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訥淡淡開口:“殿下,老臣身為衍聖公之後,在這朝堂之上,在天下儒士心中,皆有著不可忽視之地位。此等關乎大明生死存亡之大事,需有陛下聖裁,方能服眾。殿下雖為皇太孫,但畢竟年幼,閱曆尚淺,切不可因一時意氣而誤了國家大事。老臣並非質疑殿下,隻是這其中利害關係太過重大,還望殿下莫要阻攔,讓陛下出來主持大局。”他微微抬起頭,神情中帶著一絲傲慢與篤定,似乎篤定朱雄英無法反駁。


    朱雄英冷笑一聲:“孔大人,你拿衍聖公的身份來壓本宮?”朱雄英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犀利,緊緊地盯著孔訥。


    孔訥心中一凜,但仍強裝鎮定:“殿下這是何意?老臣一心為國,天地可鑒。隻是如今蒙古大軍壓境,若無陛下出麵,這軍心民心如何安定?老臣所做一切,皆是為了大明的長治久安,還請殿下不要誤解。”


    此時,朝堂上的氣氛愈發緊張,大臣們都屏住唿吸,靜觀這場對峙的發展。


    朱雄英剛剛動了殺心,門外傳來爽朗的笑聲。這笑聲如洪鍾般響徹朝堂,眾人皆驚愕地轉頭望去。


    隻見朱元璋龍行虎步,大步邁入朝堂,他雖麵容略顯消瘦,卻精神矍鑠,眼神中透著久經沙場的威嚴與睿智。


    “咱聽說衍聖公非要見咱不可,是嗎?”朱元璋的聲音威嚴而又平靜,目光緩緩掃過眾人,最後落在孔訥身上。


    孔訥瞬間臉色煞白,如遭雷擊,身體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起來。他怎麽也沒想到,本應駕崩的朱元璋竟會在此刻現身。


    朱雄英瞪大了雙眼,滿是震驚與驚喜,嘴唇微微顫抖,喃喃道:“老爺子……真的是老爺子!”心中的巨石瞬間落地,同時一股怨氣慢慢升起。


    湯和亦是呆立當場,片刻後才迴過神來,眼眶泛紅,激動地說道:“陛下,您……您還在!老臣就知道,定不會有事!”


    孔訥這邊,黨羽們麵麵相覷,皆從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懼與絕望。其中一人竟嚇得癱倒在地,褲襠處濕了一片。孔訥強撐著發軟的雙腿,“撲通”一聲跪倒,磕頭如搗蒜,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陛下,陛下恕罪,臣萬死,臣隻是關心陛下,才犯下大錯,求陛下開恩啊!”其額頭很快磕出鮮血,順著臉頰流淌,卻不敢有絲毫停歇。


    朱元璋冷冷地開口:“衍聖公一脈好,好得很呐!大明給了你們無上尊榮,賜予你們田產財帛,讓你們在這世間尊崇無比。朕自問,有哪點虧待了你們?可你們倒好,居然勾結蒙元,妄圖顛覆我大明江山。你們的良心被狗吃了嗎?”他的聲音中滿是憤怒與失望。


    “怎麽?跪久了站不起來了?”朱元璋怒目圓睜,死死地盯著孔訥。


    孔訥顫抖著身子,哭喊道:“陛下,陛下,臣一時糊塗,被蒙元的花言巧語所迷惑,臣知罪了,求陛下看在臣先祖的份上,饒臣一命,臣願為陛下做牛做馬,以贖前罪。”


    朱元璋冷哼一聲:“哼!你犯下如此大逆不道之罪,還敢提你的先祖?你簡直是辱沒了衍聖公的名聲。朕若饒了你,如何向天下臣民交代?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朝堂上的大臣們怒目圓睜。


    隻見方孝孺氣得胡須抖動,率先嗬斥道:“孔訥,你身為衍聖公之後,本應秉持聖人教誨,為天下表率,如今卻做出這等叛國通敵之事,實在是有辱斯文,令人不齒!”


    劉三吾亦痛心疾首地說道:“吾平日與你相交,隻道你雖有些許名利之心,卻也不失為忠君愛國之人,豈料你竟包藏如此禍心,勾結外敵,妄圖陷我大明於水火。此等惡行,天理難容!”


    詹徽更是滿臉激憤,大聲道:“孔訥,你罔顧大明恩澤,背信棄義,這不僅是對陛下的不忠,更是對天下讀書人的褻瀆。你將我等文人的氣節置於何地?從今往後,你當為天下人唾棄!”


    其他文官們也紛紛響應,一時間朝堂之上罵聲四起,皆對孔訥的行徑表示出極大的憤慨與譴責,人人皆以與孔訥同朝為官為恥,恨不得與之劃清界限,更多的人是為了保全自己,他們知道朱元璋的手段。


    隻聽得,朱元璋開口,“為什麽?”


