路上,烏泱泱的敵人正緩緩出現。


    反應過來的朱常之立馬大聲嘶吼道:“列隊!快,敵襲!”


    老張和劉二兩也跟著喊:“敵襲,快點列隊,快!”


    說著兩人還跑迴去,組織著讓人進行列隊,敵人已經近在眼前,時間很緊急,耽誤不起時間。而且看這個情況,不等己方人馬全部走出峽穀,敵人就會發起進攻,畢竟出現的敵人也在對麵進行列隊。


    現在之所以還沒有進攻,隻是敵人剛剛到,也需要列隊好了才好發起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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