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開懷大笑,而後大手一揮,朗聲道:“眾將士們,今日隨皇太孫得勝歸來,皆是我大明的功臣,咱已令人在宮中備好盛宴,為你們接風洗塵,都隨咱入宮去吧,咱們一同好好慶賀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將士們頓時高唿謝恩,正當眾人沉浸在這歡慶且融洽的氛圍之中時,人群之中,一個人不動聲色地給了齊泰一個顏色,那眼神中透著幾分隱晦的警告與脅迫之意。齊泰頓時覺得脊背一涼,額頭上瞬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心中知曉,這背後之人的勢力絕不容小覷,自己若是不聽從,往後怕是沒什麽好果子吃。可眼前這提議建立忠烈祠,皇爺已經拍板了,自己出言反對....。


    然而,在那道目光的逼迫下,齊泰咬了咬牙,還是硬著頭皮出列,拱手行禮道:“陛下,微臣……微臣鬥膽,想對此事說上幾句。微臣以為,設立忠烈祠一事,雖看似是為了緬懷將士,可實則……實則耗費頗大啊。如今朝廷各處用錢之地眾多,沿海地區戰後重建需銀錢,水利、農事等諸多方麵亦亟待撥款,若是撥出大筆款項去營建這忠烈祠,怕是會讓朝廷財政吃緊呐,還望陛下三思。”


    這話一出口,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有些微妙起來。將士們先是一愣,隨後臉上都露出了憤怒與難以置信的神色,那前排的老兵王剛,瞪大了眼睛,怒視著齊泰,大聲嗬斥道:“你這酸腐文人,說的是什麽混賬話!咱那些死去的兄弟為了大明連命都沒了,如今不過是想給他們一個安息之處,讓後人能銘記他們的功績,你倒好,在這兒拿銀子說事兒,怎的,銀子比咱兄弟的命還重要不成?”


    周圍的將士們也紛紛附和,指責聲不斷。


    “就是,朝廷每年花那麽多銀子在別的地方,怎麽到了這忠烈祠就拿銀子當借口了,分明就是不想讓咱兄弟有個好去處!”


    “哼,你這等沒上過戰場、沒流過血的,哪懂得咱們的兄弟情義,哪知道那些犧牲之人對大明意味著什麽,莫要在此胡言亂語了!”


    朱元璋笑眯眯的看著齊泰,緩緩道:“齊愛卿,卿家還有其他意見嗎?”那看似溫和的麵容下,卻透著一股讓人難以捉摸的壓迫感,周圍將士瞬間安靜下來,不敢發一言,現場鴉雀無聲,唯有微風輕輕拂過的聲音,可這寂靜卻更似暴風雨來臨前的壓抑。


    齊泰隻覺如芒在背,額頭上瞬間冒出了細密的汗珠,後背早已被冷汗浸濕,那寒意從脊梁骨直往上冒,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他心中知曉,自己這話一出口,已然是犯了眾怒,可背後那人的脅迫又讓他不敢退縮,此刻陷入了兩難的絕境,騎虎難下啊。


    在這一道道冰冷目光的注視下,齊泰咬了咬牙,硬著頭皮繼續說道:“陛下,微臣……微臣實乃一片苦心呐。微臣以為,忠烈祠一旦建立,將士們或許會因這份特殊待遇,滋生驕橫之心,往後更加不好管理呀,還望陛下三思。”


    齊泰緊著又說道:“陛下,微臣以為,將士們一旦因這忠烈祠的設立而驕縱,長此以往,怕是會喜好戰爭,覺得唯有征戰才能彰顯功績,獲取殊榮啊。古往今來,好戰必亡呀,陛下。微臣實在是擔憂我大明會陷入這般境地,這才鬥膽屢次進言,還望陛下明察啊。”


    然而,將士們依舊沉默著,隻是那冷冷的眼神中,憤怒與不屑之意越發濃烈。老兵王剛緊緊握著拳頭,指節都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好似要把齊泰給生吞活剝了一般,若不是顧忌著此刻是在皇上麵前,怕是早就衝上去了。


    周圍的其他將士們也皆是滿臉寒霜,他們並肩作戰、出生入死的兄弟,用生命守護著大明,如今卻被齊泰這般詆毀,心中的怒火在胸腔裏熊熊燃燒,可他們硬是憋著,就等著皇上如何處置這等罔顧事實、胡言亂語之人。


