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頭這個詞兒聽起來就夠恐怖的。


    前來迴稟的是太監總管,都怕蕭元啟一個不高興就把自己也給爆頭了。


    “滾!”


    蕭元啟知道,這就是之前消息裏說的槍。


    可以在很遠的距離直接取人性命。


    隻是從來還沒有聽到爆頭這個說法的。


    “陛下~您怎麽了?再睡一會兒吧,沒到上朝的時辰呢吧?”


    從幔帳中伸出來一隻纖纖玉手,直接勾住了蕭元啟的脖子。


    聲音甜膩的讓人心都跟著顫抖。


    “愛妃,朕還有事,你,好好休息,昨晚累壞了吧。”


    蕭元啟現在實在沒有這個心情。


    “嗯~陛下注意身體。”


    “臣妾等您迴來。”


    這位貴妃娘娘聲音嬌軟,身段更是纏人,也不怪蕭元啟會栽倒在她的溫柔鄉裏。


    蕭元啟把武將都召集到了一起想辦法。


    但是所有的武將隻敢說一句“陛下息怒”。


    要知道,李老大人撞在階前的血跡還沒幹透呢。


    而且午時就要被斬首了,還是誅九族。


    但凡是跟李家有些關係的人,全都被關進了天牢。


    如果不是蕭元胤突然圍困京城,可能李家九族被滅就是現在。


    “陛下,不好了,宣王攻城了。”


    “守城的將士們要頂不住了。”


    一個小太監跑了進來,直接跪在地上爬進來的。


    渾身上下都在顫抖。


    “所有人都給朕聽著,上陣迎敵,朕與大齊共存亡!”


    “把先皇的靈位請出來,朕要讓父皇看著朕取了這亂臣賊子的首級。”


    蕭元啟說的大義凜然,實際上做的什麽打算,誰又知道呢?


    “陛下,宣王並非想要禍亂大齊江山。”


    “為什麽不能談談呢?”


    說話的人也隻敢隱藏起來,連聲音都是夾著嗓子說的。


    已經大軍圍城了,他們的禦林軍根本抵擋不住的。


    宣王既然能夠攻到這裏來,那就意味著他們之前安排在外圍防禦的軍隊要麽被消滅了,要麽就成了宣王的部下。


    這些武將們更傾向於後者。


    畢竟當初沒有跟著宣王一起離開的將士們,被打亂了分散在各處。


    現在竟然成了宣王裏應外合的力量。


    誰又知道是不是當年宣王留了一手呢?


    “談談?他會跟朕談?”


    “朕就算是死,也絕對不會跟這個反賊談的。”


    蕭元啟臉上的肌肉在不自覺的跳動。


    他知道大勢已去,也知道現在不過是徒勞的掙紮而已。


    至於為什麽會落到這個田地,他不想去想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隻要一想到勵精圖治,想到父皇的諄諄教導,他就頭疼欲裂。


    反而在愛妃的溫柔鄉裏,他一日日的消磨了心中的抱負,日漸骨軟筋酥,再不複昨日之自己。


    蕭元啟讓人取來自己的戰袍、甲胄。


    原本非常合身的甲胄如今像是殼一樣掛在他的身上。


    敲上去還能聽到空空的聲響。


    蕭元啟看著給自己更衣的太監。


    “想說什麽就說,朕還能吃了你不成?”


    蕭元啟的聲音像是刮骨的寒冰。


    “陛下,陛下日夜操勞,瘦了很多。”


    更衣太監略一遲疑說道。


    “哼,隨朕去城牆,朕倒是要看看他蕭元胤是怎麽進來的。”


    蕭元啟奪過太監手裏的披風係在身上,大踏步走出去的時候還真帶了那麽點悲壯之感。


    不過冬日刺目的陽光,讓蕭元啟迅速地抬手遮住自己的眼睛。


    陽光照在他身上,絲毫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滿朝文武皆是愁容滿麵,看向自己的時候,不帶絲毫希望。


    “朕還沒有輸。”


    蕭元啟上了轎輦來到了城牆之下。


    隻上了十幾個台階,蕭元啟就喘的厲害,最後是被人扶上去的。


    他的身體已經從裏到外徹底被掏空了。


    就算是沒有今日蕭元胤圍攻京城,他也沒有多少年月可活了。


    當初的南平皇帝費盡心機把美女蛇送到蕭元啟的枕榻,就是為了要他的命。


    新皇位置並未坐穩就駕崩,大齊就會陷入混亂當中。


    到時候他們就可以趁虛而入了。


    到時候不管貴妃有無身孕,都會誕下龍子。


    那個時候南平就可以名正言順地踩著蕭家人腦袋做“太上皇”了。


    隻是他們沒想到有蕭元胤這個變數。


    蕭元啟看著城下密密麻麻的軍隊,讓人叫蕭元胤過來。


    孫謙等人護在蕭元胤身前,“王爺,不可,小心有詐!”


    “蕭元啟已經是籠中之鳥,沒有什麽威脅,讓末將等攻下皇城,他必俯首稱臣。”


    他們都擔心蕭元啟會對他們王爺暗下毒手。


    “蕭元啟一日沒退位或薨逝,他就還是大齊的皇帝。”


    蕭元啟催動戰馬,來到了弓箭手的射程之外。


    “你要我來,我來了。”


    “蕭元啟,本王勸你速速投降,免得死傷更多的大齊將士。”


    蕭元胤抬頭看向城牆上,跟記憶中的蕭元啟已經判若兩人了。


    “當日的喪家之犬,也敢前來逞威風?”


    “蕭元胤,你忘了父皇床前,你的承諾了嗎?”


    蕭元啟用盡全身的力氣唿喊,他本就不夠渾厚的內力,已經潰散殆盡。


    “你說過,父慈子孝,兄友弟恭!”


    “而你現在在做什麽?逼宮造反!”


    “你對得起父皇嗎?”


    蕭元啟扶著城頭的磚石,手底下冰涼的觸感,讓蕭元啟忍不住哆嗦。


    “蕭元啟,這正是本王要問你的。”


    “你對得起父皇,對得起蕭家的列祖列宗,對得起大齊的百姓和這些還在拚殺的士兵嗎?”


    “若是你還有一絲為人之心,就讓所有的士兵停手,不然的話,本王的軍隊不會再有一刻停歇。”


    “蕭元胤也懶得跟他廢話。


    “哈哈哈,亂臣賊子,絕不可能!”


    “你不是愛兵如子嗎?”


    “這些也是大齊的士兵,甚至有跟過你的士兵。”


    “你愛他們就停手啊!”


    “還有朝臣,對,把那些替蕭元胤說話的朝臣們,都帶過來。”


    “天牢,還有天牢裏的李家人,全都給朕帶過來。”


    “若是蕭元胤再動手,朕就當著你的麵,把這些人都殺光,殺光!”


    “哈哈哈,哈哈哈,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朕!”


    蕭元啟,是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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