    孔訥內心崩潰,仿若癲狂,竟不顧死活地大罵開口:“你一個隻不過是一屆乞兒,能得登臨大寶,我孔家為什麽不行?哈哈哈哈,大汗答應我了,如果成功劃江而治,我孔家便是這江南之主,屆時榮華富貴、權勢地位皆遠超往昔。我孔家世代尊崇,憑什麽要屈居於你這泥腿子之下?我不甘心,我隻是想為家族謀得更大的榮耀,這有何錯?”


    孔訥此時已陷入瘋狂,繼續叫嚷道:“哼!你雖建立大明,可又對我等士人如何?我孔家乃聖人之後,就該有更高的地位,你卻處處打壓,讓我等如何甘心?”


    孔訥癲狂大笑,笑聲在朝堂上迴蕩,透著一股歇斯底裏的瘋狂:“我衍聖公一脈在大元那是何等的厲害!大元待我孔家極為尊崇,封官加爵自不必說,每逢重大祭祀、典禮,我孔家皆能站在那最顯要之位,一言一行皆備受矚目,所提建言無不受重視,可謂是風光無限,家族榮光時刻閃耀。”


    說到此處,他眼中滿是怨毒,狠狠瞪向朱元璋,繼續吼道:“可到了這大明呢?雖說也給了些田產財帛,看似尊崇有加,實則處處受限。朝堂之上,諸多決策哪有我孔家真正能置喙的餘地?那些重要官職,又何曾有我孔家子弟能穩穩占據高位?我孔家在天下儒士心中本就該是那至高無上的表率,卻在你這大明被打壓得隻能仰人鼻息,空守著個虛名罷了。我不甘心呐,憑什麽我孔家要在你這所謂的大明受此委屈,我就是要找迴我孔家往昔的輝煌,哪怕與蒙元勾結又如何?”


    他這番大逆不道的話語一出,朝堂上眾人更是又驚又怒,朱元璋的臉色淡然,他早就猜到了。


    “還有嗎?”朱元璋開口


    孔訥雙眼通紅,像是被惡魔附身一般,繼續嘶聲喊道:“有!你朱元璋大肆屠戮功臣,朝堂上下人人自危,我孔家又怎能安心輔佐?如此殘暴君主,怎配擁有這大明江山?我孔家若繼續追隨於你,遲早會被你這血腥手段波及。而大元雖曾敗退,但根基尚在,他們許我孔家世代罔替的尊榮與權力,隻要我助其複辟,我孔家便可再次興盛,不受你這暴君的轄製。我這是為了家族的未來,為了孔家千年的傳承,何錯之有?”他越說越激動,唾沫橫飛,全然不顧自己的話語已將自己推向了萬劫不複的深淵。


    朱元璋靜靜地聽著,臉上的淡然漸漸被冷峻取代,他緩緩說道:“你孔家自恃聖人之後,便妄圖淩駕於皇權之上?”


    孔訥滿臉猙獰,瘋狂地吼道:“你們朱家和我孔家比起來就是小門小戶!我孔家傳承千年,自先聖以來,便是華夏正統思想之脈,天下讀書人皆以我孔家馬首是瞻。而你朱元璋,不過是趁亂世而起的草莽,雖僥幸得了天下,卻根基淺薄。我孔家在大元時,那可是與皇室共尊,參與國之大事,決策天下走向。你大明能給我孔家的,與大元相比簡直是天壤之別。我孔家要的是能與我家地位相匹配的權勢,是能左右這天下大勢的影響力,而不是在你這大明做個徒有虛名的擺設。你根本不懂我孔家的榮耀與使命,我孔家注定要掌控更高的地位,這天下也應有我孔家更多的話語權,哪怕與蒙元合作,也定要改變這現狀!”


    朱元璋開口:“你挑起戰爭把黎民百姓放在什麽地方?你口口聲聲為家族榮耀,卻視天下蒼生如螻蟻,難道他們就該為你孔家的野心無辜送命?”


