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一會兒,下麵的人就走了個七七八八,隻剩下一些想著破罐子破摔的人仍留在那裏,不耐地叫嚷著問慕容長樂這比武大會究竟還開不開了。


    慕容長樂心裏怒極,但卻硬生生壓著怒氣死裝到底,就算到了這個地步同樣半點不改口,隻痛哭流涕地道:


    “小女不幸,昨夜驚嚇過度一下瘋魔了,才跑到這裏說出這樣一番瘋話來,大家千萬不要相信……


    隻可憐我這女兒這般如花年紀,就這樣丟了性命,我實在是傷心難已,家裏還能再辦什麽喜事?這比武招親之事就此作罷!各位若是已經在參賽薄上簽名了的人,等會都可以找王三支百兩銀子,以表歉意。”


    慕容長樂並不是不想比武招親了,因為他的確是要將選出來的人軟硬皆施地拉如幽冥教。隻是現在親生女兒死了,他卻要繼續嫁養女,這在別人眼裏會成什麽樣子?名聲很重要,特別是他這有頭有麵的大商人,怎麽能做出這種違背常理的事情啦?


    如此,一場聲勢浩大的比武大會就在眾人的罵罵咧咧和慕容長樂的賣慘中,還沒來得及開始就宣告結束了。


    ……


    切說那帶帷帽的漢子攆著廖開奔出數裏,卻落越遠,最後隻眼睜睜看著他一頭鑽進一片林子裏去。


    帷帽漢子泄氣地停下了步子,隻叉著腰“望林興歎”。


    苗小歡趴在窗台上,眼睛瞪得賊大,看著近在不足幾尺的帷帽男子,嘴裏兀自念道:“哇塞哇塞!他真的看不到我也?”又伸手在窗台大弧度地揮動著,叫道:“喂喂!”


    見那人對她還是沒有任何反應。


    苗小歡驚奇讚道:“這道術也太玄乎了,李道長真的不算是普通人啊!……不過這人,這個……”


    苗小歡此時視線落在他腰間的玉佩上,微一思忖,一下拍手跳了起來,高興道:“難道是展大哥麽?”忙衝出屋子叫道:“道長道長!”


    李道長正在打坐調息,聽到苗小歡唿叫走出房來,見她滿麵歡喜地站在門前,忙問道:“丫頭,什麽事兒這麽高興啊?”


    “快打開這個結界,我看到展一凡大哥在我們屋外!”


    “哦?展公子來了?”李道長詫異道。


    “是啦!雖然他帶著帷帽,但是他腰間的玉佩我認得。”苗小歡道。


    李道長猶豫道:“可要是我現在打開結界,我們的位置就有可能被別人算出來了。”


    “就一小會兒可以麽?我上次多虧了展大哥和王先生先相救,這次難得見麵,想和他敘敘啦,也順便讓他和二哥認識一下!”


    尹天成聽他們說話,此時也走了出來道:“道長,我的傷已經好了,你撤銷結界吧!”


    李道長喜道:“真的啊,這麽快?你背上的傷口可是很深的啊。”


    “用了芊荀以前送的藥,已經全好了。”尹天成微微笑道。


    李道長讚道:“芊荀的確是個神醫啊,你給的那治內傷的藥也是好用得很。既然咱們都好了,就不用再怕什麽了!”說著浮塵結下一道符令,喝一聲“收!”,七個銅錢從四周飛到他的手中。


    幾人忙趕出門去,可惜,此刻屋外已經不見了那帷帽男子,大家難免有些失望。


    正此時,卻聽旁邊的林子裏傳來打鬥喝喊之聲,三人急忙朝那邊奔去。


    進去一看,卻是一位綠衣女子和一位個子瘦小,長著一對招風耳的男子正在拚鬥。那個帷帽漢子和另一個綠衣女子正在旁邊觀戰。


    那觀戰的綠衣女子身材窈窕,但五官普通,皮膚灰暗,麵上毫無表情。不過看到幾人過來,目光卻直投在尹天成身上,眼裏光彩熠熠,卻不像是麵上那毫無情緒的樣子。


    帷冒漢子見奔來的三人,高興喊道:“是小歡妹子和道長啊!”


    “果然是……”苗小歡正想叫出“展大哥”幾字,但見他帶著帷冒,顯然是不想別人知道他的身份,便硬生生收住了。


    漢子明白苗小歡的意思,將帷冒取了下來道:“咳!這也就是剛才去獨角峰找人,不好讓別人認得是我才戴著的,畢竟那是比武招親,我這有家有室的人去了怕引人閑話。”


    此人正是展一凡,他已四十出頭,但看上去卻很顯年青,不過三十來歲的樣子。


    展一凡皮膚並不白淨,還帶著如被風沙打磨過的粗糙,五官也不像尹天成和聶漠北那樣無懈可擊,但也眉濃鼻挺,雙目神光隱見,配著那俊偉的身材,另有一股成熟英武的魅力。


    “展大哥,你在這裏做什麽呀?這打架的是你什麽人麽?”苗小歡走近問道。


    “這男的就是‘飛天鼠’廖開,女子是‘無影燕’姐妹中的秋金燕,等他們比拚完了,我要找這姓廖的老小子算賬!”展一凡道。


    “原來是他們啊!這廖開偷你什麽東西了嗎?”苗小歡問。


    “正是!這狗東西可惡得緊!”展一凡說著看向苗小歡身邊的尹天成道:“這位是……”


    “哦!……你瞧我,隻顧著問話了,都忘了給你們介紹。”苗小歡拉著尹天成的衣袖笑道:“他就……”


    “不用不用,我想我已經猜到了,這位應該就是‘鵬二俠’尹天成尹老弟吧?”展一凡抱拳,看著尹天成的目光中帶著欣賞。


    尹天成也抱拳笑道:“展兄,久仰展兄大名,幸得今日有緣一見!”