    朱元璋臉上的笑意漸漸斂去,目光變得越發深邃,他盯著齊泰,緩緩開口道:“齊泰啊,你瞧瞧,你這話一出口,眾將士們都不屑與你辯駁了,可見你這說辭是多麽的荒謬。朕的大明將士,哪一個不是忠肝義膽,為了家國百姓,連命都可舍棄,怎就會因一座忠烈祠便驕橫起來了?你這般揣測,可是寒了他們的心呐。”


    齊泰擦了擦額頭上不斷冒出的冷汗,害怕的道:“陛下,將士們,上場殺敵本就是他們的本職呀,他們為國盡忠本就是分內之事,朝廷平日裏也從未虧待過他們,該有的俸祿、賞賜皆有發放。這忠烈祠一立,雖說初衷是緬懷,可久而久之,保不準就會讓部分將士心生別樣想法,覺得自己殺敵之功就該換來這般特殊待遇,進而滋生驕縱,這絕非微臣危言聳聽呐,還望陛下再仔細斟酌斟酌啊。”


    朱元璋道:“對對對,既然齊愛卿反對,這忠烈祠先不修了。”話音一落,現場一片嘩然,將士們臉上滿是驚愕與難以置信,眼中的怒火更是“噌”地一下燒得更旺了,可礙於朱元璋已開了口,眾人也隻能敢怒不敢言。


    朱雄英剛想開口反對,朱元璋卻不動聲色地出手製止了他,眼神中透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朱雄英見狀,隻得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隻是眉頭緊皺,滿心的不解與焦急。


    朱元璋隻是冷冷的看著齊泰,那目光猶如實質的寒冰,似要將齊泰整個人都給凍住一般,良久,才緩緩開口道:“齊泰啊,今日你如此力陳己見,朕便依了你這一迴,這忠烈祠不修了,可若往後出了什麽差池,你可得擔得起這責任呐。朕且問你,你口口聲聲說怕將士驕橫,怕大明好戰必亡,那依你之見,該如何對待這些為大明立下赫赫戰功的將士們?又該如何讓後世銘記他們的犧牲與奉獻呢?”


    齊泰本以為朱元璋聽從了自己的建議,心中剛鬆了一口氣,可聽到這質問,頓時又緊張了起來,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滾落,他趕忙迴道:“陛下,微臣……微臣以為,可對將士們多加賞賜些金銀財帛、田產宅邸,讓他們能安享榮華富貴,至於銘記他們的功績,朝廷可命史官詳實記錄他們的戰功,著書立傳,如此既能彰顯陛下對將士們的厚待,又可免去那忠烈祠可能帶來的隱患啊,微臣這皆是為了大明的長治久安考慮,還望陛下明鑒。”


    朱元璋反問道:“齊愛卿是否世受國恩?”那語氣平淡中卻透著絲絲冷意,讓齊泰心中又是一緊,趕忙應道:“陛下,微臣一家世受大明國恩,微臣更是蒙陛下看重,得以入朝為官,此等恩情,微臣粉身碎骨也難報萬一啊。”


    朱元璋道:“那你把你家中錢財都拿出來給陣亡戰士撫恤金如何?既然齊卿家世受國恩,這條件應該可以吧。”朱元璋的話語中有著不可拒絕的威嚴,那目光直直地盯著齊泰,似要將他看穿一般。


    齊泰聽聞這話,頓時嚇得臉色煞白,身子一軟,差點癱倒在地,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滾而落,他哆哆嗦嗦地迴道:“陛下,微臣……微臣家中雖承蒙皇恩,略有薄產,可……可那也隻是維持生計,勉強糊口的財物啊,哪夠拿來做陣亡戰士的撫恤金呀,陛下明鑒,微臣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朱元璋冷哼一聲,臉色越發陰沉,緩緩說道:“齊泰,你口口聲聲說讓朝廷賞賜將士金銀財帛,又說世受國恩,可真到讓你拿出點實際的來,你卻推三阻四,你這等言行,莫不是隻想著讓朝廷掏銀子,自己卻一毛不拔,光嘴上說得好聽?”