    孔訥陰惻惻地開口,臉上毫無愧疚之色:“賤民的死與我何幹?自古以來,成大事者不拘小節,些許草民的性命不過是曆史長河中的微塵。隻要我孔家能重掌大權,恢複昔日榮光,這一點代價又算得了什麽?他們生來就是為我等權貴服務的,生死皆在我等一念之間。”


    他的話讓朝堂上眾人皆倒吸一口涼氣,朱元璋更是氣得渾身發抖。


    孔訥嘲諷道:“朱元璋呀,朱元璋,你雖然假死,可是邊關應該會被攻破,你囚禁秦晉燕三王,殺了淮西那幫泥腿子,誰替你打仗呢?”說完哈哈大笑,那笑聲在朝堂中迴蕩,顯得格外刺耳。


    朱元璋像看白癡一樣看著孔訥,冷冷說道:“誰說咱圈禁了秦晉二王了?誰說咱殺了淮西武將了?你這蠢貨,被人蒙騙還不自知?和你愚蠢的爹一樣。”


    孔訥大驚失色,臉上滿是難以置信的神情,嘴裏不斷念叨著:“不可能不可能,宗人府的消息確定那就是秦晉二王,你在誆騙我。這怎麽會錯?我明明安排了眼線,一切都表明他們已被囚禁,淮西武將也已被你鏟除,這定是你使的詐術。”


    朱元璋冷哼一聲:“咱的謀劃豈會被你這等鼠輩輕易看穿?咱不過是將計就計,讓你以為有機可乘,露出馬腳罷了,不然還真找不出來你。秦晉二王應該動手了吧,淮西眾將應該聚集北平了吧。也速迭兒,咱找想收拾他了。”


    孔訥聽聞此言,如遭晴天霹靂,身體搖晃欲墜,眼神中滿是絕望:“不……這不可能。”


    朱元璋冷冷地開口:“衍聖公一脈是應該消失了。”


    孔訥大喊:“不行,我是衍聖公一脈你不能動我,你不能殺我,我是孔聖的子孫,國法審不了我!”他瞪大了雙眼,眼神中既有瘋狂的不甘,又有一絲最後的掙紮與僥幸。


    朱元璋聽後,怒極反笑:“哼!你孔家犯下如此十惡不赦之罪,還妄圖以聖人之後的身份逃脫製裁?咱的大明,咱便是國法。你既已背叛國家,勾結外敵,殘害百姓,莫說你隻是孔聖子孫,便是真是孔聖人在世,你猜猜咱敢不敢殺?”


    孔訥仍不死心,繼續叫嚷:“陛下,若殺我孔家,必遭天下讀書人反對,您這是與天下讀書人為敵,難道您不怕背負千古罵名嗎?”


    朱元璋冷冷地看著他,沉聲道:“天下讀書人若明事理,便該唾棄你這等叛徒。咱為的是大明的江山社稷,為的是天下蒼生的安寧,何懼那莫須有的罵名?你孔家既已自絕於朕,自絕於大明,便怪不得朕了。”


    朱元璋淡淡開口:“咱這個人心善,給你一個機會,自己把所有族人聚齊孔府,在他們麵前給孔夫子跪地道歉,然後自裁,咱可以放過你孔家的其他人,記得是所有族人。”


    孔訥聽聞,臉上神色變幻不定,心中雖知這已是朱元璋格外開恩,但仍心有不甘與疑慮:“陛下,您……您當真會放過我孔家其他人?臣如何信您?”


    朱元璋目光冰冷:“朕金口玉言。”


    孔訥咬了咬牙,緩緩起身,拖著沉重的步伐向殿外走去,背影透著無盡的絕望。他深知自己已無其他選擇,唯有照做,或許還能為家族保留一絲血脈。


    湯和打了一個寒顫,他知道重八是想把孔家之人雞犬不留了,和當年的朱亮祖一樣。


    朝堂上的大臣們望著孔訥離去的背影,皆默不作聲,空氣中彌漫著凝重的氣息。朱元璋則靜靜地站在那裏,眼神深邃而冰冷。


    朱元璋看向孔訥的黨羽,冷冷地開口:“你們不會也是孔家後人了吧?”那聲音猶如三九寒天裏的冰碴子,直直地往眾人心裏鑽,讓孔訥的那些黨羽們瞬間如墜冰窖,嚇得麵無人色。


    他們趕忙“撲通”一聲齊齊跪倒在地,頭磕得砰砰作響,其中一人哆哆嗦嗦地迴道:“陛下,陛下恕罪啊!臣等與孔家隻是……隻是一時被豬油蒙了心,才跟著他犯下大錯,臣等也是被孔訥裹挾,萬望陛下開恩,饒臣等這一迴啊!”其他人也趕忙附和,哭聲求饒聲交織在一塊兒,在這寂靜的朝堂之上顯得格外刺耳又慌亂。


    朱元璋卻不為所動,目光從他們身上一一掃過,朱元璋淡淡開口:“是,是,是,你們也隻是被裹挾,咱這個人老了一向心善,看不得血,三族之內有一個算一個,上到一百五下到剛出生,都活埋了吧,把你們都裹在一起,多好呀。”


    此語一出,孔訥的黨羽們如遭雷擊,頓時哭聲震天,紛紛拚命磕頭,額頭撞擊地麵砰砰作響,有的甚至磕破了頭皮,鮮血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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