    展一凡哈哈笑道:“是啊,今日高興!等我捉了廖開這毛賊,我們一起去館子好好喝上幾杯!”


    苗小歡笑道:“展大哥你喝酒可得找我大哥,我二哥可是滴酒不沾的,不過到時你一人管酒,我們幾人隻管吃菜就行了。”


    “哈哈哈……”


    幾人不由大笑。


    正此時,突然聞得廖開一聲慘叫,之見一隻血淋淋的手已飛了出去,鮮血噴射出來灑了一地。


    原來他的右手已被那綠衣女子斬了下來。


    尹天成此刻才注意道,這綠衣女子和觀戰的那個女子穿得長得都一模一樣,隻有發上帶著的配飾不同。觀戰的女子發鬢上斜插著一朵芙蓉絹花,斬掉廖開手的那位發上則是盤著一圈小桃花。


    那女子此刻將長劍歸鞘,對捏著手臂痛得麵色蒼白的廖開道:“今日算你運氣好,我們給展大俠一個情麵,留下你的狗命!”


    雖然她人長得不怎麽樣,但是這聲音卻很是清透,非常好聽。


    展一凡對女子一抱拳道:“多謝秋姑娘了!”


    “展大俠不必客氣!”女子迴了一禮,過去拉了拉那還看著尹天成的女子道:“我們該走了!”


    “哦……”那女子應了一聲,聲音也十分嬌美悅耳,似乎有些依依不舍地又看了尹天成一眼,才跟著她姐姐離去。


    尹天成忽地一皺眉,覺得這女子的這聲音好像在哪裏聽過。


    又想起上次在自己房間翻找東西的兩個女子,估計就是她們姐妹,隻是捉奸捉雙,拿賊拿贓,何況那晚的人蒙著臉,自己當然也不好說就是人家姐妹,此刻也隻好任由她們離去。


    “廖開!你說我們之間這賬怎算吧!”展一凡叉著腰,不急不躁地道。


    廖開此刻哪裏還能有半點脾氣,隻軟軟地一下跪在地上,求道:“展大俠,我現在就剩這半條破命了,您要拿就拿去吧,您的火龍珠我是真的交不出來了。”


    尹天成聽得心裏微驚,李道長更是詫異得瞪大了眼道:“什麽?你偷了火龍珠?”又轉頭問展一凡:“展公子也有火龍珠麽?”


    展一凡道:“不錯,火龍珠本來是在我這裏,不過卻一時粗心,被這老毛賊偷了去。”


    尹天成道:“這究竟是怎麽迴事啊?我聽少林的叛徒,就是以前掌管戒律堂的明智和尚說,這火龍珠是他從少林偷了出來,嫁禍給了明靜大師弟子陳康,而他又不小心被人偷了去……”


    展一凡也懵了一下道:“明智大師?是他偷了那假的火龍珠麽?這是什麽情況?”


    於是,尹天成就將明智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


    “原來是這樣……不過他偷出來的是假的。”展一凡道:“明靜大師是我多年的好友,交情深厚,半年多前,我又去少林探望他,他就將火龍珠委托給我保管,並要求我一定不要給任何人泄露此事。


    我當時很是不解,百般追問之下,他才說,他推測到自己可能大限將至,少林不久也會迎來大劫,為了不讓這個靈物落入歹人之手,所以秘密將火龍珠掉包,將真的這顆交給我代為收藏。


    說以後如果陳康願意做和尚就將火龍珠交給他,如果他不願意,那麽少林將就此凋零,也沒有能力保得住這個靈物,叫我就隨緣交給佛道中的能人高士。


    哎……之後沒多久,果然傳來了明靜大師遇害的噩耗,還說是陳康所為。我想明靜大師既然這麽信任陳康,兇手不應該是他才對,但是裏麵內情究竟如何我卻也不清楚,加上答應了大師不要泄露火龍珠的事,我就沒給明塵大師提起。


    沒想到偷走假的火龍珠,殺害明靜大師的人竟然是這明智……”


    尹天成一邊聽著,一邊不禁暗想:“既然明靜大師給予重望,難道陳康以後真會去當和尚嗎?可他這性子要做和尚怕是太難為他了。”


    李道長道:“那後來火龍珠就被這廖開偷了嗎?”


    “嗨!就是啊!”展一凡懊惱道:“就在上次我們和小歡妹子分開沒兩日,我們在一客棧投宿,這死賊趁我外出,將我客棧中的包裹偷了。


    哎……也是我一時大意,沒有隨身攜帶,本想著帶在身上若是萬一遇到旗鼓相當的對手交起手來,怕被損壞了,沒想到卻被這死賊偷了去!真是辜負了明靜大師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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