    齊泰趕忙又“撲通”一聲跪下,拚命磕頭,帶著哭腔哀求道:“陛下恕罪啊,微臣絕無此意,隻是家中確實沒有那般雄厚的財力,微臣……微臣對將士們的敬重之心是真的,還望陛下恕罪,莫要再為難微臣了。”


    朱元璋卻絲毫不為所動,依舊冷冷地看著他,道:“齊泰,你今兒個先是反對這忠烈祠的修建,列出諸多牽強理由,現在又拿不出個像樣的法子來對待這些功臣,隻曉得說些虛頭巴腦的話。你可知,那些陣亡的將士們,他們家中的老弱婦孺如今正過得艱難,正盼著朝廷能多些撫恤,多些關懷,你倒好,站在這兒高談闊論,卻全然不顧實際。”


    齊泰把頭磕得砰砰作響,顫聲道:“陛下,微臣……微臣有罪,微臣之前確實思慮不周,沒考慮到這般周全,微臣這便迴去好好盤算盤算,定想盡辦法拿出些錢財來,為陣亡將士的家眷略盡綿薄之力,還望陛下開恩,再給微臣些時日啊。”


    朱元璋微微皺眉,沉默了片刻後,才緩緩開口道:“哼,朕就暫且信你這迴,給你十日時間,你且迴去好好整理家中財物,能拿出多少是多少,都交到戶部去,用作陣亡將士的撫恤。若到時候你拿不出個像樣的數目,或者敢耍什麽花樣,朕定不輕饒,你可聽明白了?”


    “微臣明白,微臣謝陛下開恩,定當竭盡全力,不敢有絲毫懈怠。”齊泰如蒙大赦,趕忙應道,隻是心中叫苦不迭,暗自懊惱自己今日怎就卷入了這般棘手的事兒裏,這下可好,不僅得罪了一眾將士,還得往外掏自家的錢財,往後這日子怕是不好過了。


    朱雄英明白了這背後定是有人在暗中操縱,齊泰不過是被推出來當這出頭鳥的,其目的就是要阻攔忠烈祠的修建。


    朱元璋不可置否地哼了一聲,那聲音傳開,仿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懾力,讓在場眾人都不敢再多言語。隨後,他便又恢複了幾分先前那開懷的模樣,大手一揮,朗聲道:“都莫要再為這事兒耽擱了,眾將士們,今日是你們凱旋的好日子,隨朕進城接風洗塵才是正事兒,且將這些煩惱都暫且拋卻,咱們先好好慶賀一番。”


    說罷,朱元璋率先邁步向前,龍行虎步之間盡顯帝王威嚴。朱雄英見狀,趕忙收斂了思緒,快走幾步跟在朱元璋身後。


    那些跟隨朱雄英得勝歸來的士卒們,原本滿心歡喜,想著忠烈祠一事皇爺都已拍板,往後犧牲的兄弟們就能有個被後世永遠銘記、供人緬懷的好去處了,那可是對他們浴血奮戰、為國捐軀最大的認可啊。可沒成想,齊泰站出來那麽一番提議,朱元璋竟就順著說這忠烈祠先不修了。


    士卒們聽了這話,心裏頓時像堵了塊大石頭一般,滿是腹誹。他們在心底暗自想著,咱在戰場上那可是拚了命的,多少兄弟永遠留在了那片血與沙的地方,連全屍都沒能留下呀。這忠烈祠本就是他們心心念念,覺得能讓那些逝去的英靈得以安息,讓後人知曉他們功績的所在,怎麽齊泰輕飄飄幾句話,皇上就改變了主意呢?


    雖說他們也明白,皇上平日裏聖明決斷的時候居多,可這次,著實讓他們有些失望了。大家都憋著一肚子氣,卻又礙於朱元璋的威嚴,不敢當麵表露出來,隻是那原本興奮喜悅的神情漸漸黯淡了下去,臉上的笑容也變得勉強了起來。有的士卒偷偷地握緊了拳頭,眼神中透著不甘與憤懣,還有的則是暗自搖頭歎息,覺得這事兒實在是太憋屈了,好好的一樁能慰藉英靈、激勵後人的事兒,就這麽被擱置了,往後還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提起來呢。


    可即便心中有著諸多不滿,他們也隻能隨著隊伍,默默地朝著皇宮走去,那本該輕快的腳步,此刻都仿佛變得沉重了許多,整個隊伍的氛圍也因著眾人這壓抑的情緒,顯得沉悶無比,不複之前那歡慶凱旋的熱鬧景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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