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長忙道:“丫頭別說話,快把毒逼出來,這些人交給我打發!”


    “哼!”杜彪怒道:“雜毛老道,你說大話就不怕閃了舌頭!”


    李道長怒道:“你們隻一群鼠輩而已,貧道還有資格托這個大!”


    靈秀兒道:“杜壇主,不用再和他廢話,是時候動手了。”


    杜彪接過一個漢子送來的弓箭,吩咐道:“大家動手,送他們升天!”


    十幾個人一湧而上,李道長護著苗小歡奮力拚殺……


    李道長武功雖高,但苗小歡卻成了拖累,她此刻已完全喪失了戰鬥力。


    而那十二個漢子,每一個都功夫紮實,放在江湖上也是能獨當一麵的狠角色,十二人組合在一起攻守兼備,進退有方,戰鬥力十分強大。


    李道長護著苗小歡奮力搏殺一陣,卻是越來越不敵,身上已幾處掛彩。


    苗小歡道:“道長你不用管我,去城裏和我二哥匯合……他到了後會在城門附近留下聯絡標記。”


    李道長道:“貧道立誌除魔衛道,生死早已看淡,你盡量把毒逼出來,我還能撐著……”話聲未落,刀鋒又劃破了他的手臂……


    苗小歡看形勢已不容自己再猶豫,繼續下去隻會白白搭上李道長性命。


    “道長!我毒已深入……我是不成了……”苗小歡喘幾口氣,目中透出決絕之色,拔下頭上的發釵,攢足力氣喊道:


    “道長!你一定要逃出去!叫我大哥二哥為我報仇!”兩行清淚滑落臉頰,發釵往自己心髒刺去……


    “丫頭……!”李道長目眥欲裂!


    浮塵絲卷住刺過來的鋼刀,全力往旁一送,插入另一漢子的胸膛。李道長可以全力應敵,戰鬥力自然大大提升,但是卻不敢戀戰,趁著這個缺口飛身躍出圈子。


    “想跑!”杜彪搭箭拉弓,三隻羽箭“嗖嗖嗖!”向李道長射去。


    李道長人在半空,不好閃避,隻反手用浮塵拍打。可這杜彪確實有幾分本事,三箭齊發鎖定他上中下三路,而他浮塵力道隻能拍下兩隻……


    “快追……”


    所有人向著李道長追去。


    雪地上一片殷紅,苗小歡的身體慢慢冰涼……


    一輛馬車朝這邊行來,趕車的漢子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對車裏人的人道:“王兄,照我們這樣行法,去到進城,怕是得半個月後了。”


    一個小女孩的聲音道:“爹,王伯伯才不擔心這個,他隻擔心在一個地方住得久了,別人就會發現了他遁世大神醫的身份。”


    ……


    天終於黑了,李道長從土窖裏鑽出來。雖然腿上的箭傷讓他行走艱難,但他仍想盡快進城,他估計尹天成也已經進城了,他要盡快找到他。


    今夜星月全無,四下漆黑,好在李道長功力頗深,也能依稀辨出路來。


    走了一陣,聽得前麵隱約傳來嗩呐聲。行過一個土丘,幾把火把出現在不遠處,嗩呐聲夾著幾人哭聲便聽得真切,像是有人在出殯。


    李道長想:“今日這個時辰葬人,可不大吉利啊。”不過有事要辦,也顧不得管他們。


    那行人向這邊過來,行得近了,見十幾人披麻戴孝哭哭啼啼。李道長和他們迎麵而過。


    剛行過去,李道長心中一震“不對!”赫然轉身,後麵空空如也,哪裏有一個人!


    “——陰極遁!”李道長心中大驚。


    可現在知道已經太晚,空中無形的壓力已從四麵擠壓過來……


    李道長忙盤腿坐在地上,手掐子午訣抱神守一,用念力與陣法相抗。但是陣法力量強大,李道長隻覺得周圍空氣越來越緊,身體筋骨肌肉都開始收縮……


    “他是要將我壓縮成豆兵嗎?”


    ——陰級遁,和奇門遁甲類似,分推算預測,和法術布陣兩部分。隻是一正一邪,陣法上一個用道術駕馭,一個用妖術駕馭。


    陰極遁也分八門,九宮。其中艮宮布陣,一是可以用於隱藏伏兵。就是把要隱藏的人置於某處,不光是人,包括整個這塊地方都如憑空消失了一般,看不到摸不著,待敵人來到時撤銷此法,就可突然殺出奇兵。


    第二種用法,是可以把陣中之人縮小成豆子般大小,帶到另外的地方,比如敵人陣營,然後突然釋放出來,就如神兵天降,也就是旁人所見的“撒豆成兵”之法。


    而一般被練成豆兵的人,需要很長時間培養訓練。不然把人直接練成豆大,常人根本承受不住身體在瞬間縮小或者放大帶來的劇烈變化,而會直接就死亡掉。


    就算像李道長這樣有修持道術的人承受了這種法術,被釋放出來也要好幾個月身體才能恢複。


    “這法陣雖然高明,但我也不可能完全感覺不到妖氣呀!難道……難道他知道我的生成八字,暫時封閉了我對妖氣的感應?這不可能啊!”李道長滿心疑惑,身體已開始慢慢縮小,頭腦越來越昏沉。


    突地,一道白光從遠方飛來,臨近這裏便停在空中,化作一個帶著金色麵具女子。


    “陰極遁,又有妖孽!”


