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洪一路往朱雄英所在之處走去,心中猶如翻江倒海般忐忑不安。


    他眉頭緊鎖,腳下的步子雖快,可思緒卻越發雜亂。那宮女自盡前說的話如同魔音一般,不停地在他耳邊迴響,尤其是關乎馬皇後之死牽扯到呂氏的那番驚人之語,每迴想一次,他的心就往下沉幾分。一方麵,他深知此事幹係重大,若真有其事,那宮廷必將陷入前所未有的動蕩,各方勢力都會被卷入其中,而自己身處這漩渦邊緣,稍有不慎便是萬劫不複。


    他暗自懊悔,今日怎就如此莽撞,讓那宮女丟了性命,斷了線索不說,還平白給自己招來這等棘手難題。想著那幾個一同辦事的太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可事已至此,發火也無濟於事了。


    如今隻盼著朱雄英殿下能有法子應對,在陛下那兒能把這事兒圓過去,或者探出些虛實來,也好讓自己心裏有個底,不至於這般惶惶不可終日。


    朱雄英聽了陳洪的匯報冷冷地說:“好,好得很,先別和老爺子說,老爺子會殺人的。”


    言罷,他在殿內來迴踱步,臉色陰沉得似能滴出水來。朱雄英深知朱元璋對馬皇後情深意重,若此時貿然將這未經證實的消息傳入皇帝耳中,以老爺子的雷霆手段,定會掀起一場血雨腥風,整個東宮乃至更多相關之人都將麵臨滅頂之災。


    他心中疑竇叢生,對於那宮女的供詞,半信半疑。呂氏雖有爭權之心,可謀害馬皇後這等大逆不道之事,真的會是她所為嗎?還是背後另有他人蓄意陷害,妄圖借刀殺人,攪亂宮廷局勢?朱雄英越想越覺得此事撲朔迷離,如一團亂麻般難以理清。


    “陳洪,你且退下,此事本宮需好好思量。你迴去後,定要約束好慎刑司眾人,莫要走漏了風聲,若有違抗,定斬不饒。”朱雄英目光冰冷地盯著陳洪,聲音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陳洪連忙跪地領命,退了下去。


    朱雄英獨自站在殿中,陷入了深深的沉思。然後轉身去找朱元璋了。


    朱雄英去見朱元璋,朱元璋笑眯眯的問朱雄英:大孫,這麽早來找咱是有什麽事情稟告咱嗎?還有早膳準備好了,一起陪咱吃早膳吧。”


    朱雄英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爺爺,孫兒就是想陪陪您,也沒啥特別的事兒。早膳有啥好吃的呀?”


    朱元璋哈哈笑著,拉著朱雄英的手往膳桌旁走去,說道:“今兒個有你愛吃的鴨血粉絲湯,還有那剛出爐的燒餅,可香咧。”


    朱雄英忙點頭:“爺爺對孫兒真好,孫兒可太有口福了。”


    兩人坐下後,朱元璋一邊夾菜一邊念叨:“雄英啊,你可得好好吃飯,長壯實點,日後這大明的擔子還得你來挑呢。”


    朱雄英嘴裏塞著食物,含糊不清地應道:“爺爺,孫兒知道,孫兒肯定不會讓您失望的。”


    可他心裏卻一直在盤算著慎刑司的事兒,這事兒像塊大石頭沉甸甸地壓在他心頭,讓他麵對這滿桌美食也有些食不知味。但表麵上還得裝作若無其事,生怕朱元璋瞧出什麽端倪來。


    朱元璋喝了一口鴨血粉絲湯,忽然淡淡的說,“好大孫,你確定沒有什麽事情要和咱說的嗎?


    朱雄英聽到朱元璋的話,心中猛地一緊,但仍強裝鎮定地咽下口中食物,抬起頭看著朱元璋,眼神中帶著一絲疑惑與無辜,說道:“爺爺,孫兒真的隻是想陪您用膳,並無其他事情呀。”


    朱元璋微微眯起眼睛,那目光仿佛能穿透朱雄英的內心,他放下筷子,緩緩說道:“雄英啊,咱是老了,但是這對招子還沒瞎,你心裏想啥,爺爺能不知道?你今日這眉眼間的憂慮,可瞞不過咱。”


    朱雄英額頭上不禁冒出了細微的汗珠,他思索片刻,決定先試探一下,便笑著說:“爺爺,孫兒確實遇到了些煩心事,不過是些東宮的瑣碎之事,怕擾了老爺子你的清淨,就沒敢說。”


    朱元璋輕輕的說:“雄英,你確定嗎?你有沒有騙咱?”


