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城裏去也不一定是好事……”村口,目送大家走了,有人說了一句。


    “咱們鄉下的泥腿子,和人家大城市裏的人鬥,行嗎?”


    “不行也得行,難不成姑娘就讓人家欺負?”


    “咱們鄉下人,就該安安分分的過日子,嫁什麽城裏人啊,整天被欺負,迴來也不敢說,看著光鮮亮麗的,實際上不知道多難過。”


    大家七嘴八舌的說話,後麵越說越不對勁了。


    許多人偷偷看秦母。


    吳彩萍冷笑,“嫁在農村就不會被人欺負了?你們不也被自己家男人揍過?”


    她看著那幾個陰陽怪氣的人,“路嫂子,我記得前不久你才被揍了一頓,當時追半個村子呢,還是我去幫你叫大隊長的。”


    一個婦女滿臉通紅。


    秦母看了她們一眼,“嫁人可不是嫁誰都一樣,農村和城市都這樣,人對了,那就是好日子,人不對,那就不好過,看自己的命,有些人命不好,隻能嫁在農村,同樣被揍得下不來床。”


    “我家小玲和小環命就很好,遇到的都是好男人,好公婆。”


    說話難聽的人被擠兌,臉色不好,但也不想,不敢和秦母吵架,一來這個人是真的厲害,二來人家兒女爭氣,惹不起。


    秦母和吳彩萍迴去的路上,抱怨,“這天氣冷的,老四也要去,以前他可沒這樣積極。”


    “城裏他可能熟悉一些,大隊長和他關係好。”吳彩萍道。


    這幾年大隊長和支書家都和秦野來往密切,大家也看在眼裏。


    “家族有事,幫忙是應該的。”秦母歎了口氣,她就是心疼自己兒子。


    冰天雪地,應該在家裏熱乎乎的待著。


    “下午叫四弟妹和顏顏過來吃吧娘,我家那老母雞不下蛋了,殺了吃了,天氣熱和一點再重新去捉來喂。”吳彩萍原本也打算今天叫秦野他們過來吃飯的。


    “行,等會兒讓小花去叫,晚點再去,估摸著還睡著呢。”


    吳彩萍點頭,婆婆偏心,以前她們哪裏敢睡懶覺?


    不過習慣了就好了。


    秦母還是很了解薑笙的,睡到了十點過,還是顏顏餓醒了,揉了揉小肚子,結果沒忍住,一個連環屁把老母親給崩醒了。


    “噗!”薑笙給閨女小屁股來了一巴掌,“說好的臭屁不響,響屁不臭呢?”


    這屁快把她熏暈過去了。


    “嘿嘿,媽媽,我餓了。”顏顏撲過去。


    “起來起來,臭死了。”薑笙嫌棄。


    小姑娘被推開又撲過去,“我不,我要抱抱。”


    一個臭臭的抱抱。


    母女倆翻滾了一下起床,先洗漱,再給娃來一瓶奶粉。


    喝了奶,娃還在喊餓。


    “真不知道是哪兒去了。”薑笙嘀咕了一聲,那麽一大瓶奶粉呢。


    “就是餓嘛,必須吃飯!”顏顏捧著小肚子。


    直到薑笙端了飯菜進來,白白胖胖熱乎乎的雞蛋粉條餡兒的餃子。


    顏顏顧不得說話,坐下來就開吃。


    薑笙要先去喝藥,那藥最好還是吃飯之前喝。


    一大碗苦巴巴的藥喝下去,瞬間沒了食物。


    差點還吐了出來。


    薑笙逼迫自己吃了五個餃子,再也吃不下去了。


    顏顏還吃了七個,驚呆了老鐵。


    “顏寶,你不會也變成小胖墩吧?啊不對,你以前就是小胖墩。”薑笙撲過去扯著閨女肉嘟嘟的臉頰。


    “咱們商量一下,還是往高處長好不好?梗著長真不好看。”


    顏顏木著臉,“我能控製嗎?”


    “當然!”


    顏顏不說話了,反正餓了就要吃飯,她不想控製這個。


    十點過吃東西,一點還沒有呢,這娃又吃了一塊雞蛋糕,一塊桃酥,兩顆大白兔奶糖。


    薑笙……生無可戀。


    小花和小草一起過來的,“四嬸,我媽說讓你和顏顏晚飯過去吃。”


    兩個小姑娘就差了一歲多,站在一起很像雙胞胎,笑起來靦腆。


    “好的,等會兒我們一起過去,喏,吃糖。”薑笙拿了桔子瓣糖一人給了兩顆。


    她自己也挺喜歡吃這個糖的,橘子味很濃鬱。


    “謝謝四嬸。”兩個小姑娘脆生生的開口。


    拿了糖卻也不吃,小心的收起來,帶迴去爸爸媽媽和安安一起吃。


    薑笙看見也沒說什麽。


    她給顏顏穿了紅色的碎花小棉襖,紮了兩個小辮子,顏顏的頭發黝黑黝黑的,很好,用紅頭繩,一下子就變成了年畫娃娃。


    自己則是穿了藍色的棉襖,什麽呢大衣的,一邊兒去。


    在這大東北,還是大棉襖得勁。


    都穿了棉褲棉鞋,戴著帽子出門就凍不著了。


    小花小草一左一右拉著顏顏,三個小姑娘在前麵,薑笙在後麵。


    她們嘰嘰喳喳的說話。


    老宅,吳彩萍還沒開始做飯,現在還早,她在改衣服。


    “喏,這個給安安的,顏顏穿不了了,有三件棉襖都小了,你可以拆了重新給小花和小草做。”顏顏的衣服更新換代快,裏麵的棉花都還很好,布料也七八成新。


    安安雖然比顏顏大一點兒,但個頭小很多,顏顏淘汰下來的衣服,她都能穿,薑笙都給了吳彩萍。


    不然也是浪費。


    過來她順便收了一些,除了棉襖還有棉褲,一些毛衣,拆了就可以重新織。


    吳彩萍如獲至寶,“這些太珍貴,太多了,你以後生第二個也可以穿……”


    “拿著吧,再生就做新的。”薑笙說的實話,也不怕引起人嫉妒。


    吳彩萍心裏酸澀,羨慕,但嫉妒的話,沒有。


    有多大的能力,就給孩子多大的生活。


    她和秦建軍早就想清楚了,盡力養好幾個孩子就行了。


    薑笙帶來的棉襖,兩件給安安,其餘的她拆開,給小花和小草一人做一件,棉褲的話安安穿一條,其他的也都拆了,給兩個姐姐一人做一條,布料就用這個,自己再補點兒上去,特別好的主意。


    毛衣平均下來也一人有一件。


    “都是好東西,自己留著。”上房,秦母知道後對薑笙如此說。


    以後生娃還用得著。


    “娘,以後給孩子用新的。”都是她的孩子,又不是用不起。


    秦母扶額,不說話了。


    前兩年秦建軍和秦建國都自己弄了個廚房,做飯的時候也不用你等我,我等你的了。


    秦小妮寫完作業來做飯,給顏顏煮了個雞蛋,笑嗬嗬的拿過來。


    顏顏是家裏最小的孩子,哥哥姐姐們其實都挺照顧她的,比如臭蛋幾個上山弄到野果子,板栗啥的,都會送點去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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