    女子抬手,紅色的一顆鈴鐺飛出,右手並成劍訣,在空中迅速畫出令法,低喝:“通天火精,熔金解盾,開!”


    紅色鈴鐺頓時化為一道紅色劍光,朝西邊斬去。


    頓時,黑暗中聚集的黑色氣團一下破散開去,薄薄的黑霧在夜空中彌散開來。


    女子落到地上,金色的麵具一下消失,現出她清麗絕世的麵容,正是那叫芊荀的女子。紅色的鈴鐺此刻已化成一盞燈籠被她提在手中。而那些黑霧,在這微弱的燈光下,慢慢的消逝了……


    李道長正要昏迷之際,突然感覺有微光一亮,頭腦一下子清明起來,四周的禁錮也已經解開。


    “陣法被破了!”李道長驚喜,正奇怪是誰救了自己時,見一個人提著燈籠迎麵走來。


    走近了,見竟是一個女子。李道長疑惑,難道是她救了自己?可看她眉心,並無修道之人的靈光——看來當不是她。


    修道之人隻要有了一定根基,眉心都會有常人看不見的靈光。而越是道行高深的,靈光就越是明顯。相反,修煉妖術的人,眉心會有黑氣,妖術越是高深黑氣也越是濃烈。


    “道長,夜深天寒,怎生在此席地而坐啦?”芊荀含笑問道。


    李道長起身迴道:“剛才貧道被一法陣所困-----姑娘是什麽人?大晚上的,怎麽一個人來這裏?”


    芊荀道:“我是一個遊方郎中,去拜望一位故人路經此地。”


    李道長此時方才注意到,她另一隻手上還提著一個大夫所用的木箱。


    “原來是這樣----不過晚上趕路可是很危險的,怎麽不在朋友處留宿啦?”


    “多年不見,這次再去,他卻已搬離了住處。”芊荀說著打開木箱取出一個藥瓶:


    “道長,我看您麵色不好,我這裏正好有一瓶補養身體的藥,本來是想送與我那位朋友的,現在就送與道長吧。”


    “貧道豈敢無故受姑娘饋贈?”李道長推遲道,而且心中暗想:“我是剛才受縮身之法所傷,哪裏是一般的藥物能有效的。”


    “道長不用推遲,您可帶在身上,若身體疲憊不支之時服用一顆,定有奇效。”芊荀將藥遞到李道長手上。


    李道長見她誠心相贈,自己也不好一再推卻,隻好道謝收了起來。


    “道長保重。我還得趕路,就告辭了。”


    “哎……好吧!”李道長歎口氣,從身上取出一道黃符:“貧道身無長物,這裏有一道辟邪的靈符,姑娘帶在身上,至少一般的孤魂野鬼不敢接近。”


    芊荀微微遲疑,還是道謝接過了。


    “姑娘善自珍重!”李道長抱拳別過,繼續往城裏方向趕路。


    芊荀走得幾步,迴過頭來,輕聲道:“這位道人,我怎會覺得這般麵熟?”


    ……而就在陣法被破的同時,遠在千裏之外的丹垟城的一個院落裏,一個法壇上的火光盡數熄滅,黑暗中,一個修長的身影在法壇上站起。


    “這是……”男子低沉的聲音帶著一些驚疑。


    “嘖嘖嘖!掌教!您精心布置一日,眼見成功在望,卻又功虧一簣……真是可惜啊!”隨著說話聲,院裏的風燈自動亮起,一男一女從院子一角走了過來,正是歐陽寧和堯三娘。


    歐陽寧齊雖話說可惜,語氣中卻隱藏不住幸災樂禍之意。


    “可惜嗎?怎麽我聽二教主這話卻好像很是開心啊?”男子轉過身來。燈光下,他麵如冠玉,黑發若緞,鳳眼上挑,無形中透出一股冷厲——此人便是幽冥教掌教,冷天冥。


    “哼!我和堯妹在靄州丟了分壇據點,掌教訓斥我等無能,可現在掌教自己卻居然對付不了一個道士。這難免叫我等這樣要依仗掌教逐鹿天下的人失望啦!”歐陽寧道。


    “怎麽?二教主和三教主今晚是又想和我切磋切磋法力了?”冷天冥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空氣中驟然聚集起一種詭異的冷流蠢蠢欲動。


    旁邊的堯三娘馬上打圓場說道:


    “掌教息怒!掌教神武當今天下誰人能及,若是掌教都不能做到的事情,天下恐怕也無他人可以做到。歐陽大哥和我早是掌教的手下敗將,切磋之事怎敢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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