    朱元璋一臉嚴肅的看著朱雄英,朱雄英說,“我騙誰都不會騙你的,你是我的親爺爺。”


    朱元璋緊緊盯著朱雄英的眼睛,臉上的嚴肅之色並未褪去,他緩緩說道:“雄英啊,你可知道,這天下間就沒有能瞞過咱的事兒。你若是現在說實話,咱還能從輕處置,若等咱自己查出來,那後果可就不是你能承受的了。”


    朱雄英感覺自己的心跳如鼓,他深知朱元璋的脾性,可此時若說出那宮女關於馬皇後的供詞,必將引發軒然大波。他咬了咬牙,再次說道:“爺爺,孫兒真的隻是些東宮人事管理上的煩心事,與其他大事無關,孫兒絕不敢欺瞞您。”


    朱元璋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又笑了起來,那笑容中卻透著無盡的淒涼,虎目之中隱隱有淚花閃爍。


    朱元璋冷冷地喝道:“拖出來!”


    話音剛落,隻見陳洪像死狗一樣被拖了進來。朱雄英見狀,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朱元璋看都不看陳洪一眼,隻是緊緊盯著朱雄英,說道:“雄英啊,爺爺再給你一次機會,你現在說實話,還來得及。”


    朱雄英撲通一聲再次跪下,顫聲道:“爺爺,你聽孫兒解釋。”


    朱元璋冷哼一聲:“解釋什麽?陳洪在慎刑司的所作所為,你敢說你毫不知情?他把那宮女逼得自盡,還妄圖隱瞞一些重大事情,你以為能逃過爺爺的眼睛?”


    朱雄英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此刻再也無法狡辯,隻得說道:“爺爺,孫兒確實知曉慎刑司在審案,但那宮女臨死前胡言亂語,孫兒怕驚擾了爺爺,想先調查清楚,絕無欺瞞您的意思。”


    朱元璋站起身來,緩緩走到陳洪身邊,一腳踢在他身上,罵道:“你這狗奴才,在咱眼皮子底下竟敢如此行事,說,你都知道些什麽?咱還沒死的,你就著急找新的主子了?”


    陳洪滿臉驚恐,哆哆嗦嗦地說道:“陛下,奴才隻是奉命行事,那宮女招供出一些關於東宮太子妃的事,但都是些未經證實的謠言,奴才不敢亂傳,怕引起宮廷紛爭啊。”


    朱元璋怒目圓睜:“什麽謠言?快說!” 陳洪偷偷看了朱雄英一眼,見他微微搖頭,心中更加害怕,但在朱元璋的威壓下,隻得硬著頭皮說道:“那宮女說太子妃與一些謠言有關,還提及馬皇後之死,可奴才覺得這都是她為了保命而編造的謊言啊。”


    朱元璋聽到這裏,身體微微一震,轉過頭盯著朱雄英,眼神中充滿了憤怒與疑惑。


    朱元璋顫抖地指著朱雄英,那手在空中微微發著抖,眼中的憤怒仿佛要化為實質,似是下一秒那巴掌就要狠狠落下,可就在手剛剛抬起的瞬間,卻又緩緩放下了。他閉上了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氣,仿佛在極力壓製著內心翻湧的情緒,再睜開眼時,眼中滿是痛心與失望。


    朱元璋冷冷地開口:“把皇太孫禁足太廟一個月,如有違背便是自決朱家列祖列宗。”


    “爺爺,不是你想的這樣......”朱雄英剛想反駁,迎來的是朱元璋冷冷的眼神,“不要逼咱。”


    朱元璋轉頭就走,衣袂在身後獵獵作響,腳步堅定而沉重,每一步都似踏在朱雄英的心尖上。朱雄英望著祖父遠去的背影,那背影雖依舊挺拔,卻透著無盡的蕭索。


    朱元璋坐在龍椅上,臉色發青地看著蔣瓛,那眼神猶如寒潭深處的冰刀,透著刺骨的寒意與無盡的威嚴。


    蔣瓛站在殿下,早已嚇得兩股戰戰,額頭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他低著頭,眼睛死死盯著腳下的金磚,不敢有絲毫的抬眼之舉,身體也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著。


    朱元璋淡淡的開口:“你不會也有事情瞞著咱吧。”


    蔣瓛大驚失色,“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得如同風中殘葉,“陛下,微臣對陛下忠心耿耿,絕無半點欺瞞啊!微臣一直盡心盡力為陛下辦事,慎刑司之事,微臣雖略有耳聞,但未敢深入探查,隻等陛下旨意。”


