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輝祖失魂落魄地從孝陵離開,一路上身子顫顫巍巍,仿佛每走一步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那往日挺直的脊背,此刻也如被霜打了的茄子般,彎了下去,透著無盡的落寞與頹然。


    他的腦海中不斷迴響著朱元璋那冰冷無情的話語,還有弟弟徐增壽被侍衛粗暴拖走時發出的淒慘唿喊。他曾試圖為弟弟求情,可在皇權的威嚴之下,自己的那點努力是如此的渺小,渺小到根本無法改變任何事情。


    風唿唿地吹著,吹起他的衣擺,卻吹不散他心頭那濃重的陰霾。他腳步虛浮地走著,街邊的行人偶爾投來好奇的目光,可他卻渾然不覺。


    終於,那熟悉的魏國公府大門出現在眼前,可此刻在他眼中,這府門卻仿佛透著一股陌生的寒意。他緩緩地抬起手,推開那扇門,門軸發出的“嘎吱”聲在這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


    徐妙錦迎了上來,笑嘻嘻的問:“大哥,洪武老爺子叫你們過去幹什麽了,四哥呢,怎麽沒和你一起迴來。”


    徐輝祖聽到妹妹的詢問,那原本就黯淡無光的眼神更是閃過一絲痛苦,他張了張嘴,卻半晌發不出聲音來。過了好一會兒,才沙啞著嗓子緩緩說道:“妙錦,大哥沒用,沒辦法保護好自己的家人,我無能......”


    說到這兒,徐輝祖的聲音已然帶上了哭腔,身子也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著,“眼睜睜看著四弟被拖走,什麽都做不了。我身為兄長,卻保護不了自己的弟弟,我……我還有何顏麵,去見咱爹!”


    徐妙錦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徐輝祖,“大哥,你說什麽?四哥他怎麽了?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呀?”她的聲音不自覺地拔高了幾分,透著焦急與慌亂。


    徐輝祖隻覺得喉嚨像是被什麽哽住了一般,艱難地咽了口唾沫,這才將在孝陵發生的一切斷斷續續地說了出來。說到朱元璋那冰冷的神情和話語,還有徐增壽被拖走時的淒慘模樣,徐輝祖的身子又忍不住顫抖起來,仿佛那些場景再次在眼前重現。


    徐妙錦聽著聽著,眼眶就紅了,淚水在眼眶裏打轉。“怎麽會這樣……四哥他怎麽會惹得洪武老爺子如此生氣……”她的聲音帶著哭腔,滿心的擔憂與難過。


    “是老四他與……與燕王暗中勾結,犯了大錯......”徐輝祖說著,自責地低下了頭,雙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指節泛白。


    徐妙錦聽聞此言,身子晃了晃,若不是及時扶住了身旁的柱子,怕是就要癱倒在地了。“那……那現在該怎麽辦呀,大哥,我們不能就這麽看著四哥……”她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急切地看著徐輝祖,希望能從大哥這裏得到一絲希望。


    徐輝祖苦笑了一下,那笑容比哭還難看,“還能怎麽辦?在皇爺麵前,我們能做的太少太少了,除非咱爹還活著,如今隻盼著四弟他在詔獄裏能少受些苦,可這……這又談何容易啊。”說罷,他緩緩轉身,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府裏走去,那背影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格外落寞與無助,隻留下徐妙錦站在原地,望著他的背影泣不成聲。


    徐妙錦迴過神來,忙對徐輝祖問道:“大哥,你說皇爺已經封了皇太孫?”徐輝祖此時滿心都是弟弟徐增壽的事,被她這一問,先是愣了一下,隨後不明覺厲地迴道:“是朱雄英,不過他在民間的時候叫朱明……。”


    徐妙錦聽到徐輝祖說皇太孫是朱明,頓時震驚住了,整個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呆呆地立在原地。過了好一會兒,她才迴過神來,嘴唇微微顫抖著,眼中滿是難以置信。


    “大哥,你說的可是真的?皇太孫竟是朱明?”徐妙錦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慌亂。


    徐輝祖一臉苦澀地點了點頭,“這等大事,大哥豈會亂說,就是那朱明,如今已被皇爺封為皇太孫了。”


    徐妙錦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開口描述起來:“大哥朱明是不是生得眉清目秀,臉龐輪廓分明,雙眸猶如深邃的湖水,透著一股聰慧勁兒,鼻梁高挺,嘴唇不厚不薄。”


    徐輝祖聽聞妹妹這番描述,不禁皺起了眉頭,一臉疑惑地反問道:“你怎麽知道皇太孫長相?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大哥?”


    徐妙錦激動道:“大哥,你還記不記得,我上次在咱爹陵寢那兒救的那個人就叫朱明!”


    徐輝祖聽聞此言,更是瞪大了眼睛,滿臉的驚愕:“我想起來了,妹子我記起來了!他是不是喜歡你?”


    徐妙錦一聽徐輝祖這話,頓時臉頰緋紅,那抹羞意如天邊的雲霞般迅速蔓延開來。她慌忙低下頭去,不敢直視大哥的眼睛,雙手也不自覺地絞著衣角,輕輕咬著下唇,半晌才嗔怪道:“大哥,你說的這是什麽話呀,哪……哪有你這樣打趣妹子的。三哥還在詔獄,怎麽能開這種玩笑......”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嬌嗔,又透著些許難為情,身子也微微扭動著,全然沒了平日裏的落落大方,活脫脫一副被說中心事的小女兒嬌羞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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