    蔣瓛心裏清楚,一旦被朱元璋懷疑有二心或隱瞞實情,那便是死路一條。他額頭緊貼地麵,不敢有絲毫動彈。


    朱元璋冷冷地開口:“把呂氏打入冷宮,朱允炆圈禁東宮,沒有旨意不得外出。給咱測查東宮上下。”


    隨著朱元璋一聲令下,錦衣衛如黑色的潮水般迅速出動。沉重的靴聲在宮廷的石板路上迴響,他們身著飛魚服,腰挎繡春刀,麵色冷峻,行動間整齊劃一,目標明確地朝著東宮湧去。


    呂氏在自己的宮中聽聞這一旨意,頓時癱倒在地,眼神空洞絕望。她的貼身宮女想要勸慰,卻被她一把推開。“完了,一切都完了。我怎會落到如此田地?那宮女的胡言亂語,為何陛下竟深信不疑?”呂氏哭訴著,淚水肆意流淌。


    而在東宮之中,朱允炆憤怒地砸著桌案,“皇爺爺怎可如此輕信謠言?我母子二人何錯之有?”


    一旁的太監戰戰兢兢地說道:“殿下,如今錦衣衛已至,咱們怕是無力反抗啊。”


    朱允炆怒視著他,“難道就隻能這樣?本王不甘心!”可他心中也明白,在朱元璋的旨意下,他們根本沒有反抗的餘地。


    此時,錦衣衛已衝進東宮,為首的千戶大聲喝道:“殿下,得罪了,陛下有旨,您需圈禁於此,沒有旨意不得外出。”


    朱允炆咬牙切齒道:“本王要見皇爺爺,當麵問個清楚!”


    千戶卻隻是冷漠地迴應:“殿下莫要為難屬下,屬下隻奉命行事。”朱允炆看著周圍如狼似虎的錦衣衛,心中滿是無力與悲涼。


    朱允炆眼睜睜看著呂氏被錦衣衛強行帶走,她那絕望的眼神如刀般刺痛著朱允炆的心,瞬間目眥欲裂。他怒吼一聲,像一頭發狂的小獅子般衝向那些錦衣衛,“你們這群奴才,竟敢如此對待本王的母後!”


    朱允炆揮舞著拳頭,不顧一切地朝著離他最近的錦衣衛打去。那錦衣衛雖身形魁梧,卻因有朱元璋不得傷朱允炆的旨意,不敢還手,隻能一味地躲避。


    朱允炆邊打邊喊道:“本王與你們拚了!”他的拳頭像雨點般落下,可錦衣衛們隻是默默承受,為首的千戶焦急地喊道:“殿下,莫要衝動,這是陛下的旨意,臣等也是無奈啊!”


    朱允炆卻根本聽不進去,他滿心都是對母親被帶走的憤怒與不甘,淚水在眼眶中打轉,卻倔強地不肯落下,“皇爺爺怎可如此不公?本王定要討個說法!”


    此時,呂氏被錦衣衛架著往外走,她的哭嚎聲響徹東宮:“陛下為何如此狠心啊!我呂氏一心侍奉皇家,從未有過忤逆之心,怎可僅憑那宮女的一麵之詞就將我打入冷宮?允炆啊,我的兒,為娘這一去,怕是再難與你相見了!”


    呂氏拚命掙紮,頭發淩亂,妝容也被淚水衝花,她的聲音已經因為過度嘶喊而變得沙啞,“允炆你要照顧好自己,還有弟弟妹妹,母妃不在了你要堅強,不要恨你皇爺爺!”


    她的眼神中滿是對朱允炆的不舍和對自身命運的恐懼,那淒厲的哭嚎仿佛要衝破這宮廷的重重宮牆,讓每一個聽到的人都為之動容。


    朱允炆忽然想到自己大哥朱雄英,他像是抓住了最後一絲希望,猛地衝上前抓住一名錦衣衛,雙手緊緊揪住對方的衣領,眼神中帶著幾分瘋狂與急切,大聲質問道:“我大哥朱雄英在哪裏?他不會看著這一切發生的!他定能為我母子說情,還我們清白!”


    那錦衣衛被朱允炆的舉動弄得有些不知所措,卻又不敢強行掙脫,隻能結結巴巴地迴應:“殿下,小的不知皇太孫殿下身在何處,小的隻是奉命行事。”


    朱允炆卻不肯罷休,他搖晃著錦衣衛的身體,“你們去把大哥找來,快去!他一定能阻止這件事!”然而,周圍的錦衣衛隻是麵麵相覷,無人敢挪動腳步。朱允炆的聲音漸漸帶上了一絲哀求,“求求你們,我大哥定能為我們主持公道,你們不能這樣對我母妃,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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